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义词的成语范文

时间:2023-09-25 04:25:07

反义词的成语篇1

由两个反义词组成的词语有生死、出入、高低、手足、反正、左右、多少、出没、异同、安危、优劣、中外、轻重、远近、真伪、是非、古今、彼此、首尾、本末、黑白、虚实、劳逸、恩仇、胜负、昼夜、来回等。

(来源:文章屋网 http://www.wzu.com)

反义词的成语篇2

解释:前面有人吆喝开路,后面有人围着保护。旧时形容官员出行,随从的人很多。

出处:元无名氏《赚蒯通》第二折:“想为官的前呼后拥,衣轻乘肥,有多少荣耀!”

2、东倒西歪

解释:指行走不稳,身不由主。也形容物体倾斜不正。

出处:元曾瑞卿《留鞋记》第二折:“哎,却原来醉醺醺东倒西歪。”

3、七上八下

解释:形容心里慌乱不安。

出处:明施耐庵《水浒全传》第二十六回:“那胡正卿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4、舍生忘死

解释:不把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出处:元无名氏《锁魔镜》第二折:“你须索舍死忘生,建立功勋。”

5、左顾右盼

解释:顾、盼,看。向左右两边看。形容人骄傲得意的神情。

出处:晋左思《咏史》诗:“左眄澄江湘,右盼定羌胡。”

反义词的成语篇3

关键词:构式语法 英语反义结构 COCA语料库

1.引言

英语中,反义词经常共现在一些特定的结构框架中,例如,X and Y alike,neither X nor Y,both X and Y等等(Fellbaum 1995)。Jones(2002)基于独立报10年的全部内容系统和全面地总结出了反义共现的结构框架,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研究对这些结构框架进行系统的分析,这些结构是不是规约化的形式意义配对体,出现在此结构框架中的X,Y是否都是传统的反义词,如果不是又该作何解释。本文将通过构式语法理论和大量真实的语料进行解答。本文将以Jones (2002)总结出的反义共现的结构为基础, 通过构式语法理论和大量真实的语料在COCA中对他们进行检索解答。

另外,构式语法发展至今日,虽然已有学者把构式语法的研究范围拓展到语素乃至语篇,大量的研究还是集中在句子层面(Goldberg 1995),对其他层面包括短语层面的研究还远远不够,因此本文也希望通过研究反义词共现的短语结构来验证该理论的适用范围。

2. 理论框架-构式语法

构式语法理论是在认知语言学的基础上,为了解决成份分析模型的不足而建立和发展起来的,目前已形成多个流派。根据Croft & Cruse (2004),主要有:Kay和Fillmore的构式语法,Langacker的认知语法,Lackoff和Goldberg的构式语法,Croft的激进构式语法。此外,Steels的流体构式语法与Bergen & Chang的体验构式语法也逐渐发展和壮大起来。虽然各流派的侧重点不同,但它们对构式的基本观点都是相通的,反对转换生成语法把句法、词块看成不同的模块,而是把它们看成一个连续体,句法与词汇一样都是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

2.1构式的定义

构式是语言的基本单位,也是大脑储存的基本单位,是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从语素,单词,习语,部分词汇填充结构,到完全抽象的图式都可以称之为构式。构式作为一个整体具有意义,但又不是其成份的简单相加,成份或意义的某些方面却不能其成份中推断出来。Goldberg (1995) 的经典定义为大多数研究所采用:C is a CONSTRUCTION iffdef C is a form-meaning pair such that some aspect of Fi or some aspect of Si is not strictly predictable from C's component parts or from other previously established constructions. (C是一个构式,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Fi, Si),且C的形式(Fi)或意义(Si)的某些方面不能从C的构成成分或其他先前已有的构式中完全预测。)

在此基础上,Goldberg (2003)又进一步指出,即使构式是可以从其成份或已有构式中推断出来的,只要其有一定的频率,它仍然可以被大脑储存为构式。

2.2 构式与其成份的互动

根据Michaelis(2003),自下而上的词汇意义和自上而下的构式意义进行互动时,会有两种情况产生:第一种情况是,两者意义一致构式义与词汇义相互加强;另外一种情况是两者意义发生了冲突,构式将压制其词汇成份使其与构式义一致。

大多数情况下,构式与其成份的意义是一致的。就论元结构为例,hand依次经常出现在双及物结构中,一方面,根据框架语义学,hand有三个参与者,(agent, receiver and recipient), 即hand,双及物构式有三个论元成份,且构式的三个论元和动词的三个参与者成份可以融合;另外一方面,双及物构式和动词hand都有传递给“giving”的意思。因此,双及物构式和hand是互相融合的。

总之,正如Goldberg所主张的,构式意义来自于整个的构式而不是其成份,当构式义与其成份相融合时,两者相互加强,当两者产生冲突时,构式将压制其成份符合构式的意义。

3.英语反义结构

根据Goldberg构式语法对构式的定义,这些结构框架除X and Y, from X to Y, the very X and the very Y, either too X or too Y,X or Y, X as well as Y外都可以被称为反义构式,因为它们都是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形式为CONTRAST(X,Y), 语义相对,且其形式与意义的某些特征无法从其成分中推断出来。

3.1英语反义构式的形式和意义

英语反义构式这个框架体现的反义关系用X和Y这两个成分来表现,比如,like X and Y like, both X and Y, more X than Y,并且我们常用CONTRAST (X,Y)这种形式来表达X和Y之间的二元反义关系。英语反义构式中X和Y应是反义关系,在特定的语境中是不相融、相抵触的。例如,see和hear, smell, say同属于同一个框架下感觉器官的范畴。本是并列关系,但在neither see nor hear (this thing)这个短语中, hear和see是反义关系。此外,X和Y不在一个包含的关系中,如句子“we saw a lot of cats and dogs”是非常正常的,但“we saw a lot of cats and animals”听起就很奇怪了,因为cats属于animals,处于一个包含的关系中。

总之,英语反义构式中的X和Y应具有如下特征:

①这个构式可以被表述为:CONTRAST (X, Y);

②X和Y应是反义关系;

③X和Y属于同一个语义域,或者是同一框架中的不同的成员;

④X和Y不能具有互相包含的关系。

3.2 英语反义结构框架中X与Y之间的关系

3.2.1 X与Y作为典型反义词

between rich and poor 320(COCA检索的词频数)

men and women alike 98

either directly or indirectly 95

either high or low 26

how good or bad 17

在这一组中,X和 Y是典型反义词。以上例子中,rich/poor, men/women, directly/ indirectly, high/low, good/bad不仅在语义上是反义的,而且具有很强的词汇关联,属于典型反义词。

3.2.2 X与Y作为边缘性反义词

friends and strangers alike 11

how well or poorly 10

either good or evil 9

between warm and cold 7

在这一组中,X和 Y仅仅从语义上是反义的,却不是约定俗成的典型反义词。Friends/ strangers, well/poorly, good/evil, warm/cold, consciously/subconsciously是语义反义词,而friends/enemies, good/bad, warm/cool, hot/cold, 是典型反义词。

3.2.3 X与Y作为同一框架中的具有并列关系的反义词

Between India and Pakistan 192

between Christians and Muslims 52

between thumb and forefinger 50

neither see nor hear 12

X与Y在这组中是指同一框架中的不同成员之间在中性的上下文语境中并不能构成反义词,而是具有并列关系。上例中,India 和 Pakistan都属于国家的范畴,Christians和Muslims是宗教的范畴,thumb和forefinger是描述手指; see和hear是感觉器官的范畴。同一个框架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可以激活这个框架的其他成员。例如,see能激活的不仅只是hear,感觉范畴的其他成员如say, smell同样也能激活。这些成员之间虽构不成反义词,但放在neither see nor hear这个结构中语义却是相反的,即为具有并列关系的反义词。

