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寻常路,缅甸慢慢玩

时间:2022-03-23 05:13:21

今年备受关注的缅甸,被众多国际旅游媒体选为年度热门目的地。缅甸前首都仰光依旧保留了浓厚的殖民地英式风情,引人探秘;茵莱湖和大金石正张开双臂迎接世界各地的旅人,选择不同的方式前往该地,你更能感受缅甸独特的魅力。

仰光正华丽转身

仰光国际机场的设计十分现代化,甚至还罕见地设有无线网络,虽然网速慢得令人抓狂。不到一分钟就能完成通关手续,一切显得异常高效。刚踏出机场我就嗅到了商业的味道,一列列巨幅的广告板向缅甸人预示了甜美的生活和未来,模特儿大多是白白净净身材丰腴的缅甸美女,那是现时缅甸人对富态的理解。一个陈旧的广告板上写着:“欢迎来到黄金之国”,我乘坐的车子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了起来,思绪被带回真实的缅甸。

这一年,缅甸的新闻占据了不少国际媒体的版面,但不再是些可怕的消息了。旅游媒体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纷纷呼吁读者趁缅甸改变之前赶快去看看,《纽约时报》、《金融时报》、《孤独星球》指南等同时将缅甸列为2012年的热门目的地。一切百废待兴,但当地人乐观地告诉我:一切会更好。不少人也已经嗅到了商机,决定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大展拳脚。仰光酒店似乎永远客满,房价翻了几倍,还一房难求。

抵达仰光不久,就看见了昂山素季淡定的微笑,街边小摊上卖着她由年轻到中老年的海报;她也成了艺术家创作的灵感,化成油画中的肖像。眼明手快的生意人甚至将其头像印在T恤衫上,在街头摆卖。还在不久前,这样明目张胆地崇拜昂山素季是不可能的。

说仰光漂亮,是需要一点想象力的。如果那些殖民地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房子能再整修一下,或许我们更能轻易地感受到它过去的风韵。

漂亮的老房子

20世纪50年代,仰光可是东南亚最先进的都城之一,华丽的颓败其实来自华丽的过去。赭黄色的移民厅大楼的风流现已被风吹雨打散,正进行大规模的修复。在英属印度时期,它曾经是东南亚最大的购物商场Rowe and Co,每季为客人提供厚达300页的产品目录,英国人能在这里找到家乡的时尚和滋味。 不远的秘书处,曾是缅甸英国公务员的办事处,这被铁网封锁起来的大楼,红黄相间,带有威尼斯拱顶的古典主义建筑,应该是东南亚最漂亮和雄伟的殖民地建筑。我在建筑的张望,不少房间已经空置了很多年,杂草丛生,流浪的种子在屋顶上长出茂盛的植物,偌大的花园剩下一排细长的棕榈和几个无所事事的警卫,守候着这栋在缅甸近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大楼。32岁的缅甸民族英雄翁山将军,在缅甸独立前夕,和近乎所有的内阁成员在这里开会时被刺杀身亡。

根据当地媒体的报道,不少华美的楼房将获得修缮,并改造成博物馆等。仰光确实还收藏着不少漂亮的老房子,前总督的房子由柚木打造而成,经过完好的修复,重现了往日的风采,变身为Governor's Residence精品酒店。在泳池边芭蕉树下的躺椅上晒太阳,或许更能感受到仰光久违了的美好时光。酒店内花木扶疏,灿烂的九重葛由矮矮的围墙生长出去,似乎也想看清楚外面的世界。在仰光,愈来愈多老房子被改造成餐馆、设计酒店和精品店,以迎接时髦的旅人。

我十几年前来过缅甸,这次很意外地发现自己还认得路。这个国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到了夜晚甚至还会莫名其妙地停电;主要干道还是坑坑洼洼的;缅甸人依旧谦卑友善,递东西给对方时还会做个独特的有礼手势,这在世界各地已不多见。当地人都相信缅甸会越来越开放。人一有希望,自然也会快乐,而这快乐也轻易地感染了来自异乡的旅人。

缅甸拥有丰富的旅游资源,但由于过去西方政府的抵制,不少世界级的旅游景点大多都养在深闺人未识。如今大部分旅人都会选择去茵莱湖和大金石,通过不同的方式抵达目的地,能给你带来不同的风景。

搭火车到大金石

来到缅甸近一个月了,旅行将要结束,我却还没有尝试过搭乘缅甸“恶名昭著”的火车。

缅甸铁路历史悠久,自英属印度殖民地时代开始建设。英国人于1877年在缅甸铺设了第一条铁路,由仰光到Pyay。当前的轨道设施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时代。目前缅甸共有约5500公里的铁路,现在政府已计划去发展缅甸的铁路网络。

