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对俄罗斯的影响

时间:2022-06-05 05:27:59

浅析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对俄罗斯的影响

摘要:冷战结束后,中东欧国家在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下,确信加入北约是它们重新成为欧洲结构一部分的一种最佳选择,俄罗斯则主要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反对它们加入北约。中东欧国家成功加入北约,既对俄罗斯和北约的关系产生了复杂的影响,也给俄罗斯在如何处理与中东欧国家的关系上提出了新的问题,使它必须在新的形势下根据其长远利益作出正确的外交选择。

关键词:俄罗斯 中东欧国家 北约东扩

中国分类号:D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4812(2007)02000914

作者简介:1970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984―1986年在南斯拉夫进修。现任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欧盟“让・莫内讲座教授”,中国国际关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高校国际政治研究会常务理事,1993年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历来从事现代国际关系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主持和参加了多项省部级和国家社会科学重点课题以及国际合作项目的研究。发表学术著作10部(包括主编和合著),另在《人民日报》、《希望》、《亚洲评论》、《现代国际关系》、《欧洲》等国内外重要学术报刊上60多篇。

20世纪,每当旧的国际关系体系崩溃、新的国际关系体系建立之时,中东欧国家都会在此基础上,随着其独立性的恢复和对自身利益的判断,在东西方之间重新选择自己的位置。冷战后,在两极国际格局瓦解的背景下,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及其他中东欧国家先后加入了北约,由此最终实现了与西方关系的根本改造。冷战后,国际关系体系中的这一重大政治现象再次深刻表明了欧洲秩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全球秩序的变化这一基本特点。同时,至为重要的是,由于地缘政治上的原因,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既排除不了俄罗斯因素的客观影响,也不可避免地会引起俄罗斯的强烈反应,以至中东欧国家和北约同俄罗斯的关系趋于复杂化。不过,已失去往昔超级大国雄风的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在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一事上一直处于异常被动的外交地位,只能痛苦地面对现实来作出选择,以最大限度地维护其国家利益。

华沙条约组织和苏联的解体,促使中东欧国家提升加入西方安全结构的要求。早在1990年2月,匈牙利就表示希望成为北约成员国。1991年,它又和波兰、捷克表示了加入北约的意图。开始时,在北约是否接纳波匈捷为成员国的问题上美国国内曾有不同意见, 北约内部也有激烈的争论。[1]西方政治家们担心这一动向会助长俄国内的反西方势力,拖延苏联军队撤出中东欧。因此,西方国家清楚地示意,未必会同意匈牙利或其他中东欧国家加入欧共体和北约。但是,波匈捷等国并不放弃自己的要求,仍急于要成为北约的成员国。

一般来说,中东欧国家明显缺乏地区自我认同感和在自身基础上实现一体化的动力。它们宁愿加入地区外某一强大力量中心来解决国内外问题。而它们迫切要求加入北约的具体原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中东欧国家普遍认为,保障国家的稳定和安全是其当务之急。80―90年代之交,整个中东欧地区都处在经济政治形势动荡不定的特殊时期。东面,俄罗斯国家的混乱秩序更加剧了中东欧国家领导人的不安,即使他们并不认为存在来自俄罗斯方面的现实进攻威胁,或认为这种威胁相对苏联时期已大为减少。[2]因此,这时中东欧国家都将维持国内外稳定、确保国家安全视为最重要的任务。而由于中东欧国家历来缺乏独立捍卫自身安全所需要的高度防务能力,特别是也处于国家制度转型的动荡时期,它们决心继续依靠强大外部力量来保证自己的稳定和安全。

