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词源小考

在清末以前，我国有“编”、有“制”，但没有“编制”这个词。《说文解字》解释：“编”，次简也，以丝次弟竹简而排列之曰编；“制”，裁也，后引申为用文字规定，作名词时为规章、制度、式样、规模等。

“编”和“制”合为一个词，从现有资料看，最早出现于1889年出版的《游历日本图经》。该书为清代外交官、学者傅云龙（1840-1901）所著。其中使用了“编制”一词1处，为卷十六：“三大队炮兵之编制不在此例”。随后出现的“编制”一词为1895年出版的《日本国志》。该书为我国近代著名外交家、史学家和翻译家黄遵宪（1848-1905）所著。其中使用的“编制”一词共14处，如：“是岁，再开议，议定郡区町村编制之法、府县会规则、地方税规则。此三法仍由政府核定。”“编制刑律，用西法以禁民非矣。”“豫备军以常备军毕三年役者编制之，亦定三年期，惟平时在家，遇有事变乃编列常备军使从军，每年一回召集于屯营，使演习技艺。”

那么，是谁最早使用“编制”一词呢？笔者认为，黄遵宪的可能性大。理由有二：

一是《日本国志》成稿更早。虽然《日本国志》出版于1895年，比《游历日本图经》晚了6年，但《日本国志》成稿时间却比《游历日本图经》早。1877年（光绪三年）黄遵宪作为清政府首任驻日参赞出使日本，不久便立意撰写《日本国志》。在日本5年时间里（1877-1882年），“他利用各种途径广搜资料、多方咨访，撰成初稿后即调任美国”。黄遵宪1882年调任驻美国旧金山总领事，此时已完成《日本国志》的初稿。但是，因《日本国志》中存在变法维新思想，没有得到及时刊印。直到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国战败，朝野上下一片茫然时，黄遵宪才通过偏处广州的一家民间书局—羊城富文斋，正式出版了《日本国志》。而傅云龙1886年9月出使日本，1889年5月才开始撰写出访考察报告《游历日本图经》，比黄遵宪1887年完成《日本国志》书稿晚2年。

二是黄遵宪语言学功底更扎实，对日本更为了解。黄遵宪为近代语言学大家，在汉语言文字学和近代外来词引进方面占有着重要地位，其撰写的《日本国志》“是系统介绍日本汉字新语的第一部书。日本汉字新语大量涌入中国，成为清民之际新语的一大来源，而《日本国志》实开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