火车的慢,或许更符合这个国家给人的感受。搭火车绝对是感受缅甸慢速度最好的方式之一。向酒店服务员询问前往大金石的交通信息,服务员不解地说:搭巴士吧,又快班次又频密,还比较安全,而且价格也比火车便宜。但我是来旅行的,不是来节省时间或金钱的。

“种种理由也抵不过我想尝试在洗衣机里翻搅的感觉。”在蒲甘遇见的英国旅人这样刻薄地形容缅甸的火车之旅。

大金石是仰光以南最重要的旅游景点,离仰光约200公里,四个小时的车程。它是缅甸人的精神圣地,缅甸最重要的佛教朝圣地之一。其实那不过是一块中国人俗称的“飞来石”,摇摇欲坠而又稳当地立于悬崖上。大金石的形象在缅甸到处可见,在汽车后视镜的挂饰上、在餐馆贴着的海报中、在旅游刊物的封面上。上次来缅甸我已经错过了它,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还打算搭火车慢慢靠近它。

“在洗衣机里翻搅”究竟是怎样的感受?这好奇反而激发了我搭一趟缅甸火车的欲望和决心。

时代越来越进步,即使是还不发达的国家都已经进入了高铁速度的时代。我们是幸福的,却也是不幸的,上世纪50年代旅游文学中的慢吞吞的古典世界早已不复存在,因而我经常觉得,旅行偶尔也是一场时空的穿梭之旅,有些国家不小心地保留了我们不曾参与或已经失去的过去。若能体验过去,就算是要放在洗衣机里翻搅,也是值得的吧。

到铁路售票处买票,售票员正要下班,要购买火车票得到火车站去。“跟着我,我带你们去吧。”一脸富态的中年人说。我一般对国营的火车站服务员印象不佳,但这里是缅甸,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仰光的火车站,看起来有一定的年月了。原来的火车站由英国人于1877年建造,后来因为日军的入侵,被英国人在撤退时毁了。现在的火车站建于1954年,缅甸独立不久,设计风格结合了缅甸和西方风格,四座塔銮屋顶让体量颇大的火车站显得更为挺拔,颇有气势。随着公路交通的发达,缅甸火车铁路也渐渐凋敝,大堂内似乎永远是静悄悄的,两只放肆的野猫在阴影下打盹。

缅甸的铁路系统似乎尚未电脑化,售票员要我们5点再回去,到时他才会收到划位分配,并在一本超厚而泛黄的本子上一笔一画写下我们的名字,作为预订。外国人购买缅甸火车票必须以美金支付,并且得付出比当地人高出好几倍的价格,因此选择搭火车的老外并不多。

到大金塔的火车班次不少,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选择最早的一班车。7点发车,5个小时后抵达,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售票员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最坏的不外是误点。记得在曼德勒遇见的一个国内旅人曾说:打死我也不再搭缅甸的火车了,30小时的延误体验一次就够了。

火车出发不久后,我们就开始了洗衣机式的翻搅,车厢左右晃动,上下颠簸,有时候还会倾斜行驶。 形形的乘客,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各自的故事,从他们携带的行李到望着窗外的表情,都能挖掘出一些故事来。车厢更像是个流动的超市,卖西瓜大婶头顶着切好的西瓜,挽着艳丽的头饰,在摇晃中也能站稳脚步并保护头上的西瓜,那是生活训练出来的姿态。

不久后,我就发现车上还有其他更卑微的生命。老鼠!这是我那么多年的火车旅行中,第一次在火车上看见老鼠,于是兴奋大于恐惧,但大部分的缅甸人似乎无动于衷,呼呼大睡或视而不见。

缅甸的佛教朝圣地

Mt Kyaiktiyo,也称为大金石(golden rock)。在孟语里,Kyaiktiyo为“隐士头上的佛塔”,已经很形象地描绘出了大金石的模样。它也是南部孟邦(Mon State)最重要的旅游景点。缅甸共有7个邦和7个省,邦主要聚集了缅甸的少数民族,孟邦就是缅甸孟族的聚集地,在蒲甘成为缅甸第一个统一王朝前,当时的孟族曾经是缅甸最强大的民族,蒲甘王朝其实由孟族文化中汲取了不少养分和灵感,包括佛塔建筑的设计风格等。现在的孟族人口占缅甸全国人口的2%,生活习惯等几乎和缅族同化了。