第二,中东欧国家急于“回归欧洲”,避免重新落入俄罗斯势力范围,惟恐俄罗斯的迅速崛起使它们来不及实现这一目标。早在18世纪,部分自主的中东欧国家体系便逐步与西欧国家体系结合起来,[3]它们的社会和道德准则都植根于基督教。它们也都参与了欧洲文化的形成过程,所走的也都是和西欧国家一样的社会经济发展道路,尽管它们较迟才走上这条道路,而且速度也不快。[4]但是,二战时期美苏英达成的雅尔塔协定和波茨坦协定却使中东欧国家在历史上第一次成为苏联的势力范围。冷战结束后,这些国家迫不及待地要恢复过去的文明认同,宣称它们有权“回归欧洲”。它们特别担心,俄一旦重新变得强大,又会将它们纳入其控制之下。因此,要趁俄急剧衰落之机尽早通过加入北约和欧盟而回归欧洲便成为它们的既定方针。冷战后,西方一直强调俄罗斯前景“难以预测”,这也促使中东欧国家要赶紧加入北约,以避免成为俄罗斯势力范围的危险。1999年1月28日波兰外长说:“我们不担心来自俄罗斯方面的威胁,我们担心的是事态发展的不可预测性。”[5]

第三,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在国内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冷战结束后,在中东欧国家里,主张加入北约的倾向普遍占有相对的优势。据有关资料,在1997年11月匈牙利进行的全民公决过程中,有85%的投票者表示希望看到本国加入北约。到1993年3月,即波匈捷三国加入北约前夕,有67%的波兰人、近70%的捷克人赞成本国获得北约成员国资格。[6]中东欧国家社会舆论中的强大亲西方倾向无疑有力地推动着本国加入北约,也为本国领导人申请加入北约提供了合法的理由。

浅析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对俄罗斯的影响国际观察 2007年第2期此外,北约未提出非常严格的接纳新成员国的标准,北约看起来是一个比欧盟更有能力保障欧洲安全的纯粹的强大军事政治组织,也刺激了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的兴趣。它们特别指望通过加入北约来巩固美国和北约在欧洲大陆的存在。它们甚至在比西欧国家高得多的程度上希望保持美国和北约在这一地区的存在,把保持美国在这里的影响视为自己政治稳定和安全的重要因素。同时,它们也希望,加入北约能使自己作为大西洋同盟一体化军事结构的一部分来加强和发挥影响。[7]

总的来说,以上因素促使中东欧国家急切地要转到西方一边,而不可能在东西方之间保持中立的平衡方针,也不可能接受1992年波兰总统关于建立中欧军事联盟的思想。[8]在这些国家看来,在现实条件下,加入北约是它们“回归欧洲”、重新成为欧洲结构的一部分的一种最佳选择。其决心之大,自然不是俄罗斯所能轻易左右得了的。

在中东欧国家坚持要求加入北约的影响下,也出于对俄罗斯在复兴后利用地缘政治经济对中东欧国家施加压力而与西方对抗的担心,西方国家越来越倾向于实行北约东扩方针。1993―1997年,北约一面酝酿改革,一面着手计划和讨论东扩问题,由此引起了俄的高度重视,使得这一问题成为俄与西方关系的一大症结。

在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的问题上,俄的立场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在波匈捷等国初露加入北约的意图时,俄罗斯/苏联宣布它同意东德加入北约,但作为对俄这一让步的回报,西方应同意不把北约扩大到中东欧。[9]1992年,俄领导人热衷于推行“一边倒”的亲西方政策,把美国和整个西方视为其伙伴和盟友。这种政策使得叶利钦总统在1993年8月访问波兰时又表示同意波兰加入北约。这一表态,客观上是对要求加入北约的中东欧国家的鼓舞,也使北约更倾向于东扩。1993年上半年,北约正式表示愿意接纳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1994年1月,北约国家领导人在布鲁塞尔峰会上声明,他们“期待并赞同”北约向东扩展。在作出扩大决定后,在北约外长理事会的倡导下,北约启动了研究扩大的具体目标和途径的进程。不久,俄转向反对北约接纳中东欧国家的外交立场。在此情形下,1994年6月,北约和俄签订了由美国提出的“和平伙伴关系条约”。实质上,这是北约巧妙地应对中东欧国家入盟要求和缓解俄反对北约东扩的压力,从而待机实现东扩计划的一种过渡性措施。是年秋,克林顿政府开始探寻吸收波匈捷为北约完全成员国的途径。这样,东扩便成为北约的一项现实任务,整个欧洲的形势因此发生根本的变化,也进一步激起俄的强烈反应。叶利钦总统在布达佩斯举行的欧安会议峰会上警告西方,北约的扩大就是“冷和平”的开始。1995年,他继续警告道,北约同盟的扩大将在全欧洲燃起战火。[10]1996年初,俄新外长普里马科夫一上台就明确地表达了反对北约东扩的立场,认为东扩是再次制造欧洲分裂。

