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因为山在那里

时间:2022-06-19 01:42:18

虽然意大利登山家麦什拉尔说:“登山只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如果我登上山顶,并不会挥舞意大利的国旗,而是像一位爬上自家屋顶晒玉米的农妇那样,轻轻地挥舞她的手绢。”但我们知道,爬上自家屋顶的农妇,绝对不会说自己会和麦什拉尔一样。那是因为,如果你没有攀登过超过海拔5000米的高度,没有在空气稀薄地带感受过肺部的紧缩,没有在雪地被耀眼的反射光射得无法睁开双眼,没有在急剧下降的温度中体会渐渐变轻的生命,你就根本无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然而,这就是登山运动的魅力所在。

对于热爱登山的人来说,雪山之巅永远是无法遏制的向往。“为什么要登山?”―― “因为山在那里!”这句著名的回答来自马诺里――当时世界上最富盛名的登山家。1924年马诺里攀登珠峰,即使在海拔很高的帐篷里,他仍然高声诵读《哈姆雷特》和《李尔王》。几天之后,他和同伴欧文将生命留在了珠峰。

克莱恩―蒙大拿的一个旅游手册上写到:闭上眼,你现在站在雪山的顶上,空气清冽,鸟儿鸣唱,阳光使花朵璀璨,林木使肺腑清凉……然后睁开眼――欢迎来到天堂。

雪山或许只是一种高度,或者一种温度的极限,但是人们愿意相信,神灵只愿憩息在隐密的群山之巅,在远离尘埃的地方,在众山之上。所以,和别的运动不同,登山总是让人备觉神圣。

有人问登山队队长桑珠,30年前当他站在8848世界最高点的珠穆朗玛峰之巅的时候有什么感受,他认真想了很久,带着迷惑的表情说道,那……就好像跌在梦境里似的。

抗拒诱惑的惟一办法,就是把自己交给它

世事沧桑,或许只有雪山,才当得起“从古至今”这几个字。除了一种强烈的攀登欲望和对雪山的痴迷,似乎没有更加充足的理由能说明,人们执着于登山活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毕竟,登山这件事本身,就是盛产故事的运动。

1760年5月,法国植物学家德・索修尔为了考察高山植被,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莎莫尼村贴出一则告示:“凡能提供登上勃朗峰顶峰线路的人,给予重金奖赏。”但没人响应。此后,他每年都张贴同样的告示,直到1786年6月,一位名叫巴卡罗的山村医生应征,并与水晶石采掘工人巴尔玛结伴,首次登上勃朗峰。一年后,由德・索修尔本人率领、巴尔玛做向导的一支20多人组成的登山队,再次登上了该峰,揭开了现代登山运动的序幕。

在1850年至1865年的15年间,阿尔卑斯山区的登山运动发展极为迅猛。世界上第一个国家性的登山组织―――英国登山俱乐部于1857年成立。这一时期人们登上了阿尔卑斯山地区及西欧各地20多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被称为登山史上的“阿尔卑斯黄金时代”。二战之后,从1953年英国登山队的依・希拉里(新西兰人)和藤辛・诺尔盖(尼泊尔人,后入印度籍)从南坡首次登上珠穆朗玛峰,到中国登山队1964年登顶希夏邦玛峰,登山家们登遍了所有14座8000米之上的山峰,这一时期被称作“喜马拉雅黄金时代”。

在民间,“登山”也渐次普及开来。每逢旺季来临,那些著名的雪山脚下便云集了五湖四海的“山友”,关于天气、路线、装备的种种讨论使谈话变得生动而新颖。毕竟,这是远离我们生活的内容,是另一个世界里关于自己和自然的解释。这是一件奇妙的事。

这个世界里,人人在静默的登山运动中,找到了自己的宗教。

人和山走到一起,就会产生奇迹

8000米,不仅是一种高度,也是一种区别。当登山成为一个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就变得非同寻常起来。14座8000米之上的山峰,不啻为全世界登山者心目中的麦加。

2004年7月27日,登山探险队站在乔戈里峰(即K2峰)的山顶的时候,全世界都把眼光投向了他们的最后一个目标――迦舒布鲁木峰。从1993年起,登山队就立下攀登14座8000米以上高峰的宏愿,K2是他们攀登的第13座。

登山是一种甜美的苦役。登山运动在开始的时候普遍洋溢着英雄的浪漫主义情结,但一个成熟的登山者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对山的征服。就像马诺里在上个世纪说的话:我征服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征服,我只是征服了自己。

虽然意大利登山家麦什拉尔说:“登山只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如果我登上山顶,并不会挥舞意大利的国旗,而是像一位爬上自家屋顶晒玉米的农妇那样,轻轻地挥舞她的手绢。”但我们知道,爬上自家屋顶的农妇,绝对不会说自己会和麦什拉尔一样。那是因为,如果你没有攀登过超过海拔5000米的高度,没有在空气稀薄地带感受过肺部的紧缩,没有在雪地被耀眼的反射光射得无法睁开双眼,没有在急剧下降的温度中体会渐渐变轻的生命,你就根本无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然而,这就是登山运动的魅力所在。

也许再没有其他方式,能够像登山一样具有这么强烈的象征意义:向人类的极限攀登和挑战。

极大的危险性和极小的成功率形成的巨大反差,不由得我们不对此津津乐道。

经历这十一年领队攀登世界高峰的漫漫征途,桑珠绝对是登山界经验最丰富的宿将。回忆起那些著名的雪山、惊险的登山路程、一起登山的各国山友、很多次毅然决然的决定……,命运使他经受了太多匪夷所思的考验,也拥有了太多令人垂涎的登山阅历。

