战争中的他们

时间:2022-06-21 03:22:34

既然他已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战斗的能力,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在今天,在凄凉的明天,他用什么来证明自己不是在虚度光阴呢?用什么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呢?光是吃、喝和呼吸吗?仅仅作为一名无能为力的旁观者,看着同志们战斗前进吗?就这样成为这个队伍的累赘?该不该毁掉这个已经背叛了他的肉体?只要朝心口打一枪,一切难题都解决了!过去能够生活得不错,现在就应当能够及时结束这个生命。一个垂死的战士不愿再痛苦挣扎,有谁能指责他呢?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着勃朗宁手枪扁平的枪身,手指习惯地握住了枪柄。他慢慢地掏出了手枪。

――[前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点读:战争对人们的伤害,不仅表现在身体上,更体现在心理上。选段描写的是保尔的一次精神危机,作品以内心独白的方式,连续几个反问的形式,生动地刻画出保尔在疾病缠身、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严峻时刻,内心的绝望、动摇的全过程,心理刻画细腻感人。

爷爷抡着手枪跳起,他根本不瞄准,一个个日本兵在他的枪口前弯腰俯背。西边的队员们也冲到了车前,队员们跟鬼子兵搅和在一起,后边车上的鬼子把子弹也射到天上去。汽车上还有两个鬼子,爷爷看到哑巴一纵身飞上汽车,两个鬼子兵端着刺刀迎上去,哑巴用刀背一磕,隔开了一柄刺刀,刀势一顺,一颗戴着钢盔的鬼子头颅平滑地飞出,在空中拖着悠长的嚎叫,扑通落地之后,嘴里还吐出半句响亮的鸣叫。父亲想,哑巴的腰刀真快。父亲看到鬼子头上凝着脱离脖颈前那种惊愕的表情,他腮上的肉还在颤抖,他的鼻孔还在抽动,好像要打喷嚏。哑巴又削掉了一颗鬼子头,那具尸体倚在车栏上,脖颈上的皮肤突然褪下去一截,血水咕嘟咕嘟往外冒。这时,后边那辆车上的鬼子把机枪压低,打出了不知多少发子弹,爷爷的队员像木桩一样倒在鬼子的尸体上,哑巴一屁股坐在汽车顶棚上,胸膛上有几股血蹿出来。

――莫 言《红高粱家族》

点读:战争中的人们是勇敢的。选段对战争中单个人物的动作行为、神态表情、心理感受等进行了生动细腻的刻画,如哑巴杀敌的动作、父亲看到哑巴杀敌后的心理感受等,都描绘得细腻传神。

跟着那女救护员,就有一个手按着胸口的士兵站起来了,大概他是受的轻伤,全身没有血痕,只是脸色特别白。还有一个,他的腿部扎着白色的绷带。还有一个很直地躺在车板上,而他的手就和虫子的脚爪攀住了树木那样紧抓着车厢的板条。

这部车子载着七八个伤兵,其中有一个,他绿色的军衣在肩头染着血的部分好像被水浸了那么湿,但他也站起来了,他用另一只健康的手去扶着别的一只受伤的手。

……

他们的脸色有的是黑的,有的是白的,有的是黄色的,除掉这些,呼叫,呼声,一点也没有,好像正在受着创痛的不是人类,不是动物……静静的,静得好像是一棵树木。

――萧 红《火线外(二章)》

点读:对于战争,人们往往会崇拜胜利者,并称他们为英雄,然而,那些战场上所谓的失败者、伤兵们,也理应受到无限深沉的敬仰。选段对这些伤兵们的神态进行了客观的描绘,苍白的,冷冷的,静静的,让人心疼。

【孙卓霞 金依培/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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