俄之所以反对北约东扩,首先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90年代,俄的主要目标之一是建立一个比较统一的欧洲安全体系。俄担心,北约通过接纳波匈捷等国将由一个西方军事同盟组织变为一个新生的集体组织,从而实现北约欧洲化。在俄看来,问题的严重性主要在于,北约接纳中东欧国家,不仅是其自身改造的一个因素,还将在扩大西方安全体系的同时大大减少建立全欧安全体系的可能性,会使建立一个俄所希望的以欧安组织为核心的欧洲安全体系变得更为困难,而这就意味着俄很可能被排挤出欧洲安全安排的进程。并且,俄认为北约扩大的任何结局势必损害其国家安全。俄尤为担心北约在接纳中东欧国家后会加强其固有的反俄性质,[11]在中东欧地区部署核武器,威胁它的本土安全。

其次,俄认为,北约东扩将打乱欧洲的战略情势,使西方获得从未有过的确定无疑的空间优势,急剧减弱俄在对其至关重要的中东欧地区的影响,带来独联体不稳定。的确,由于“边界同时是一种地缘政治现实、目的和手段”,[12]俄还非常担心,北约东扩会对后苏联地区国家产生吸引力,切断俄和独联体的联系,甚至“诱导着俄罗斯的分离主义”,最后导致独联体地区和俄罗斯不稳定,使俄罗斯本身趋于解体。俄国内有一种比较普遍的看法:“俄罗斯稳定与北约无限扩大是不相容的”。[13]尤其是,北约本身没有确定扩展界限的“门户开放”政策和北约政策由一个抱有使俄遭到“地缘政治肢解”的倾向的美国主导的事实,更增添了俄对北约接纳中东欧国家的政策的忧虑。

从国际秩序的角度看,俄明确反对美国的全球霸权计划,坚持推行世界“多极化”战略,也决定了它必然对北约接纳中东欧国家持否定立场。俄在很多场合都表达过其多极化主张,如2000年初,前外长伊・伊万诺夫就表达了多极体系是建立未来世界秩序的基础的观点。[14]但是,正如西方学者指出的,“随着苏联的崩溃,美国变成了世界上唯一没有争议的超级大国。这种地位导致它不可避免地真正或企图滥用权力”。[15]冷战后的事实也表明,美国决心利用自己的实力优势和同盟体系加强地缘政治进展,促进一个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新秩序”的形成。在这种形势下,俄自然更加不愿看到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因为在它看来,这些国家进入北约后,很可能把自己的一切政策纳入美国的轨道,从而增强美国在世界上的优势地位,使它更加自行其是地推行霸权计划。

总之,俄罗斯认为,北约将中东欧国家吸纳为成员国将产生一系列消极后果,不可避免地对其国家利益构成威胁。但是,俄无力阻止北约作出东扩决定,也无法有效地利用德国、法国及其他北约国家与美国之间的分歧来延缓北约东扩的步伐。1994年4月,波匈捷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北约的正式成员国。应当承认,北约同意并实际接纳波匈捷三国造成了冷战后俄与西方关系上的首度危机,对于俄决心放弃紧紧追随西方的政策有很大的影响。而且,波匈捷加入北约实际上使俄彻底失去了传统的安全缓冲地带,迫使它更要改变前苏联的安全战略。

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其意义和作用远远超出它们双边关系的范围,对于俄罗斯与北约的关系尤具影响,这大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其一,中东欧国家申请加入北约获得成功,使俄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的被动地位更加难以扭转。