3.2.4 X与Y作为处于同一连续体中具有相连关系的反义词

neither rain nor snow 6

neither snow nor rain 5

neither rain nor sleet 5

between ice and water 2

X与Y在这组中是指在同一连续体中具有相连关系的反义词。通常我们很难把X与Y当成是反义词,并且在某些条件下同一个连续体中的成员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例如,天很冷时,rain可以很自然的转换为snow或sleet。rain/snow虽不是反义词,但在neither rain nor snow这个结构中,rain和snow在语义上构成了二元的反义关系。

3.2.5 其他

more personal than political 7

rather die than do 4

ideas not knives 2

words not colors 2

在这组中,X与Y在没有语境的条件下看其似乎是没有关联的。例如,没有语境,很难把personal, die, ideas, words和political, do, knives, colors分别联系起来。然而,由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在这些反义结构中并不是这样。在句子He said, “I'd rather die than do that.”中,说话者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去做那件事情,die和do语义上是不相融的,因此在这个语境中被认为是反义词。总之,以上的几个例子,X与Y虽看似无关但在这些反义构式中都被认为是反义词。

3.3语义融和与压制在英语反义结构中的作用

在COCA语料库对这些反义结构进行检索可以发现,英语反义结构与其组成部分进行互动,语义压制与语义融合轮流发生作用,使得出现此结构中不同类别的X,Y都具备语义相对的关系。

首先, 当X与Y是典型反义词时,它们的语义关系非常符合反义构式的要求,他们是互相融合的,语义融合机制发生作用。例如: X and Y alike 这个结构中, X和Y应是语义相对的关系。由于man和woman是约定俗成的反义词,那么man和woman之间的反义关系也恰当的融合到X and Y alike这个反义构式之中。所以,语义融合机制使得英语反义结构在COCA语料库出现得非常频繁并且高产。

其次,当X与Y具有反义关系,却不是典型反义词时,语义融和与压制同时起作用。一方面,X和Y语义是相对的,满足了反义结构的条件,语义融合机制使得他们共现并相互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虽然X和Y不是约定俗成的反义词,但是他们作为边缘反义词也同样可以出现在这些反义结构中。原因就是反义构式压制X与Y具有了语义相对的关系,而且人们更关注反义结构的整体意义而并不一定非得构成典型反义词。例如,now 和 November通常并不能构成反义词,甚至某些语境下他们指的是同一个时间段或时间点,如:It is November now. 然而,在between now and November中,now 和 November却有了语义相对的含义,原因在于between X and Y这个反义结构压制X与Y具有了语义相对的二元关系。

另外,一些X与Y不具备明显的语义或词汇关系,没有语境时都根本不是反义词,但是,反义构式压制X与Y具有了语义相对的关系。

4.结语

本文借助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的真实语料,用构式语法理论对反义词经常共现的结构框架进行了分析。此外,研究发现,此结构中的X与Y有五种关系:X与Y作为典型反义词, X与Y作为边缘反义词, X与Y作为同一框架中的具有并列关系的反义词, X与Y作为处于同一连续体中具有相连关系的反义词, 另外,一些X与Y不具备明显的语义或词汇关系。语义压制与语义融合轮流发生作用,使得出现此结构中不同类别的X,Y都具备语义相对的关系。通过本文对英语反义构式的分析期望能带动对反义词共现的语境和反义构式的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 Croft, William & D.A. Cruse (2004). Cognitive Linguistic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 Davies, Mark. (2008-) The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COCA): 450+ million words, 1990-present. Available online at http://

[3] Fellbaum, Christiane (1995). Co-occurrence and Antonym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xicography, 8: 281303.

[4] Goldberg, Adele E. (1995). Construction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5] Goldberg, Adele E. (2003). Constructions: a New Theoretical Approach to Language. 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 7(5): 219-224.

[6] Jones, Steven (2002). Antonymy: a corpus-based perspective. London: Routledge.

[7] Michaelis, Laura A. (2003). Word meaning, sentence meaning and constructional meaning. In H. Cuyckens, R. Dirven and J. Taylor, (eds.), Cognitive Perspectives on Lexical Semantics. Amsterdam: Mouton de Gruyter.163-210.

[8] 曹南洋,吴华南(2005).英语反义词的判读及其反义关系的逻辑解析.《山西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4期:117-119.

[9] 尹艳艳,布占廷(2008).作为共现词的形容词反义词.《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第2期:97-101.

[10] 张建理(1999).标记性和反义词.《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 .第3期:29-34.

反义词的成语篇4

关键词: 日语 相对反义词 语义特征 あつい

“あつい”的反义词是什么?这组反义词属于哪一类反义词?有哪些共同特征?分析比较日汉语中反义词异同的不乏其人,然而从微观角度入手,分析日语中相对反义词特征的论著比较罕见。本文以“あつい”为例,以现代语义学理论为指导,在解决上述问题的基础上,归纳概括日语中此类反义词所具有的语义特征。

1.反义词、相对反义词的概念

1.1反义词的术语及其定义

首先,在解决“‘あつい’的反义词是什么?”问题前,先了解日语中对反义词概念的定义。日本小学的教育用语主要是“反对语”,中学被称为“对义语”。研究者中还有使用“反义语、反意语、对照语、对比语、对语、对极语、双极语、两极语、系列语、关连语”等用语的。对反对语本身的定义以及它与对义语、对语、反义语等的关系尚无一致的说法。《言语学大词典》中给“反对语”下的定义是:“与某一个词的意义能产生对立联想的概念,表达这个概念的词叫反义语。也称为对义语、反意语。”我认为,“反对”二字本身就包含“相反”与“相对”之意,相对完整地概括了上述术语所包含的意义,因此将反义词的概念统一为“反对语”较为妥当。

明确了反义词的定义后,似乎还不能回答“あつい”的反义词到底是什么,因为日语里既有表音的假名文字,又有表意的汉字。所以对有假名的单词来说,光从“音形”上去分析是不够的。如“あつい”的反义词光从“音形”上去看是无法确定的,只有写成“暑い、厚い、热い”的形式才能判断出各自的反义词。写成“厚い”,其反义词是“薄い”;写成“暑い”,其反义词是“寒い”;写成“い”,其反义词是“冷たい”。

1.2相对反义词的概念

按语义类型分,汉语中将反义词分为“绝对反义词”(如有无)与“相对反义词”(如上下);日语中有将反义词分为8类的,包括“双极型”、“ 基点型”、“ 无基点型”、“ 逆向型”、“ 逆向变化型”、 “对照型”、“ 多变型”和“ 复杂型”。其中,“逆向变化型”对应汉语中的“相对反义词”。《现代汉语词汇概要》中对相对反义词的描述是“同一个上位概念外延里几个不相容的概念当中两个极端对立的概念”,日语中所表述的“程度、段をもって、正にわかれる立”也不尽相同。显然,“厚い薄い”、“暑い寒い”、“い冷たい”这三组反义词都属于相对反义词。为方便起见,下文以其中的“暑い寒い”为例,探索这类反义词的特征。

2.相对反义词的语义特征

2.1现代语义学简介

语义学发展经历了准备阶段、词源学阶段、结构主义语义学阶段和多元化阶段。现代语义学研究的两个重要领域是词汇语义学和句子语义学,毫无疑问研究对象自然是意义。研究方法多种多样,有指示论、意义证实论、意义行为论、语言使用论和言语行为论。归根结底,现代语义学研究的目标是对常见的语义现象作出充分的解释、对语言意义的本质作出说明,说明语义与句法、语境和外部世界的关系;另一方面,语义学还必须解释语言中不同表达式之间存在的系统的关系,如蕴涵关系、矛盾关系、上下义关系、同义关系、反义关系、会话含义、预设、语义异常等。本文要探讨的是词义结构分析中的反义关系。

2.2反义词共有的语义特征

从哲学角度讲,整体与部分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部分具有整体所具备的共性特征。相对反义词作为反义词的一种,因而必然具有反义词共有的语义特征。

2.2.1词义的聚合关系

结构主义方法对揭示词汇之间的各种关系词汇之间的聚合关系很有效,因此它仍然是现代词汇语义学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所谓“聚合关系”,就是语言单位在同一组合体中互相可以替换的关系。反义词对中两词位具有相同的语义聚合特征, 反义词之间并不相互排斥,而属于同一个聚合体。如表示温度的聚合体:蒸し暑い、暑い、い、温かい、しい、冷たい、寒い、底冷え……中就包含着多组反义词。