大金石景区的旅店和餐馆大多集中在山脚下的小镇Kinpun上。上下山的大巴每天在下午6点左右结束,因此想要感受大金石的日出和日落,只能住在山上昂贵的酒店里。山上的旅馆选择颇多,但一般较为廉价的只接待缅甸朝圣者。我们决定住在山脚下,在日落前登山。

上山的大巴其实是露天的大卡车,一条条的长形木板成了座椅,每个凳子要坐满6人,乘客紧贴着乘客,块头大的外国人宛若困兽一样被重重缅甸人包围得动弹不得,人坐满才发车,少一个人也不走。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盘旋而上,45分钟后到达半山腰,由此还需要徒步大约一个小时才能抵达大金石。走不动的人,可以请个挑夫“代脚”。

抵达山顶,在门口付了6美金的门票,就进了大金石的区域。大金石位于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的末端,进入广场前必须脱鞋,这是缅甸的传统,也是对佛祖显示敬意。

缅甸人多为虔诚的小乘佛教徒,城市起源的种种传说都和佛祖有关。相传11世纪时的某个国王,由当地一名隐士手中接过佛陀的发丝,隐士希望国王能找到一个和他头颅相似的巨石,将头发埋于巨石下,并在石头上建造佛塔。现存的佛塔约7米高,就矗立于高约8米的巨石上。当地佛教徒相信,大金石是由佛塔下埋着的佛塔发丝支撑着的。不可思议,或许更让人相信佛法的无边。当地人甚至认为,只要看一眼大金石,就会信仰佛教,因为除了佛,谁能让这个摇摇欲坠、悬于1100米高处的巨大石块屹立不倒呢。

按传统,女信徒不能为大金石贴上金箔,甚至无法靠近大石头,她们只好围坐在大金石的周围诚心地祷告。源源不绝的男信徒们经年累月在大金石贴上一层层的金箔。800年来,一个可能只有头颅大的石头就变成了圆周长达15米的巨石。在阳光下,整个金石就如一块巨大的金块,在周围墨绿色的山峦边上延续着一则永远不老的传说。

从仰光去格劳

仰光的汽车站闹哄哄的,正如典型的东南亚车站。我决定从仰光搭夜车前往格劳(Kalaw)。大巴来自韩国,身上条条圈圈的韩文尚未脱下,在缅甸找到了第二春。

发车不久后,司机就开始播放碟片,整车的人都陶醉在缅甸肥皂剧里。我虽听不懂缅甸语,也看得懂剧情,是个富家公子爱上贫穷盲眼妹的故事。电视里出现的房子场景和我在街上看见的不一样,液晶平板电视、欧式风格的家具和梦想成真的故事,显得庸俗而廉价,却是车上所有乘客们梦寐以求的。

我的邻居是个20来岁的缅甸少年,会说马来语,和我开始攀谈。他四年前去了吉隆坡,在那儿打工。问他做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一些简单的工作,连马来西亚人也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父亲病重,所以特别回家一趟。“还是想回马来西亚,日子虽然不容易,但总比这里好,至少有收入能帮补家庭。”正如东南亚一些较为落后的国家,总为一些相对发达的国家提供廉价的劳动力,据说单是泰国就有将近300万的缅甸人,从事捕鱼、工厂打工等劳力活。

半夜,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车窗突然破了一个洞,该不会是遇上了游击队吧?整车人都醒了,司机熄了引擎拿了棍子下车,往丛林里找肇事者。漆黑的夜里,没有路灯的公路,一切显得十分诡异。乘客也纷纷下车。司机说:应该是一些闲着无聊的小孩,对过路车用小石子射弹弓,刚好就射中我们。只是虚惊一场。

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司机呼唤我们下车,格劳已经到了。四点钟,天未亮,只有漫天星光,车子又往颠簸的黑暗中驶去,留下了一条未睡醒的大街和几个颇为狼狈的旅行者。对旅人来说,格劳从来不是目的地,是个起点。周围的山布满了由村民走出来的徒步路线,我们打算由此徒步到茵莱湖。

只有一万人口的小镇,格劳原是英国人建造的避暑山庄,镇上有着棋盘式的街道,一栋栋殖民地时期建造的老别墅。站在旅馆二楼的阳台上,整个小镇收入眼帘,视线马上被眼前的Aung Chan ThaZedi吸引。镶嵌了一身碎镜的佛塔,反射着清晨的阳光,宛若干净透亮的世界。

清晨6点,空气清爽带着丝丝凉意,第一缕阳光也催醒了格劳,炊烟和薄雾笼罩着山城,但醒来后,似乎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 。这样的小镇最令人感觉舒服,什么也不用担心。

