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校长”

时间:2022-05-21 09:38:49

儒生狂妄,狂童之狂也且,骨子里我很少觉得有老师。

第一次对一个人刮目相看,就在《齐鲁周刊》的面试会上。

说起有摄影记者拍了一张洗浴城里的脚丫子当作品,总编辑笑骂一声,鞋一脱,两只脚架上矩形会议桌:“这就是艺术?那我的脚丫子是不是艺术?”

我几乎抚掌而笑。妙极!妙极!不亦快哉!

市面上时常有这位“女魔头”的传闻,最荒诞不经的是同行问:“听说你们总编开会都是抱着头黑猫抽烟。”气极而笑,反问:“你怎么不说还拿着俩水晶球?”

风姿风貌是人和人之间的第一道闸门,一个洒脱不羁、快意恩仇的形象契合了我的气息。

至于真正的熏陶教育,却非一言一语描摹。文字的高下、艺术的高低从来没有标准,只和见识有关。我写《黑人叙事》左右不过黑人的文化繁荣、体育贡献,总编提笔即是《自由在上,黑人在这》,笔下流淌出的是精神去处,是意义所在。年后编辑部同仁集体回忆《我的2013》,我写了《文字带我去报仇》,横冲直撞都是对这个世界的口号和情绪,总编缓缓流淌的是一场电影、一条狗的逝去,活着的当下、平静的无奈、矛盾的和解。

写字不容易,真诚的文字更难,需要心血凝练。同样的象形汉字流淌出来是遮不住的羞:里面有格局、创意、思维和局限。

会议室的长桌上,总编一包烟散一圈儿,点心零食备给我们用。漫谈一个上午,女性写作困境、生活感悟、人生故事,漫天遍地,离题千里。烟雾缭绕中的蓬莱夜话,滋长着我对生活的触角。WC旁的抽烟室堆满报纸,夏暖冬寒,我们大多时间泡在这里,八卦、新闻、时政、笑骂,总编常挤进来试图“打探”,思想上的“兰芝之香”似在WC里冒出来,却闻不见鲍鱼之肆。

最近,总编一篇《所谓前夫》,说的是最琐碎世俗纠葛、人生游戏的反复无常,环环套套,五味杂陈,看完落泪。总编一生多奇遇,生母、养母、做官员、创媒体……遭遇太多,是好是坏?以我之年龄浅见,窃以为这是生命的修炼,人若无事缠身便不会有诸事放下人生的境界。

一个午后,总编抽着烟听完我这席感受说:“谁都会遇见事儿,人选择的就是挣扎,挣扎过来就是更大的天地、更多的欲望和更多的事儿。”

与其说总编是“校长”不如说我心甘情愿地跟随她走进人生的“黑洞”,里面有欲望、挣扎、舍弃、不易和不能回头。为了精彩和体验,我们受不住这般诱惑,带着《周刊》的精神烙印去采访,见到孟京辉,说:“爱你就像爱生病。”见到金星,说:“你不是金星,是一个现象。”

伴着精神气质上路,给了我敲一敲生活之门的好奇和自信。人生最好的教育是互相发酵和人文熏陶。《齐鲁周刊》盛享“新闻黄埔”之名,唯恐人后的希望能忝列我为“校长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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