2.2.2义素特征

过去只将词义划分到义位(也叫义项)一级,现代语义学吸收了音位学的研究方法提出了义素分析理论。义素分析的实际意义之一就是可以非常精确地解释反义词最本质的特征。反义词对两个词位各自的义素可以划分成若干个义子,各自义子的数目相等,两词位以共同的义子连接在一起,并以特殊的专门义子相对立。如“暑い”和“寒い”这对反义词中的“温度”、“上”和“下”中的“方角”等都属于“共同义子”,往往比较抽象。而专门义子的显著特点在于其对立性,如“暑い”和“寒い”中温度“高”与“低”的对立、“速い”与“い”中速度“快”与“慢”的对立。

2.2.3标记特征

反义词的两个词位在运用中具有不对称性。我们知道,标记理论认为无标记项比有标记项具有更为一般的、更广泛的使用范围,前者的语义概括性大,后者的语义概括性小。根据该理论,反义词两个词位中一个是无标记项,另一个则是有标记项,它们的不对称性表现在(1)无标记项词位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有标记项词位。(2)两个词位同时出现时,无标记项词位在前。(3)无标记项词位派生能力更强。例如,一般认为,像“深浅”、“大小”、“高矮”等反义形容词的词义分别占据语义坐标零点两边的点,地位似乎完全“平等”:

+………………………0………………………-

大・深・厚・长・高・矮・短・薄・浅・小

而事实上,对于一条河,不论深浅长短,我们一般都会问“有多深”、“有多长”,而没有附加意义,即零点左边的词义在某些场合下可以代表轴线从左端到右端的任何一点。但是如果有人问“有多浅”、“有多短”,则带有此河很浅或很短的附加含义,即零点右端的词义只能代表轴线右端的点。不但如此,有些情况下根本就不能使用右端的词,如我们只能说“4米深的河”“15米高的房子”,而不能说成是“4米浅”“15米矮”。也就是说“大、深、厚、长、高”等在与“小、浅、薄、短、矮”等的对立中为无标记成分,它们可以占据从坐标轴正端到负端的全部位置。

2.3相对反义词的语义特征

相对反义词在具备以上反义词共有的语义特征的同时,还有其独特的特征,这也体现了哲学上矛盾关系中的共性与个性。相对反义词总的特点是:两词位之间有居间性的概念或第三义的词。肯定任何一方都可以进而否定另外一方,但如果否定任何一方,就不见得能进而肯定另外一方,因为它们之间还有第三者的存在。大多属于与事物的状态、程度、属性有关的形容词及部分动词。如除了与“あつい”相关的反义词偶外,还有“大きい小さい”、“重いい”、“ふとったやせた”等。

2.3.1统一性

在《凸显度优先:TALL-SHORT类相对反义词的认知研究》(牛保义)一文中,有提到“同一性”。他所讲的“同一性”是说Tall和short这样的相对反义词表示同一标量的两个相对或相反的概念,“都属于同一类概念的外延”,故称之为“同一”。我所讲的“统一”与之稍有不同。首先,本文所讲的相对反义词并不是完全属于单标量相对反义词,像“暑い寒い”就属于双标量相对反义词,其中包含了“暑さ”和“寒さ”两个标量,故不能简单地用“同一性”来概括。但是,“暑さ”、“寒さ”虽然是两个标量,却统一于“温度”这个标量中,换言之,它们的大前提是一致的。而像“重いい”、“速いい”这些都属于单标量相对反义词,标量分别为“重さ”、“速さ”。

2.3.2可分级性

正如日语中对相对反义词所描述的“程度、段をもって、正にわかれる立”,客观地反映了此类反义词所具有的可分级性。“暑い”和“寒い”不是仅有的描述气温的两个词,在它们之间还有一些中间词“暖かい、温かい、しい”,这些词也对应着某些温度值。可分级性反义词的分级涉及文化差异和标准的选择,不是绝对的。赖恩斯认为即使所研究的是同一物体,不同的文化里也有不同的标准来衡量这一物体。而实际上往往在同一文化中,人们对“大小、高矮、胖瘦”等的衡量标准也不尽相同,有时甚至因此而产生误解与冲突。此外,一组可分级反义词的中间区域实际上暗示了另外一个概念的产生。如“不冷不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等。

2.3.3对比性

只有在一个统一体中,才能形成对比。对比包含着对照、比较两层意思。仍然以“暑い”为例,当人们说“今日、暑いですね。”的时候,实际上隐含了比较对象,或是和昨天对比,或是与人体感觉舒适的温度对比。关于这一点,Sapir的“可分级反义词的‘隐性比较观’”有更具体的阐述。

Sapir(1944)指出:“可分级的反义词具有一定的欺骗性,它会给人们一种错觉,即以为它们是绝对值。人们会觉得这类反义词和red―green等反义词一样都是用来表达性质上的不同,而实际上它们纯粹是相对的。人们之所以会产生错觉,主要是因为可分级反义词所隐含的比较并没有在形式上表现出来。”

比如“大きい小さい”便是指体积的属性值跟人们在心理认知上普遍认可的标准(即中间程度的属性值)相比在程度上分别更大和更小。“このリンゴは大きいです。”实际上是说“このリンゴは(ふつうのより)大きいです。”正如亚里士多德在《工具论》中所说的,这样的成对的反义词表示的是一种关系,不是数量。所谓的大和小是相比较而言的。

2.3.4可转化性

唯物辩证法认为:一切事物的内部都包含着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是不同的、相互对立的,同时又是相互依赖、相互统一的。矛盾双方根据一定的条件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我认为相对反义词作为矛盾体的具体表现,必然也存在着可转化性。就以眼下的季节为例,早上上班穿件羽绒服,如果再一路小跑赶公交的话,肯定会嚷着“暑い、暑い!”而此时的气温或许只有一两度。同样的情况,旁边穿着西装站路边等公交等了很长时间的人很可能会嘀咕着“初春の朝はやっぱり寒いなあ”。外界的温度没有变化,由于人们穿着的不同,心境的不同等得出的感受可能是“暑い”也可能是“寒い”。使“寒い”实现向其对立面“暑い”转变的条件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

2.3.5开放性

相对反义词的双方具有开放性,二者之间没有明确的界线,也有人称之为边界的模糊性。首先,它们自身的语义是模糊的,无明确界定,要视具体语境而定。《新明解国语辞典》中给“暑い”下的定义是“温が高くて、快にごすことができない状だ”,《广辞苑》中的解释是“空や物の温度または体温が著しく高い状、また、それに近づいたり触れたりした合の感にいう”。仔细考证,似乎都没有给出明确的温度范围,尤其《广辞苑》中用的是“感觉”二字,体现了很强的主观性。因此,我们不能说“暑い”代表的温度范围是25摄氏度以上或30摄氏度以上、“寒い”代表的只是0摄氏度以下等,它们二者代表的范围都是开放的,不是固定的、闭合的。再者,根据相对反义词的定义,它们之间存在着中间状态,即不“暑い”也不“寒い”的状态,而关于这一中间状态的界定也是无法得到一致结论的。

3.结语

本文以现代语义学理论为指导,通过对与“あつい”反义词相关问题的解答,逐步探讨了反义词尤其是相对反义词(日语中称为“逆向变化型反义词”)所具有的语义特征。其中,由于此类反义词具有可分级性,很多学者又将其称为“可分级反义词”,特别是国外学者在研究形容词反义词时,“可分级形容词反义词”的提法比较普遍。反义词在日语词汇中的地位与作用不可忽视,如何将反义词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需要对反义词的本质属性作更深层次的研究与探讨。

参考文献:

[1]倪永明.汉日反义词的对比研究[J].江苏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12).

[2]牛保义.凸显度优先:TALL-SHORT类相对反义词的认知研究[J].外语学刊,2007,(2).

