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之胃 第12期

【摘要】在日本,鲸肉一直被视为上等菜肴。上世纪80年代,在国际社会压力下,日本曾一度宣布放弃捕鲸,但鲸肉对日本人的胃实在诱惑太大了。1987年后,日本打着“科学研究”的幌子重新捕鲸,每年数...

什么动物的胃最可怕?

狮子?鲨鱼?豺狼虎豹?非也。因为凶禽猛兽,无论再怎么厉害,最终也逃不过被吃的命运,也会被装进另一种动物的胃。“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轮船不吃,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不吃,长着毛的除了鸡毛掸子不吃。”谁有这坟墓一般的胃?人,万物灵长的人!

中国人的汉字里,有一个笔画繁复且形表丑陋的词:“饕餮”!传说这是一种邪恶巨兽:面孔狰狞,性情凶残,最大特点即胃口好――“吃嘛嘛香”!看看当下一些食客嘴脸,难道不很像“饕餮”吗?

资料显示,最大的野生动物消费地在东亚。餐单上,你或可找到穿山甲、猴脑、孔雀肉、熊胆、鲨翅、天鹅、蜥蜴、扬子鳄……据估计,仅蛇一项,南方一年就消耗数千吨,而这些蛇90%以上皆为野生。

每次看电视《动物世界》,每看到蔚蓝的海面上那一尊尊巍峨的鲸鳍、那些美丽的喷泉水柱……我都会隐隐动容,对这种壮阔的生命景象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和感动,那一刻,我觉得世界真美好,有这样伟大的生物陪伴人类,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啊。然而有一天,你看到如此巨大的形体被肢解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方块,曾经那样美丽的呼吸却一动不动躺在冰凉货架上,被贴上了日文的冻肉标签――你会惊讶得目瞪口呆。

在日本,鲸肉一直被视为上等菜肴。上世纪80年代,在国际社会压力下,日本曾一度宣布放弃捕鲸,但鲸肉对日本人的胃实在诱惑太大了。1987年后,日本打着“科学研究”的幌子重新捕鲸,每年数量600余头。如今在日本,鲸肉料理店随处可见,一公斤鲸肉可卖到90至100美元。

至今,99%的蓝鲸已遭杀戮,北大西洋露脊鲸已不足300头。虽然国际社会于1986年制定了《禁止捕鲸公约》,但禁令生效以来,仍有两万多头鲸血染大海。我想,当最后一头鲸沉没的那天,海洋的落日,会是怎样的凄惨和悲凉啊!

多年以前,国人无不熟悉一种保健品――海狗油。海狗,海豹也。销售商宣称,海豹油有延年益寿、防动脉硬化之神效。谁曾想到,这小小礼品盒,盛着的竟是海豹的一条条命啊。一本关于海豹的书里,描述了这样的情景:“3月,是海豹母亲分娩的季节。它们成群地来到北大西洋的浮冰上,享受阳光的抚慰……猎人从正在吃奶的小海豹嘴里夺走了海豹妈妈,他熟练地把它掀翻,一脚踏住它的腹部,从腰间抽出短刀,就在惊呆的小海豹面前,划开了它妈妈的肚子……小海豹被丢在那儿,它很快会饿死。”

无论那些广告有多少荒诞和臆想成分,就算它是真的,可一想到人类的健康和恶补,竟要靠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来换取,我就不寒而栗。

海吃,黑吃,暴吃,就这么吃下去,也许有一天,吃得只剩我们人类自己了。联合国环境署的资料表明:地球自30亿年前出现生命以来,曾产生过25亿种动植物,到1990年已灭绝了其中的99.9%;被灭绝物种的一半是在近三百年内消失的,这一半中的60%则又是在上世纪完成的。目前,据最保守估计,世界上的物种正以每天1种的速度走向灭绝。

在德国一家环保教育的公园里,老师带领孩子们走到一个木屋前:“里面藏着世上最凶险而又最濒危的动物,你们猜猜看……”孩子们七嘴八舌,有的说狮子,有的说恐龙,最后,木屋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迎面而立的是一面镜子,在那儿,孩子们看到了世上最凶险的动物:人类自己!

告诉孩子自己是世界上最凶险和最濒危的动物,不知道是否恰当。但是人类面对自然界,越来越像一个异类。改造自然,说到底不是自然需要改造,而是人类的欲望需要满足,走到今天,满足生活需要和满足欲望越来越成为一对激烈冲突的矛盾。从这个意义上说,让人类从小学会爱和克制,远比从小厌恶和害怕自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