首先应该看到,正是在波匈捷等“带头羊”的影响下,其他中东欧国家和前苏联地区的一些国家也先后表示愿意加入北约。例如,1993年9月波兰提出加入北约的申请后,又有十几个中东欧国家和前苏联地区国家积极响应。1994年后,爱沙尼亚、立陶宛和拉脱维亚已将加入北约作为本国的主要任务之一。可见,在政治“连环效应”下,中东欧和前苏联的广阔地带里将可能出现更多国家“奔向西方”、“奔向北约”。同时,1999年波匈捷成功加入北约事实本身又显示出,北约是在坚定地、实实在在地推行着“门户开放”政策,且并不排斥前华沙条约组织的成员国;无论是俄罗斯还是其他因素,都无法构成北约东扩道路上不可逾越的障碍。这就大大地增强了中东欧和前苏联地区部分国家加入北约的兴趣和信心,推动着它们走进北约。此外,对于北约在欧洲扩展具有相当意义的是,由于北约终于同意接纳中东欧国家,冷战后头几年中西方关于北约是否接纳中东欧国家的争论实际上已有了明确的结果,从而使北约“扩大派”的阵地得到显著加强,来自于西方内部的北约东扩阻力大为减弱,几乎销声匿迹。

所有这些都意味着北约东扩的条件更加成熟,北约将有更大可能向东扩展。而一个只能单枪匹马地面对联合起来的西方阵营的俄罗斯,将更难有效地阻挡北约东扩进程,也根本不可能对这一进程产生任何重大影响。实际上,由于俄外交缺乏强大实力支撑的弱点已在北约东扩过程中暴露无遗,西方大国在北约东扩一事上一直把俄当作一个被击败的大国来对待,对它的反对意见置若罔闻。今后,俄还可能被迫吞下北约东扩给它造成的更多苦果。

其二,在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问题的影响下,俄和北约的关系从紧张逐步走向缓和,在一段不太长时间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改造。俄在北约作出接纳中东欧国家的决定后,从其安全和国家利益出发,继续公开反对北约东扩。但是,俄在经济上的软弱性决定了它对西方有很大的依赖性,这就限制了它对北约东扩的激烈做法。况且,对它而言,出于国家利益的需要,全面发展同西方的关系至关重要,与欧盟发展合作代替不了与美国和北约的合作。例如,俄只有在与北约合作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建立新的欧洲安全体系。所以,俄必须在与美国、北约和欧盟的合作关系之间寻求平衡。既然如此,那么,在目前俄美力量对比严重失衡、美国在现代国际关系体系中具有特别作用、北约作为国际政治生活中的一个重大因素在欧洲安全结构中占有重要地位的现实情况下,俄为了取得与北约的合作,就必须准备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样,俄罗斯在不完全放弃反对北约东扩的立场的同时,表示愿意同北约改善关系。1997年5月27日,俄和北约签署了相互关系、合作与安全基本文件。这一文件作为北约对俄阻止东扩失败的有限“补偿”,建立了一个使俄获得一定发言权和投票权的合作机制框架。在波匈捷加入北约后,俄又利用2000年2月北约秘书长罗伯特访问莫斯科之机,和北约达成了“解冻”关系的协议。“9・11”事件后,俄与北约的关系进一步复苏。它温和地对待北约的东扩计划,进行象征性的反对,仅在口头上表示不同意。[16]2002年,普京政府作出了新的重大让步,同意北约实现第二次扩大,包括吸收波罗的海国家。[17]这反映出俄愿意牺牲一定的地缘政治空间来换取与西方关系的发展。俄学者指出:“在一系列危机中,以及在北约扩大的根本问题上 ,莫斯科最终接受了西方的设想,一次又一次地充当了美国和北约的‘被迫伙伴’的矛盾角色。”[18]

当然,俄和北约走出政治危机后,它们的关系仍有诸多不确定性。双方在东扩问题上的根本分歧并未真正消除。在俄罗斯2000年确立的国家安全学说中,北约扩大的因素虽从军事威胁清单上被划掉了,但仍被确定为国际范围中的威胁之一。[19]2003年下半年,俄国防部长谢・伊万诺夫在谈到本国受到的威胁时只能隐约地把矛头指向北约,强调其扩大军事联盟威胁俄罗斯的安全,是俄面临的一种外部威胁。