[3]许蔚・王文斌.形容词反义词的可分级性与互补性的关系[J].现代外语(季刊),2005,(2).

[4]束定芳.现代语义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反义词的成语篇5

关键词:传承语素;词义;语素义;语义分析;对外汉语词汇教学

中图分类号:H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4)01-0164-006

在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语素大多数是由上古汉语的词演变而来的。从上古汉语的词发展而来、在现代汉语中作为构词成分而存在的语素,我们称之为传承语素。[1]传承语素的概念是以历史来源为标准进行语素分类而提出的,不同于目前广泛采用的共时层面分类标准。与传承语素相对应的是上古以后出现、源于中古直至现代词语的后起语素。

汉语词汇系统源远流长,很多从上古汉语词发展而来的语素,进入到词语的构成要素层面后意义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化,而这个变化造成了古今理解的差异,也给学汉语的外国学生带来了不少困惑。对外汉语教学界为解决汉语词语难教难学的问题,提倡进行语素教学[2],而语素教学的主要功用就是帮助学生理解词义。传承语素的提出有助于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词汇教学,因为只有理清了语素义古今变化的情况,才能更清晰地理解现代汉语词汇的词义系统,也才能使语素教学法真正落到实处。

为使本文的分析更切合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实际,笔者对纳入《汉语水平词汇等级大纲》[3](以下简称《大纲》)的全部8822条词语进行了穷尽性考察,分析出全部语素共3124个,其中传承语素总数目为2426个,占全部语素总数的77.66%。本文对传承语素义的分析研究主要基于《大纲》,同时也根据需要补充了《大纲》外的一些材料。(1)

一、传承语素义对上古义的继承与发展

传承语素在由上古汉语词而语素的发展过程中,语素义项也在不断增加。从历史传承的角度看,传承语素的多义项并不在一个层面,可以分为传承义与后起义两种。

所谓传承义,也即从先秦传承下来的意义,古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在现代汉语构词中基本保存原来的含义,如“碍、柏、北、鼻、唇、男、女、逮、槐”等,在《大纲》中分别构成了“妨碍、柏树、北边、鼻子、嘴唇、男人、女士、逮捕、槐树”等,其在现代语词中表达的意义与上古基本相同。据我们对《大纲》传承语素的考察,传承义为传承语素意义的主体。

后起义相对于传承义而言,即在语义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传承语素的原有意义发生了变化:或增加了新的义项,如“快”,在上古汉语中是“喜欢”、“愉快”的意思,又引申为“舒适”、“畅快”,现代常用的“快速”、“锋利”则为后起义。[4]305《大纲》中的“凉快、痛快、愉快、快乐、快活、轻快、爽快”用的是传承义,而“赶快、飞快、快速”则为后起义。再如上古汉语中“眼”指“眼珠子”,后起义则为“眼睛”;“衣”在上古指“上衣”,“服”则是“衣服”、“穿戴”的意思,二者的后起义尽管都表示服装,但其原义差别明显。

本文讨论的传承语素的后起义,其产生虽然不完全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词义发展演变,但也可以说同样是词义扩大、缩小与转移的结果,是词义发展在语素层面的体现。如“坏”的本义为“败坏,衰亡”,这个意思还保留在《大纲》的“破坏、损坏、毁坏”等词中。相对于“好”的“坏”,是一个现代常用义,也是后起义,《大纲》中的“坏处、坏蛋、好坏”以及“坏话、坏人、坏东西、坏事、使坏”等词语都是使用了“坏”这个后起义,这属于语素义的扩大。语素义缩小的,如“谷”(穀)。“谷”(穀)的本义为“粮食作物的总称”,这个义项还保留在“五谷、五谷杂粮、谷物、谷类作物”等词语中,现代汉语中则专指“粟”或“稻谷”,如“谷子、谷草、稻谷、谷穗”等。传承语素义体现了意义的一脉相承,至于词义发生转移的,似乎超越了传承语素义的范畴,成为一个与传承语素义联系不密切的后起义。要确定后起转移义与传承语素义的联系,就要进行深入细致的考证梳理,如“闻”的本义为“听见”,词义转移后则指“用鼻子嗅”;“汤”本义为“热水”,后起转移义是“菜汤”,等等。传承语素的转移义,与传承语素义的联系一旦难以被察觉,就有可能与原传承语素分道扬镳,成为一个独立的语素,如“管理”的“管”与“管子”的“管”。

传承义与后起义共同构成了一个或大或小的语素义场。在这个义场中,传承语素义相互联系又各有区别,并因此形成了现代汉语中的同义词群、反义词群、同音词群、同素词群以及多义现象,这也为我们利用传承语素建构相关语义系联、拓展语词范围、正确辨识易混词语提供了广大的空间。

二、传承语素义与词义的关系

为了论述的方便,我们设词义为A,传承语素义为a,后起语素义为b, 其中a又可以分为a1,a2,…… 分别代表构成合成词的各个传承语素义。传承语素义与词义的关系,一般可分为以下几种:

(一)A=a1=a2

即词义与传承语素义中的任何一个都同义,如:朋友=朋=友,牙齿=牙=齿,这反映了汉语词语由单音节向双音节转化的历史。再如“语言、美丽、保卫、道路、法律、迅速、长久、土地、柔软、明亮、衣服、居住、昂贵、姓名、图书”等等,都为同义语素并列构词,词中两个传承语素的意义以及传承语素与词的整体意义基本相同。

(二)A=a1+a2

即词义为两个传承语素义的相加,如飞机=飞+机,不同=不+同,女人=女+人。

(三)A=a1 或 a2

即词义为合成词中某一个传承语素之义,另一个语素义已经失落或模糊。语素义失落的,如“忘记、但是、极其、国家、窗户、消息”,其中的“记、是、其、家、户、消”在合成词中已不表示意义;语素义模糊的,如“斯文”中的“斯”,在上古有“此”义,但在合成词中意义已不明确。再如“电池”中的“池”,“牲口”中的“口”,都属于含义模糊的。

(四)A=a的修辞义

又可以细分为几种情况:

1.A=a1原义+a2比喻义 :泪珠、云海、浪花

A=a1比喻义+a2原义:雪白、冰凉、林立

2.A=a1原义+a2借代义 :歌手、落墨

A=a1借代义+a2原义:口才、口语

3.A=(a1+a2)比喻义 :骨肉、手足、领袖

4.A=(a1+a2)借代义 :巾帼、须眉、眉目

(五)A= a1+a2+……的文化义

如:二百五,冬烘,这些语素的原有义(字面义)都与词义没有关系,但从词语来源上可以找到,如“二百五”源于“过去银子五百两为一封,二百五十两为半封,谐音‘半疯’。借指有些傻气,做事鲁莽的人” [5]。“冬烘”则用于讥讽迂腐、浅陋之人。[6]可以作为文化教学的一种。

(六)A=a+b或b +a

词义为传承语素义和后起语素义相加的如“口袋、坚硬、热闹、鸡蛋、工厂、叫做、新娘”等,其中的“口、坚、热、鸡、工、叫、新”为传承语素,而“袋、硬、闹、蛋、厂、做、娘”则为后起语素;词义为后起语素义和传承语素义相加的如“衬衣、做客、打败、帮助”等,其中的“衬、做、打、帮”为后起语素,而“衣、客、败、助”则为传承语素。

三、多义语素与同音语素

我们对《大纲》中可以构成甲级词、同时又可以作为甲级词或乙级词单独使用,构词数目位于前100的传承语素,包括“爱、半、包、比、边、变、表、不、步、部、产、常、场、车、成、出、大、当、道、到、得、地、点、电、定、动、度、对、而、发、放、分、高、告、国、过、好、合、后、话、化、会、集、加、见、接、节、解、进、开、可、口、空、来、力、立、领、名、能、平、起、气、前、取、人、日、上、身、生、是、事、收、手、书、算、水、说、提、天、通、同、头、外、相、想、小、心、新、行、信、学、一、以、用、有、照、正、中、重、作”,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7](以下简称《现汉》)的义项标注进行了统计。结果表明,这100个传承语素全部为多义语素。