12月的成都阴郁而平和,桑珠眯起眼睛,下意识地追随着窗外一缕若隐若现的阳光,喃喃说道:“登山,每一个条件都是最重要。”

“天气是最重要的,雪山变幻莫测的气候,几分几秒就能夺走你的生命。还有路线……绝对安全的路线是没有的,路线选择不好已经是个失败。滚石、雪崩、冰雹……谁也无法预料,好多次我们死里逃生……”

“体质――一个人的体质是最根本的。有一年天气突变,我们临时决定下撤,大雪阻断交通,给养跟不上,一队人整整在齐腰深的大雪里走了五天,每天十多个小时。每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掉了整整18公斤,同去的队医洛桑云登本来还算是个胖子,但那次居然瘦得眼睛都凹下去了。装备――冰镐、冰爪、高山锥、高山杖、岩石锥……现在的设备比以前好多了。”

“关键时刻的判断……登山中常常有人因为想要冲顶而不顾气候恶化冒险的事,1995年在巴基斯坦,上到迦舒布鲁木一峰后正打算上二峰,突然天降大雪一天两夜,这时必须保持头脑清醒。雪再继续下,我们不但不能冲顶,而且根本就下不去了。有几个老外固执地不愿意下山,结果因为帐篷积雪太厚,空间太小,几乎无法呼吸,虽然后来在我们队的救援方法下幸运地活了下来,但那也是很危险的。那场大雪,一直下了七天七夜。晚一天下撤,都有可能遭受巨大损失。我的队员们都是家有老小的青壮年,我一定要把他们平安地带回家。”

“登8000米以上的高峰,资料少得可怜,主要是看现场,很多事情要到现场才能决定。在我们的登山中最重要的还是人的技术和团队的力量。”

他骄傲地说起登山探险队队员的名字:次仁多吉、边巴扎西、仁那、洛则……他们,都是这个被称为“伟大的群体”中的一员,都曾经站在全世界最高的那些地方,他们和这个团队一起,都是他的骄傲。

桑珠说,自己如果不登山,多半也就和其他当过兵的藏民一样,在老家做一个平常的工作,但是命运这么安排,叫他把一生的时间都围绕着登山两个字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站在世界最高峰上,这对于我,永远是最光荣的事。”

“登山中建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山友对我们,那是有一种生死之交的含义。”或许这,也是我们在向往雪山的时候,想要寻找的那种情意。

世界高峰

1 、珠穆朗玛峰 :海拔8848米。东经86°54′,北纬27°54′,地处中尼边界东段,北坡在我国境内,南坡在尼泊尔境内。

2、 乔戈里峰: 海拔8611米。位于喀喇昆仑山脉的中段,东经76°30′,北纬35°54′,其西北―东南山脊为主脊线,同时也是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国境线。

3、 干城章嘉峰 :海拔8586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在尼泊尔和锡金的边界线上,东经88°07′,北纬27°42′。

4 、洛子峰: 海拔8516米。位于珠穆朗玛峰以南3公里处,东经86°54′,北纬27°54′,它与珠峰中间隔着一条“南坳”,以山峰的北山脊与东南山脊为界,其东侧在中国境内,西侧在尼泊尔境内。

5 、马卡鲁峰 :海拔8463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东经87°06′,北纬27°54′,其西北方向距珠穆朗玛峰24公里,沿西北―东南山脊为界,北侧在中国境内,南侧在尼泊尔境内。

6 、卓奥友峰 :海拔8201米位于东经86°36′,北纬28°的中尼边界上,以东北―西南山脊为界,北侧在中国境内,南侧在尼泊尔境内

7、 道拉吉里峰 :海拔8167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东经83°29′,北纬28°41′,

8、 马纳斯鲁峰: 海拔8163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东经84°33′,北纬28°33′。

9 南迦帕尔巴特峰: 海拔8125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西段巴控克什米尔地区,东经74°35′,北纬35°14′。

10 、安娜普尔娜峰: 海拔8091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东经83°49′,北纬28°35′。

11、 迦舒布鲁木一峰: 海拔8068米,位于喀喇昆仑山脉的主脊线上,东经76°42′,北纬35°42′,它在乔戈里峰东南方向约21公里处,是喀喇昆仑山脉的第二高峰,也是中国和巴控克什米尔的界峰。

12 、布洛阿特峰:海拔 8047米。位于乔戈里峰东南方约12公里处,东经76°36′,北纬35°48′,山势雄伟,常年被冰雪所覆盖,它有三条主山脊,其中北山脊和南山脊为喀喇昆仑山脉的主脊线,这也是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国界线。

13 、迦舒布鲁木二峰:海拔 8035米。位于喀喇昆仑山脉的主脊线上,在乔戈里峰东南方向约26公里处,它也是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分界峰,东经76°42′,北纬35°40′,该峰有4条山脊,其中西北山脊和东山脊是喀喇昆仑山脉主脊线的一部分,其北侧在中国境内,南侧在巴基斯坦境内。

14 、希夏邦马峰:海拔8012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主脊线偏北10公里处,东经85°42′,北纬28°18′,东南方距珠穆朗玛峰约120公里,是一座完全在中国(聂拉木县)境内8000米以上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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