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苏轼与辛弃疾词的区别

时间:2022-05-24 01:30:53

作者简介:徐芳,性别:女,民族:汉族,籍贯:安徽省明光市人,中学二级教师,学历本科,单位:湛江市第六中学,研究方向:语文教学。

摘 要:宋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明珠,闪耀着灿烂的光芒。而苏轼和辛弃疾是缔造这颗明珠的功勋人物。他们都是豪放派的词人,可是却各具特色。无论是创作方法还是意象、内容,都有各自的风格。两者的词交相辉映,共同折射出两宋词的灿烂光辉。

关键词:苏轼;辛弃疾;创作风格;意象;内容;情感

北宋有慷慨激昂高喊着“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苏轼,南宋有写出“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这般风格明快的的辛弃疾。两人都是出口成章、气吞山河的豪放派词人,不过却各自有着特点。两宋词苏辛缺一不可,就像天寒地冻的冬天,只有香梅与白雪共同存在,相映成趣,才能构成一幅完美的风景图。

两个大词人生活在不同的朝代,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悲欢离合构成了他们生命中的种种色彩。苏轼生活的北宋相对于辛弃疾生活的南宋而言是安定的,他通过科举考试入朝为官,一路上虽然坎坷也不少,但总的来说与辛弃疾出生行伍点兵沙场的坎坷还是不一样的。因为这些不同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的词形成了不同的特点。

首先在创作方法上,两人略有不同。苏轼使词成为能和唐诗并驾齐驱的另一座大山。他破除了“诗尊词卑”的观念,一改“词为艳科”的局面。他首创“以诗为词”的创作方法,将诗常用的题序和典故放到词中去。苏轼很多的词都有题序,以《水调歌头》的小序“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为例,题序交代了写词的时间、原因,也道出了词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所怀念的对象是其弟苏辙。苏轼以诗入词,极大地开拓了词的叙事功能。“东坡为词诗,稼轩为词论”[1],辛弃疾在前人“以诗为词”的基础上,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是“以文为词”,它的词“以一种开放性的创作态势容纳一切可以容纳的内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和蕴藏在生活中、历史中的语言,空前地解放了词体,增强了词作的艺术表现力,最终确立了词体和五七言诗歌分庭抗礼的文学地位。”[2]他以散文话的手法来写词,同时将古文词赋中常用的一些手法,诸如议论、对话等手法放到自己的作品中。刘辰翁在《辛稼轩词序》中说“用经用史,牵雅颂入郑卫”、“自辛稼轩前,用一语如此者,必掩其口。及稼轩,横竖烂漫,乃如禅宗棒喝,头头皆是;又如悲笳万鼓,平生不平事并卮酒,但觉宾主酣畅,谈不暇顾,词至此足矣。”同时还说:“稼轩胸中今古,止用资为词,非不能诗,不能事耳。”[3]可见,刘辰翁对辛弃疾这种词的散文话语言是很欣赏的。辛弃疾“以文为词”,革新了词的语言和艺术手段,赋予词以新的生命力,使词产生了别具一格的艺术风貌。

其次,苏辛词中的不同的意象体现出诗人独特的个性魅力。苏轼才华横溢,激情飞扬,在他的词作中,意境博大壮美,有拍案的惊涛,有千骑卷起的平岗,有“酒酣胸胆尚开张”的老夫,有穿空的乱石,浩瀚的夜空,有羽扇纶巾的风流人物,挽雕弓如满月的壮士,举酒问明月的诗人,乘凤破浪的渔人……;而辛弃疾英雄气概十足,在他的词中,意境多体现的却是悲壮,有悲蹄的鸟夹,食祭品的神鸦,疾驰于战场上的骏马,悲凉的军歌;有激烈的沙场厮杀,豪迈的策马驰骋;有壮志未酬的失意英雄,士为知己者死的侠客……。由此可见,苏词中的意象更倾向于文人化,生活化,而辛词意象更倾向于军事化,英雄气。但即使作为英雄壮士,辛弃疾的心态,仍不同于苏轼的超然旷达,而常常是豪情激昂:“横空直把,曹吞刘攫,”“气吞万里如虎”。长期的压抑苦闷,又使他怒气腾涌:“狂歌击碎村盏,欲舞还怜襟袖短,”“酒兵昨夜压愁城。太狂生,转关情。写尽胸中、快磊未全平。”敌兵侵扰的忧愤,怀壮志却不被重用的压抑,想飞奔沙场与敌人决一高下的生命激情,构成了辛弃疾独特的生命情怀。

同一条路,两个人走,展现给我们的是不同的风景。苏辛在词的内容上是各有侧重。如《江城子・密州出猎》,这首苏轼的词充满了进取精神、富有激情和生命力。他的词一改只表现女性化柔情之词的传统,变成了富有男性特征的豪放之词,将以前表现爱情之词改变成表现性情之词。苏轼使词像诗一样可以充分表现作者的性情怀抱和人格个性。辛弃疾一心想抗敌报国,可是现实却让他壮志难酬,面对这被践踏的国土,他的情感已经由个体的苦闷延伸到了更深广的社会忧患上。辛对心灵世界的深广拓展更多地表现在他的“英雄词”上,借此表现了个体人生的苦闷以及更深广的社会忧患。在外在世界的拓展上,苏轼扩展到自然景观、农村乡土的描述上,展现了忘怀物我、超然自适的人生态度,如《西江月》,作者展现给我们的是充满泥土芳香和生活气息的乡村,关注到了以前词人未关注到的领域。而辛弃疾则展示了更多美妙多姿的乡村景色额和朴实自然的乡村人物,体现出他平等博大的胸怀和广阔的艺术视野。

苏轼与辛弃疾在刚硬强健之外仍有一份婉约蕴藉的情感,不过词最初的婉约之气在他们的笔下也有了另一番演绎。

同为写落花,苏轼在《水龙吟》中写的是“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花虽落但却并非无情,无可奈何地落去是有它的愁思的。这里不仅人有情花也有情。而辛弃疾的落花则是“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莺啼声住?”(《祝英台近》),此时落花亦愁,却是“无人管”。其伤心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抛家傍路”,三句之间,一句比一句愁深。谭献云:“‘断肠’三句,一波三过折。”辛词中的愁便是愁,愁的急切,毫无闲逸之趣。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苏轼的以咏杨花的《水龙吟》、咏梅花的《西江月》以及咏石榴的《贺新郎》,却在辛弃疾的百首词中找不到一首这样的咏花之作。他写落红,写飞絮,都只是词中的一景,为情而生。

苏辛的风格都是多样化的。苏词具有充沛的激情、丰富的想象力和多彩的语言;辛词具有博大精深的内容,千变万化的表现方式。无论是从创作方法、意象,还是从内容、情感,抑或是从词人的精神风貌上讲,苏辛两人都是各有千秋,他们就如高山和大海,山海呼应,共同构成宋词中最美的一道风景。

参考文献:

[1] 明代毛晋《稼轩词跋》;

[2] 李静《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二期;

[3] 徐安琪《论辛弃疾的“以文为词”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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