多义语素与同音语素都是用相同的语音形式来表示不同的意义内容,因此二者的区别就要依靠对语素义的确切掌握。同音语素是一音多素,而多义语素是一素多义,如“告别”的“别”与“区别”的“别”为同音语素,因为二者间语义上没有联系,而“差别”的“别”、“性别”的“别”与“区别”的“别”则为多义语素,因为三者语义上互有联系。但多义语素与同音语素的辨认与确定有时并不是那么容易。由于传承语素历史的久远与运用的复杂,语素义也会经历不断的发展变化。在漫长的演进过程中,有些处于中间环节的引申义项可能不再使用,这就使保留在现代汉语中的两个或多个语素义项无法构成清晰可见的意义链,于是就成了同音语素。如“管”,《大纲》中的“管理、包管、管辖、掌管、主管”(管理的管)与“管道、管子、血管”(圆而细长中间空的东西),由于意义失去了联系,就属于同音语素。

关于同音语素的确定与辨认,吕叔湘认为: “辨认语素跟读没读过古书有关系。……如书信的信和信用、信任的信,一般人觉得联不上,念过古书的人知道可以通过信使的信(古时候可以单用)把前面说的两种意思联起来,认为信只是一个语素。” [8]

这里的“信”情况较为复杂。我们先看《王力古汉语字典》[4]28(以下简称《王力古汉》)和《现汉》[7]1451两部词典对“信”的注释:

《王力古汉》:(1)言语真实,不说谎。《老子》:“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引申为诚实不欺,守信用。《论语·学而》:“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又为相信,信任。《论语·公冶长》:“听其言而信其行”。又为形容词。真的,的确。《论语·宪问》:“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2)使者。(3)书信(后起义)。

《现汉》:(1)确实:信史。(2)信用:守信。(3)相信:信托。(4)信奉(宗教):信徒。(5)听凭:信步—信口开河。(6)凭据:信号。(7)书信:送信。(8)信息:音信。(9)引信:信管。

在《现汉》的9个义项中,最复杂的是表示“凭据”义的“信”和表示“听凭”义的“信”,在《现汉》中分别构成了“凭信、信物、印信”和“信步、信笔、信手、信口”等词语。“信”是确实、可靠的意思,可靠的本来是不可任意的,为什么会有“听凭、随意”的意思呢?我们认为这里反映了一个重要的词义引申规律,即辗转引申。“信”是“可靠”,“可靠”因此可以凭借,而“凭”本指身体靠着一个矮桌儿,《说文解字》[9]:“凭,依几也。”所以“凭”的本义是“倚靠”,也就是“可靠的、可凭借的”。“信”和“凭”在“可凭借、依靠的”意义上,通过同义并列的方式构成了一个双音节词“凭信”。当二者在此基础上构成一个语素同义并列的词以后,“凭”的另一个表示“任凭、任意”的含义又开始对“信”发生了影响,使“信”也有了“任凭”的含义,并产生了诸如“信步、信马由缰”等一系列词语。也就是说,“信”的“任凭”义是从“凭”辗转而来的,是词义引申时的偏移现象。而义项第7、8、9的“书信、信息、引信”一组,是从“信使”而来,“信使”与“信任”有关。“印信”就是讲信任的凭据,送凭据的人是“信使”,在此基础上又引申出“书信”的概念。

多义语素的形成与多义词的形成有一致之处,一般都是通过语素义不断引申的方式得以实现的。语义的引申有语言内部的原因,也有社会文化的影响。比如颜色语素“红”,本义为“粉红”,后起义为“大红”[4]910,以“红”为核心语素,汉语中形成了以红为基色但又互有区别的红色系列。这个引申系列,有些是通过比喻而产生的,如像红色橘子皮一样的“橘红”,像红枣儿颜色的“枣红”,像血一般的“血红”;也有些是通过添加限定与区别性成分而产生的,比如表示很红颜色的“大红、通红、鲜红、嫣红”,深红中略带紫的“紫红”等。社会文化的因素也会对语义引申带来影响,如在“红”的表示颜色的本义或基本义之上引申出来的其他义项[7]536:①形像鲜血的颜色;②象征喜庆的红布;③形象征顺利、成功或受人重视、欢迎;④象征革命或政治觉悟高;⑤红利。其中②③④⑤都是由义项①引申出来的,其产生同汉民族对于颜色的文化联想义有密切关系。

四、反义语素与同义语素

(一)反义语素及其特点

反义语素是客观世界大量矛盾、对立关系在语汇系统中的反映。从语义系统上看,反义语素属于同一语义系列,是同种事物矛盾对立的两个方面,二者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如“细”的反义语素是“粗”,二者相对应,构成了“细心—粗心、细活—粗活、细粮—粗粮、细小—粗大”等相互对立的词语系列。

我们分析了《大纲》中表示相对相反含义的传承语素,有对应关系的共75组。(2)通过对这75组语素的分析,我们总结出反义语素的几个特点:

1.反义语素的形成是以义项为基础的。由于语素的多义性,一个语素可以同时具有多个反义语素,而反义语素一般只限于其中某一个或几个义项,如“呼”与“吸”是一对反义语素,但“呼”上古有叫喊、叫唤、出气3个义项[4]111,只有在“出气”这个义项上,与“吸”构成了对应关系。

2.反义语素本身构成了很多联合式词语,这既是我们可以总结归纳的汉语词汇的特点,同时也对我们的语素与词汇教学提供了可以开拓的空间。如在这75组反义语素中,有54组可以联合构词,占总数的72%,包括“安危、长短、大小、得失、动静、前后、先后、忘记、远近、进退、来往、买卖、男女、始终、始末、是非、公私、生死、天地、异同、先后、日夜”等。

3.反义语素的多素交叉情况明显。反义语素一般为一对一形式,也有为一对二或一对多的。一对二的如 “后”,表示位置在后时,与“前”相对;表示时间较晚时,与“先”相对。一对多的,如“纵”、“横”、“竖”、“直”、“曲”等一组。“横”在上古表示“横的方向”,与“纵”相对,引申义为“横向,横放着”[4]521;“竖”为“竖立,直立”义,引申为“纵”,与“横”相反[4]1310;“直”,成直线形状,与“曲”相反[4]782。《现汉》“横”有10个义项[7]534,前4个义项分别注明了反义关系:①跟地面平行的(跟“竖、直”相对);②地理上东西向的(跟“纵”相对);③从左到右或从右到左(跟“竖、直、纵”相对);④跟物体的长的一边垂直的(跟“竖、直、纵”相对)。“直”也是10个义项[7]1670,前3个义项标示了反义关系:①成直线的(跟“曲”相对);②跟地面垂直的(跟“横”相对);③从上到下的;从前到后的(跟“横”相对)。

4.反义语素在现代汉语中的功用呈现不同层次。(1)有在现代汉语中消失的,如“卑”与“高”,“卑”上古义为“低,不高”,与“高”相对,“卑”与“高”的反义关系,现代汉语中已不存在,《现汉》也未见用此义项构成的词语。当然,我们说的消失,只是指上古的两个可以构成反义关系的语素在现代汉语中不再以对应的形式出现,其本身所携带的语义,或由上古义发展而来的引申义,有些仍活跃在现代汉语中,并可以据引申义而构成新的反义组合。如“卑”由“低,不高”的上古义引申为“贱”义,又与“尊”形成了对应关系,构成“尊卑有序”等词语。[4]90(2)有些虽然还出现在现代汉语词语中,但往往为“硕果仅存”或构词甚少。如“高—下”在上古为反义关系,现代汉语中也保留了“高下”一词,有“难分高下”的表达,但“下”的上古义现代基本上被“低”取代了。(3)有些反义语素仅仅保留在合成词语中,不经过特别解释已难以理解了。如与“今”相对的“向”,上古表示“从前、旧时”义,在现代汉语中这个语义只见于“向来、向例、一向”等少量词语中。