在前苏联的华沙条约盟国波匈捷带头加入北约后,如何处理同它们以及步其后尘的其他中东欧国家的关系,也是俄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问题。其实,在这个问题上,俄也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它必须从现实出发来重建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使这些关系不脱离正常发展的轨道。其必要性在于,维持中东欧地区的稳定和俄良好的外部环境将直接依赖于俄和中东欧国家保持传统的经济、政治和安全合作关系。另外,俄制定和奉行的与西方合作的战略,也从根本上决定了它还需要和加入北约后成为西方大家庭的新成员搞好关系。否则,俄和西方的合作关系也不能顺利发展。因此,尽管俄对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会长期感到不快,但它不得不谋求与它们共同建立一种完全不同于前苏联时期“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新型合作关系。新世纪之初,俄前外长伊・伊万诺夫在谈到俄将奉行新的外交方针时指出:“在与中东欧国家的关系中,迫切的任务是根据新情况和俄罗斯的利益保持人员、经济和文化交往,消除现有危机和进一步推动合作。”[20]

毫不奇怪,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后,虽然俄罗斯的外交地位和国家利益受到较大影响,但俄和北约的关系基本上仍在正常发展,而且,俄罗斯从国家长远利益出发,必将坚持合理的外交选择,努力发展与北约及中东欧国家的关系。

注释:

[1] Джеймс Гудби,Петрус Бувальда,Дмитрий Тренин,Стратегиястабильного мира :НавстречуЕвроатлантическомусообществу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Москва,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2003,с.92.

[2] Hall Gardner,Dangerous Crossroads:Europe, Russia, and the Future of NATO, London: Praeger Publishers,1997, p.219.

[3] [美] A・W・德波特:《欧洲与超级大国》,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3页。

[4] Ю.А.Борко, От европейской идеи к единой Европе,Москва,《Деловая литература》,2003,с.111.

[5] Российская Академия Наук ,Институт Европы,Европa:вчера, сегодня, завтра, Москва,《Экономика》,2002, с.68.

[6] Российская Академия Наук ,Институт Европы, Европa:вчера, сегодня, завтра, Москва,《Экономика》,2002, сc.678679.

[7] Dmitry Danilov, “Russia and European Security,” Chaillot Paper, January 2005, No.74,What Russia Sees, Institute for Security Studies European Union, Paris, p.84.

[8] И.А.Bасиленко,Геополитика,Москва,《Логос》,2003, с.163.

[9] Mark.Webber, Russia and Europe :Conflict or Cooperation? New York: Macmillan Press LTD,2000, pp.5051.

[10] Е.П.Бажанов, Актульные проблемы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х относиний, в 3 томах,Том 1, Москва,《Научная книга》,2001,c.262.

[11] NATO and The Changing World Order:An Appraisal by Scholars and Policymakers, Edited by Kenneth W.Thompson,Lanham, New York. London: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1996. p.71.

[12] Внешняя политика и безопасность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1991―2002,в 4 томах,Тoм.1, Составитель Т.А.Шаклеина , Москва,《Российская политическая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2002, c.413.

[13] Внешняя политика и безопасность современной России 1991―2002, в 4 томах. Тoм.2, Составитель Т.А.Шаклеина , Москва,《Российская политическая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2002, c.151.

[14] John Pinder, Yuri Shishkov, The EU & Russia:The Promise of Partnership, London:Federal Trust,2002, p.131.

[15] Hall Gardner, Dangerous Crossroads: Europe, Russia, and the Future of NATO, London:Praeger Publishers, 1997, p.80.

[16] А.Лукин,Россия, США, Китай и вoйна в Ираке,Международная жизнь , 2003, No.4, c.98.

[17] C.Медведев,Россия:внешняя политика,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идентичность, Мировая экономика и 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 2003, No.7, c.28.

[18] 俄罗斯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俄罗斯战略:总统的议事日程》,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年版,第3637页。

[19] Россия между Западом и Востоком :мосты в будущее, Москва,《Международные отношения》,2003, с.331.

[20] [俄]伊・伊万诺夫:《俄罗斯新外交:对外政策十年》,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年版,第1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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