在格劳逛集市

“你们真幸运,今天刚好是集市日。”旅店的女主人已经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她一身传统服饰穿戴整齐,开始忙着招待客人。格劳每五天都会有一次集市,据说挺热闹的。我们其实只打算在格劳待上一晚,因此能遇见市集也算是路上的好运气。能满足于这样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许正是缅甸人可爱之处。

旅店的客厅里挂着不少老照片,女主人一副青春正茂的模样,由照片中人的服饰和神态来推测,这一家庭过去应该颇为富裕,估计也曾经历一些风风雨雨,对于过去的故事,她想说的不多。缅甸人有种逆来顺受的韧性,这可能和佛教传统有关。他们会轻易地把不幸当成是前世的孽报,把瞬间化为乌有的一切看成人生无常,正如已经散去的雾气,现在小镇的轮廓、色彩和声音更为明显了。

清晨7点集市就有了人气,来自周边山区的少数民族换上一身彩虹衣,到集市上交易,把日子过得再平常不过。周围的山和村庄色调简单,只有绿的山、蓝的天和褐色的房子,但村民们总是不甘寂寞地穿着艳丽。少数民族色彩斑斓的美学是我们城市人永远学不会的,那是一种心思上的单纯。我们太过习惯用更和谐的黑灰白来伪装或包装自己,过于抢眼,并不符合城市激烈竞争的江湖生态。

满满的摊子上似乎都写着丰收两字,叫人难以想象这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除了青嫩嫩的瓜果蔬菜、肥美的河鲜之外,缅甸的菜市场也有不少花摊,当地人买了花供佛,也能装点家居。充满了花的菜市场令人感觉良好。

走路去茵莱湖

不少人来格劳,其实是为了离开。从格劳出发,一天走6个小时,隔天就能抵达茵莱湖。那湖位于缅甸的中部,被群山收藏着,也是我此次缅甸之行的亮点。

只有走路才能慢瞧细看,脚下的路、身边的花、一双被惊动的翅膀、一对对好奇的眼神和露水、微风构成了路上风景的点点滴滴。我常常在旅途中安排一些自虐的项目,比如徒步之类,把自己放进山水里,忘掉现代生活的便利和种种得到了也未必满足的欲望,让自己象个倒光了水的杯子,才能再次被盛满,人就在掏空和灌满之间活下来。

走路,是最佳的旅行速度。自己的双脚才是天下最牢靠的交通工具,走得慢点或快点都能自己调整。对于在此地生活的缅甸人而言,走路更像是刷牙洗脸之类每天必须干的事情,而对旅人来说,这刚好能把自己从巴士、飞机等相对封闭的空间中释放出来。

这一路不算难走,路上总有无数的小村庄,大多简陋没多少设施,却打理得颇为干净。村人忙着村里琐事,他们或许很难理解我们竟然会为了走他们每天走的路而付出可能是他们一个月的收入。

沿途尽是田园风光,累了在大榕树下乘凉,导游马上递过橙子或干粮。农家日常繁琐的生活在我们城市人眼里都显得新奇。沿途的小孩虽学会了和游客讨糖果,但他们还会贴心地送你一朵乡间的野花。糖果和野花,到底谁比较珍贵?

在佛陀慈悲的眼底下

入夜前,我们抵达了一座古老的寺院。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笑意的小僧侣在我们面前扬起一道道袈裟的风,酒红色的,快快在我们面前走过,那画面令人陶醉。寺院的主殿以柚木打造而成,深色的质感承担了岁月的重量。木结构的建筑离地而造,并开设了不少窗口,因此就算室外炎热,脚踩在走得光滑的地板上,也能感到一股凉意。室内十分幽暗,唯有正前方的佛坛上是亮着的,佛陀慈悲的眼神俯视着众生。

导游忙着张罗晚餐,还点上蜡烛,简陋中自有温暖。

导游说:这就是今晚的住所了。能在僧侣的晚课和早课中、佛陀慈悲的眼底下入睡和醒来,人生能有几何。隔天早上出发前,我们拜见了住持,接受了平安的祝福,再上路。

莱茵湖上的缅甸印象

一路走着走着,也不觉得累。抵达莱茵湖码头时已将近黄昏,换上船直奔住宿地。湖上有成群结队的海鸥,我们往天空抛掷饼干,一路有贪食的海鸥护送。

远处是山近处是水,天地相连处是被打扰的湖,船艇剪出一圈圈的涟漪,海草在清澈的水中轻轻舞动,晴朗的天空容不下一朵白云,画面干净而张弛有致,有无数的浓彩也有大量的留白。湖上渔夫用脚撑船,那是当地人一种独特的划船方式,慢慢往湖心荡去,那缓慢淡定的姿势,却如功夫一样干净利落,正如缅甸给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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