5.反义语素的古今对应情况非常复杂。下面我们以《王力古汉》与《现汉》对“利、弊、害、益、损、钝、锐、快、慢”的语义分析与标明的反义语素为例,列表以观察反义语素的古今对应情况。表中的例词我们尽量采用《大纲》词语,如《大纲》中没有合适词语的,例词从《现汉》出,并以?鄢号标注。

从上表可见,反义语素的古今对应关系呈现出复杂多变的情况,相互间处于一个错综交织的网络之中。

6.反义关系古今有些发生了很大变化。如:“真—假”和“真—伪”。“真、假、伪”都为传承语素,在《大纲》中也构成了“真正、认真、真心、半真半假、假如、假装、伪造、虚伪”等词语。“假”上古有“暂摄职务”义,引申为非真的,伪的(后起义)。[4]39“真”的本义为“天性、本性”,引申为真诚、真正,特指实授官职,与“假”(暂时)相反。[4]785“伪”本义为“欺诈”,引申为假的,与“真”相对[4]48,上古义与今义变化明显。

(二)同义语素及其辨析

同义语素的语义类型包括等义语素与近义语素两类。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与观察,《大纲》中完全同义的传承语素极少,只有“妒”与“嫉”等少数几组,绝大多数为语义相近的近义语素。近义语素间的区别主要表现在:

1.语义轻重不同

如“病”与“疾”。古人多以为“病”重于“疾”[4]753,“疾病”为“病”的总称。现代汉语中我们不能换“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为“积劳成病”、“疾入膏肓”,一方面固然有约定俗成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有传承语素义的原因。其他如“残疾”的语素选择,也应该有语义的因素在起制约作用。

2.指称对象不同

“皮肤”是由“皮”和“肤”两个同义语素构成的并列式合成词。“皮”在上古专指兽皮,“肤”则用于指人。后来语义发展,皮也可以用来指人,但“肤”只能指人。[4]1010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肤色、肌肤、体无完肤、切肤之痛、润肤霜”中的传承语素“肤”都不可换为“皮”,而用“皮”构成的词语,如“牛皮、马匹、羊皮、狼皮、皮草、皮包、皮尺、皮带、皮革、皮夹子、皮匠、皮具、皮毛、皮子”等,“皮”也都不可换为“肤”。

3.语义侧重点不同

“步、走、奔、行”为同义语素。该组语素虽都有“行走”的意思,但速度上有差别:“步”最慢,如“散步、脚步、步行、步子、同步”;“走”是“跑”,所以有“东奔西走、逃走”,“跑”为后起字;“奔”最快,有“奔跑、奔驰、奔腾”等构词;而“行”在上古为今义“走”的意思,《大纲》中也有“行人、步行、旅行、游行、送行、行军、同行”等词。[4]1343

4.语义范围大小不同

如“观、察、望、览、见、睹、视、看”一组:“观”是细看,带有主观目的性的看,范围也很宽泛,《大纲》中有“参观、观光、观赏、观测、观察”等;“察”是仔细查看,有为了解情况而细看义,如“察看、察访、察觉、察验、察言观色、观察、考察”等;“望”是向远处看,如“望远镜、展望、盼望”等,而“期望、愿望、指望、渴望”等则含有对未来的希望;“览”一般限于景物或文字,如“游览、阅览、纵览、博览、一览”等;“见”是表视觉行为的结果,所以有成语“视而不见”的表达,再如“听见、看见、碰见、遇见”等,均不可用其他同义语素代替,也是因为“见”所表示的为视觉行为结果义;“睹”与“见”同义,所以有“目睹”、“熟视无睹”;“视”上古相当于现在的“看”,一般是从近处看,如“近视、视力、视线、蔑视、电视、注视、监视、凝视”等;“看”本是看望,探望义,魏晋以后才有现在的意义,并逐渐取代了“视”[4]1248,如《大纲》中的“眼看、观看、好看、难看”等。

传承语素是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联系古今的纽带,传承语素义对上古义既有继承也有发展,从而形成传承语素义与词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是造成汉语词汇教学面临诸多困难的原因之一。本文对《大纲》传承语素义的考察分析表明,如果能细致辨析传承语素义与词义间的各种关系,深入分析传承语素义的发展和变化,就能够在第二语言词汇教学过程中准确地进行词义辨析,有效地提升留学生词汇教学的效果。因此,对外汉语教学界应重视对传承语素和语素义的分析与研究,并从传承语素分析这一角度寻求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新突破。

注释:

(1)该《大纲》 1990年纳入国家汉办科研规划、1992年推出、2001年修订,为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办公室考试中心制定,长期以来被视为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的纲领性文件。

(2)我们统计时排除了以下两种情况:(1)《现汉》中有,但一方未在《大纲》中出现的,如“贬—褒”中的“褒”。(2)双方都在《大纲》中出现,但双方或其中一方没有在《大纲》中参与构词的,如“嫁”和“娶”均未参与构词,“俯—仰”中的“俯”没有参与构词。

参考文献:

[1]杨晓黎. 传承语素:汉语语素分析的新视角[J]. 安徽大学学报,2012,(2):56-61.

[2]吕文华.对外汉语教学语法体系研究[M]. 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9:75.

[3]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办公室考试中心.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修订本)[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1.

[4]王力.王力古汉语字典[M].北京:中华书局,2000.

[5]商务印书馆辞书研究中心编.应用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323.

[6]汉语大词典编撰处.汉语大词典[M]. 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7:1949.

[7]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8]吕叔湘.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16.

反义词的成语篇6

[关键词]反义义场;蕴涵;异根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2)05 — 0133 — 02

岑运强主编的《语言学基础理论》(第2版)于2005年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在第1版(1994年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内容,如非线性音系学、语义指向、言语的词汇、语义类型学分类、主位推进模式、文字的应用等内容,并对第1版中出现的一些错误进行了修订。该书以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提出的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内部语言学和外部语言学六种语言学作为全书的框架,特别是对索绪尔提出但没有研究过的“言语的语言学”首次在高校教材中进行了全面的挖掘与系统的阐述,并设“交叉语言学”一章把语言学的新发展分专题进行介绍,和其他同类教材相比,这是一个重大的创新与突破。该书被评为“新世纪高等学校教材”、“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部级规划教材”,近年来还被一些高校列为研究生入学考试指定教材。几年来,齐齐哈尔大学中文系一直使用这本教材,使用效果不错,学生反映良好。可是,笔者在备课的过程中发现该教材虽然对第1版进行了修订,但还是有一些问题值得商榷。下面我就对备课过程中发现的几个有问题的概念进行分析,以求教于同行。

一、反义义场

这个概念出现在教材的第3章,该教材是这样对反义义场定义的:“含有一个对立或相反义素的词义的聚合成为反义义场,也称反义词聚。”〔1〕并以“爱戴”和“轻慢”为例:

爱戴 :〔+动作,+喜爱,+对人〕

轻慢 :〔+动作,-喜爱,+对人〕

对于反义义场的定义,大多数学者往往是从词义的角度来下的,如:

詹人凤(2008):“反义词聚是由词义相反或相对的两个词组成的聚合体。”〔2〕

王红旗(2008):“反义词聚是由两个意义相反的词构成的词聚。”〔3〕

从义素的角度给反义义场下定义,岑先生还是第一个,这一点可以说是一个创新。但经过我们仔细分析,发现该定义有些问题,并不能准确地概括反义义场。我们试以下面几组词语为例进行分析。

