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流水 万物归一

时间:2022-04-10 08:39:01

《梦蝶》剧情讲述古代哲人庄子郊游,偶遇扇坟,因其夫临终嘱言待其坟土干枯方可改嫁,庄子据此推理,回家试妻,却悟到一切事物须顺其自然,最终鼓盆而歌,送妻改嫁。全剧透露着庄子称赞道法自然的神圣和伟大。这种对人体之变的泰然,正是因为他看到了人与物的统一性,看到了作为万物之一的一个因子“人”,也就是说,人只有通过对物相变的参与,才能融人自然物象的生命之流中。庄子以淡泊人生的自然为美,追求人与自然的最终统一与和谐,这一思想使“意境”与“情境”形成了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特征以及富于“道无所不在,万物一体”审美意味的生命感打动着我的对舞美创作的整体思路。

我为《梦蝶》的舞台创作选择了这样的一个角度:一个圆形的机械转台,转台斜面一面高一面低,在圆形斜面转台台面用一个流水线性S形的竹简屏风从中间把圆台切割成为太极八卦形的阴阳鱼,通过转台的360度正反旋转,勾勒了时阴时阳的整体时空交错之感;阴阳穿插贯穿整个剧情,在阴与阳的整个过程中能互相转化,通过二者的磨合经过比照辉映最终达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的完美契合乃至完全一致的阴阳合一。使意境与情境在阴阳转化中形成了情景交融、虚实相生、形如流水“空灵、优雅”的意境之美。

一、 阴、阳相生的哲学意境之美

老子曾经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在自然的运转中最后归一,这个“一”是一个世界宇宙的形象浑然一体的数字代号,一就是一个恒定的比值。两个东西相比,得出一个比值就是一再生万物。在戏的第一场《扇坟》中的“红喜事,白喜事,本来就是一回事”的表演中,红白喜事的两对抬轿抬棺的伙计同时从上场门和下场门上场,在中间转台汇合,这时圆形机械转台开始缓慢的潮逆时针方向转动起来,抬着花轿和棺材的两队伙计在转台中行走,时而走在阴面,时而走在阳面,在阴阳中相互交替,通过红、白灯光的对比和舞美的转台方式,来传达出红喜事、白喜事通过时间交替和变迁,从红喜事变成白喜事,而人死之后化为尘埃,新的生命也即将诞生,从白喜事又变为红喜事。这样人类的通过红白喜事的交替一代代繁衍而延续生命的意义。从一个长远的时间段来看其实“红喜事和白喜事本来就是一回事”阴生阳、阳生阴的一次一生万物万物再归一的不断转化过程。

二、内、外相生与虚、实相间的空灵之美

圆形斜面转台台面的竹简屏风正面为写意的山水国画,反面为古体篆书。室外场景通过转台旋转到写意的山水国画的不同位置来体现室外的环境和空间的变化,相反则用古体篆书来体现室内的环境和空间变化,使舞台的时空高度的诗化和写意化,而这种高度集中的写意重在表现一种与情绪相符合的意境环境。比如《毁扇》中,田氏布衣金钗提竹篮采摘黄花时,田氏一边唱“又是一年菜花黄,春色撩人日脚长”,转台慢慢朝逆时针旋转,田氏提着竹篮轻步从舞台背面缓缓走出,此时人与景的同时在时空内运动给观众一种移步换景,景随心动高度自由的空间场景变化。此时悠悠转动的转台所传达给观众的情绪和田氏淡淡的迷茫之感相同。而田氏一边摘花,转台一边转动,当田氏菜花摘完之时,转台已经转到了反面。此时正好南华堂室内场,庄子从外扇坟回家。又如第五场《汲水》中,楚王孙提水桶在山涧行走时,利用转台的转动与楚王孙的行走动作相结合,完美的完成了从内到外,从外到内的场景转换。诸如此的场景颇多,通过转台的运用,使演员的表演行如流水,空间场景的变化高度自由恰到好处。而舞美自身所传达出来的感情也与演员所传达出来的情绪浑然一体,彼此不能分开你我,这是一种多次集结的内景和外景相生,虚景时空与实景时空之间相互转化高度集中的空灵之美。

三、道法自然、万物归一的自由之美

《梦蝶》以庄周装死幻化成楚王孙“试妻”开始,最终又由风流倜傥的楚王孙还原成活人庄周,而最终点破主题:“我试田氏妻本为试自己,庄子休是否真是个堪破世情、无拘无束、超然物外的自在仙”。全剧巧借“田氏劈棺”,既让庄周看透别人,也是让他看透自己。看透世间之后,庄周做出决定“开金龙、飞彩凤”送妻改嫁的人生选择。点破田氏 “人性扭曲”之后还原田氏的本性和本能。而庄子也回归到“物我相忘兮,蝴蝶翩翩”的真正天人合一心灵的自由飞翔境界。回归道法自然、万物归一的主题。而《梦蝶》中的舞美创意来源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在自然的运转中最后归一”的哲学意味。整个设计中只有一个圆形转台,在戏演出的一开始,我们可以把整个圆形转台看成是一个“一”的整体,在《扇坟》、《毁扇》、《吊孝》等场景的转动中,而这时候的一开始慢慢变化生成了二、而二再生成三、三再生成N个流动变化的场景,而各个场景的产生和发展改变都是伴随着阴中有阳和阳中带阴的从静态到动态的不断相互转化的过程。万物以生生不息的形变相沟通,而演出结束最终回归到原始“一”的自然状态,这种运动过程 是“周而复始”,但不是原地轮回,而是由起点到终点、由终点再到新的起点,这样循环往复,以至无穷的道法自然、万物归一的自由运动之美。

《梦蝶》在舞美形式特征上不是孤立存在的,也不是为了营造演出环境空间而营造空间,而是与表演、剧情和庄子的精神内质相生、相融,不分彼此之间的合为一体。在时空运动中自然流畅、行如流水,给观众一种移步换景,景随心动的高度自由的空间场景变化。传达出阴阳相生的哲学意境之美,内外相生、虚实相间的空灵之美,和道法自然、万物归一的自由和谐之美。

(作者单位:湖南艺术职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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