男人 :〔+人,+男性,+成年〕

女人 :〔+人,-男性,+成年〕

男人 :〔+人,+男性,+成年〕

男孩 :〔+人,+男性,-成年〕

父亲 :〔+亲属,+直系,+生育,+长辈,+男性,+书面语〕

爸爸 :〔+亲属,+直系,+生育,+长辈,+男性,-书面语〕

按照该教材对反义义场的定义,“男人”、“女人”含有一个相反的义素〔±男性〕,因此“男人”、“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反义义场。“男人”、“男孩”也含有一 个对立的义素〔±成年〕,那么依据岑先生的定义来判断“男人”、“男孩”应该可以构成一个反义义场;“父亲”、“爸爸”含有一个对立的义素〔±书面语〕,那么“父亲”、“爸爸”也应该可以构成一个反义义场。而实际上,“男人”、“男孩”不能构成一个反义义场,“父亲”、“爸爸”更不能构成一个反义义场。由此可以得出,含有一个对立或相反义素的词义的聚合并不都能成为反义义场,该教材对反义义场的定义是有问题的,它扩大了反义义场的范围。导致语言中的很多词都可以构成反义义场,甚至把有些同义义场变成了反义义场,这和语言实际是不相符的。下面我们举几个反义义场的词语进行义素分析:

教师 :〔+人,+学校的,+教学〕

学生 :〔+人,+学校的,-教学〕

东 :〔+方向,+太阳升起的一边〕

西 :〔+方向,-太阳升起的一边〕

生 :〔+生物的生理状态,+有新陈代谢〕

死 :〔+生物的生理状态,-有新陈代谢〕

通过对以上词语作义素分析,我们发现每组词语中均含有一个对立的核义素,如:“教师—学生”〔±教学〕、“东—西”〔±太阳升起的一边〕 、“生—死”〔±有新陈代谢〕。而我们前面分析的“男人—男孩”、“父亲—爸爸”虽然也有对立的义素,但那不是核义素,而是表义素。由此,我们可以对岑先生定义的反义义场做这样的表述:含有一个对立或相反的核义素的词义的聚合成为反义义场,也称反义词聚。

二、蕴涵

蕴涵,有的教材也作“蕴含”。这个概念也出现在该教材的第3章,是这样定义的:“两个句子中如果有一个对应的语言单位是上下位概念,这两个句子之间的关系就是蕴涵关系,含有下位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上位概念的句子。”〔4〕教材仅举了一个例子:“我看见了一个小伙子”蕴涵了“我看见了一个人”。这个定义概括得很不全面,把很多应属蕴涵的句子排除在蕴涵之外。下面我们举一些例子来分析一下:

(1)我看了一场京剧。我看了一场戏。

(2)医院大门口停着救护车。医院大门口有车。

(3)我买了一台电视机。我卖了一台电器。

(4)他不爱吃鲤鱼。他爱吃鱼。

以上例子中的“京剧”和“戏”、“救护车”和“车”、“电视机”和“电器”、“鲤鱼”和“鱼”均是对应的语言单位,也是上下位概念,但(1)(2)是蕴涵,(3)(4)不是蕴涵。也就是说,两个句子中如果有一个对应的语言单位是上下位概念,这两个句子之间的关系不一定就是蕴涵关系。可见,该教材对蕴涵的定义是有问题的。我们再举一些的例子来分析一下,就更能发现这个定义的不足之处。

(5)小王不该在上班时间玩游戏。小王有件事做得不对。

(6)他弟弟给汽车撞伤了。他弟弟出了车祸。

(7)他打了小李一个耳光。他打了小李。

(8)他到过天安门。他到过北京。

(9)什么戏他都爱看。京剧他爱看。

(10)人都会死。他会死。

(11)他全身湿透了。他头发湿透了。

(12)他吃完了一只鸡。他吃了鸡腿。

以上八个例子均属于蕴涵,但又有所不同。(5)中的“玩游戏”和“有件事”虽然是上下位概念,但不是对应的语言单位。(6)中的“撞伤了”和“出了车祸”既是上下位概念,又是对应的语言单位。这两个例子均是含有下位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上位概念的句子。(7)(8)中的“耳光”和“小李”、“天安门”和“北京”虽然是对应的语言单位,但不是上下位概念,而是局部与整体的关系。这两个例子都是含有局部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整体概念的句子。(9)(10)中的“什么戏”和“京剧”、“人”和“他”既是上下位概念,又是对应的语言单位,与(6)不同的是,这两个例子是含有上位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下位概念的句子。(11)(12)中的“全身”和“头发”、“鸡”和“鸡腿”既是对应的语言单位,又是整体与局部的关系,与(7)(8)不同的是,这两个例子是含有整体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局部概念的句子。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

1.两个句子中如果有一个对应的语言单位是上下位概念,这两个句子之间的关系不一定就是蕴涵关系,如(3)(4)。

2.具有蕴涵关系的句子不仅仅局限于上下位概念,含有整体与局部关系的词语的句子也可以,如(7)(8)(11)(12)。

3.具有蕴涵关系的句子,并不都是含有下位概念的句子蕴涵含有上位概念的句子,也可以相反,如(9)(10)。含有整体与局部关系的词语的句子也如此。

可见,该教材对蕴涵的定义是不准确的,它缩小了蕴涵的范围,把很多含有蕴涵关系的句子排除在蕴涵之外。那么,怎么来定义蕴含比较准确呢?就上述所举例子来看,具有蕴涵关系的句子或者含有上下位概念,或者含有整体与部分关系的词语,而且前一个句子的说法成立,后一个句子的说法才能成立。对此,石安石(1993)是这样概括的:“就话语本身表达的意义来说,有甲就必然有乙,而且两者是上下位关系或整体局部的关系,就意味着甲蕴含乙。”〔5〕

三、异根

该教材第5章语法部分在论述语法手段时,谈到了“异根”这种语法手段。教材是这样对异根定义的:“异根又称为错根或增补。它是用不同的词根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6〕,接着举了以下几个例子:

I——me she——her we——us

go——went am——was

bad——worse good——better

按照该教材对异根的定义,只要是不同的词根表示不同的语法意义都是异根,那么,语言中很多词都属于异根这种语法手段。如:

I——her go——was bad——better

she——him work——went good——less

这无疑扩大了异根的范围,实际上异根并不是一种很活跃的构形手段,它只是古代语言残留的形式,在现代语言中是不能产的。下面我们看看一些学者对异根是如何定义的:

王德春(1997):“是用不同词根或词干表示相同词汇意义不同语法意义的手段。”〔7〕

池昌海(2004):“换用词干不同而意义相同的词来实现语法意义的手段。”〔8〕

伍铁平(2006):“通过不同的词来表现语法意义的变化,因为这些词的词根不同,所以叫做异根法。”〔9〕

胡晓研(2006):“指利用历史来源不同而词汇意义完全一样的不同词根表达同一个词的不同语法意义的方法。”〔10〕

王红旗(2008):“用历史来源不同而词汇意义相同的不同词根来构成词的不同语法形式。”〔11〕

詹人凤(2008):“语法意义的变化是通过不同的词来表现的,因为这些词有不同的词根,所以叫做异根法。”〔12〕

以上学者在他们的语言学论著中对异根定义之后,所举的例子是相同的。即代词的主格和宾格、动词的原形和过去式(不规则的)、形容词的原级和比较级。

不难看出,伍铁平和詹人凤对异根的解释和岑运强的观点一致,而王德春、池昌海、胡晓研、王红旗对异根的解释相去不远。相比之下,我们认为王德春等人对异根的解释是比较好的,尤以王德春对异根的定义比较准确。

这三个概念是我们在备课过程中发现的有很大出入的概念,很值得商榷。我们对这三个概念的观点和看法也未必恰切,特撰写此文以和同行商榷,期望学界对这三个概念作出准确的表述。虽然岑先生的《语言学基础理论》(第2版)中出现了这种情况,但瑕不掩瑜,这本书还不失为一部优秀的教材。该书在语音、语义、词汇等部分均从语言和言语两个方面进行论述,并增设了交叉语言学,这在国内同类教材中是一个明显的创新与突破。我们也希望岑先生再次修订时能对这个问题引起重视并予以解决,使这部教材更加完善,成为国内语言学领域一颗璀璨的明珠。

〔参 考 文 献〕

〔1〕〔4〕〔6〕 岑运强.语言学基础理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12〕 詹人凤.语言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3〕〔11〕王红旗.语言学概论(修订版)〔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5〕 石安石.语义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

〔7〕 王德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8〕 池昌海.现代语言学导论〔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

〔9〕 伍铁平.普通语言学概要(第二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反义词的成语篇7

关键词: 古代汉语 复音词 联合式 形成原因

我们在研究古代汉语的复音词的构词类型中会发现这么一个现象:不论是先秦时期,还是中古时期,随着单音词双音化这种趋势,复音词中的联合式复音词的数量和构词速度远远高于支配式、表述式、补充式等其他形式的复音词。我从语言内部的语音、训诂、语法、修辞几个方面,对这一现象的形成原因加以分析。

古代汉语词汇的一大特点就是单音节词占优势,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语言自身的发展需要,单音词复音化的趋势难以阻挡。在形成的众多复音词中,按不同的标准可以把复音词分为不同类型。我们从语法构词中的语序构词角度,把古代汉语中的复音词分为联合式、偏正式、补充式、表述式、支配式五种基本类型。现在有很多学者对古代汉语不同阶段的复音词的研究发现,联合式复音词多于其他类型的复音词这一现象是存在的,如下表的数据所示①:

从上面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不论是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的代表作品中,还是在出土文献的《敦煌变文集》中,联合式和偏正式复音词要远远多于其他类型复音词。在联合式和偏正式复音词中,联合式随着社会的发展也处于领先地位。

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有其特定的原因,那么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究竟有哪些?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分析。

一、语音

一般而言,学术界把并列式复音词分为三大类:同义并列式复音词、类义并列式复音词、反义类并列式复音词,这三类并列式复音词在形成之前,有一个最大的先决条件,就是现实中存在大量的同义、类义、反义单音词,可以这么说:“同义、类义、反义单音词的高频出现,是并列双音词大量产生的前提和基础。”②而在这一点上,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同义、类义、反义的单音词往往存在着语音上的关系,即我们在造复音词的时候,最先选用一些语音相近、意义相通的单音词作为并列复音词的构词语素,而其他类型的复音词是很难具备这样的条件的。对于同义和类义来说,在古代有些音近义通的单音词,它们往往就是第一批形成并列复音词的语素。如《尔雅・释姿容》的声训的例子:“负,背也,置项背也。”负和背在上古是有语音关系的,而它们很快也就形成了一个并列复音词“背负”,如《庄子・逍遥游》:“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而对于反义的并列复音词,它们在语音上也存在这对立关系。饶尚宽先生在对《尚书》、《周易》、《诗经》、《老子》、《论语》、《孟子》、《荀子》、《韩非子》等八部先秦典籍的单音节反义词的调查中发现③:

由此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在先秦时期,反义词中声韵相关的多达四分之三。何九盈、和蒋绍愚先生提出“义反音亦反”的概念,并认为:“大概我们的祖先在进行造词活动时,充分发挥了汉语语音的特点,对意义相反的词,力图从语音上划出一条明显的界限来……”从两位先生的话中,我们能够知道,古汉语中单音节反义词的确存在着语音上的对应关系,这样也为大量形成反义并列复音词提供了物质条件。

二、训诂

古代汉语以单音节词为主,人们在理解训释这些词时,往往采用同义相训的方法。如《尔雅》就是一部同义相训的类义词典。传统训诂学中有“互训”、“同训”、“递训”之类的术语,它们主要就是解释同义关系,如:互训――《说文》:“饥,饿也。”“饿,饥也。”同训――《说文》:“禄,福也。”“祥,福也。”“祉,福也。”递训――《庄子・齐物论》:“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所以同义相训也为同义、类义并列式复音词的形成提供了很好的途径。正如所举的例子中,形成了“饥饿、更改、反复、福禄、福祉、通用”等并列复音词。在这里要指出的是,在古汉语并列式复音词中,同义、类义型要比反义型的并列复音词多出很多。据张博生先生统计的先秦时期的三种并列式复音词的比重如下表:

从上表数据可以看出,同义并列在上古汉语双音节组合中具有明显的强势地位。所以训释方法是并列式复音词多于其他类型的一个重要因素。

三、语法

对于古汉这五种基本类型的划分,主要是依据语法手段中的词序标准。在这五种基本类型中,并列式复音词之所以比重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并列成分之间的词性和用法往往是一致的。“词性和用法都具有一致性的单音词,一般都出现在相同的句法位置上,连用在一起时,容易被看成一个整体来理解,加上韵律的制约和双音音步的‘梏化作用’,不论并连在一起的成分之间的意义是相同、相近还是相关、相反或相对,出现在同一句法位置上的两个成分,容易由一个‘韵律词’变成‘词汇词’”④。所以,相对于两个词性相同、意义相近或相反的但一次很容易相互连接形成复音词,其他几种类型的复音词,想要以词的身份进入句法结构中,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从语法来看,并列复音词要比其他几类更容易成词。

四、修辞

古人出言著文,历来十分讲究言语文辞的修辞。古代的修辞手法有很多,其中复音词的形成往往跟使用一些修辞手法有关。古汉语修辞手法中的连文就与联合式复音词的大量产生有密切的关系。所谓连文,就是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同义词临时组合在一起并列连用,表达同样的意义。连文的作用往往相当于一个词,不可分开解释。《礼记・礼运・大同》:“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战国策・赵策》:“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运用连文的都是同义类义的单音词。这些单音词通过连文这种修辞手段的经常使用,也会随之稳定下来形成并列复音词,如例句中的“城郭、沟池、爱怜”。除了连文以外,对文也对联合式复音词的产生起着一定作用。如《论语・述而》:“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战国策・秦策》:“迷于言,惑于语。”《战国策・齐策》:“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耶?”《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中所形成的“启发、迷惑、本末、善恶”等并列复音词。此外还有一些修辞手法,像“互文、变文”等,都对并列复音词的产生有很大的推动作用。而对于并列复音词以外的其他几类复音词,就没有像产生并列复音词这样的多种修辞手法。

以上从语音、训诂、语法、修辞四个语言内部的因素,对古代汉语中联合式复音词多于其他几类复音词的原因进行了分析,通过分析可以看出,联合式复音词在汉语语法构词中占有重要地位,这一点对现汉分析整理复音词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注释:

①此表参照程湘清的《汉语史专书复音词研究》一书。

②丁喜霞.中古常用并列双音词的成词和演变研究.P130.

③此表参照饶尚宽的《训诂学通论》P189.

④丁喜霞.中古常用并列双音词的成词和演变研究.P347.

参考文献:

[1]饶尚宽.训诂学通论[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1.06:189.

[2]程湘清.汉语史专书复音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04.

[3]丁喜霞.中古常用并列双音词的成词和演变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6.08:130,347.

[4]伍宗文.先秦汉语复音词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01.07.

[5]王云路.中古汉语词汇史(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95,198.

反义词的成语篇8

关键词:语义场 聚合关系 组合关系 语篇衔接

语篇的形成经历一个集词成句、集句成段、集段成篇的构成过程。有专家指出,对语篇的研究很大程度上是对文章句子乃至单词相互之间多种多样的词汇在语义上选择关系的研究,词义聚合的衔接功能。

一、上下义关系

上下义关系研究的是语义的内涵关系, 即一个具体的词义包括在一个更通用的词义中。词义被别的词包含的词称为下义词,包含别的词的词义的词称为上义词。词汇的上下义关系可以避免语言重复, 单调乏味, 取得语言委婉含蓄、连贯的效果。

1.The flowers in the exhibition are yellow,blue and red,and the hall is submerged in color.

1句中的yellow、blue和red都是color的下义词,而且是上下义关系的词语在句内的衔接, 后出现的上义词对前面的下义词起到归类或概括的衔接作用。

二、部分整体关系

当某个词所指的事物是另一个词所指的事物的一部分,两者便构成整体与部分关系。表示部分的词被称为组成词,表示整体的词称作为整体词。部分整体关系语义场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有序类,即这类语义场中各词义之间有一种顺序关系。

如week这个语义场由Sunday、Monday、Tuesday、Wednesday、Thursday、Friday和Saturday组成。另一类是无序。

2.That gave her an excuse to glance at the profile of Chalice.His skin was smooth and shiny with sweat.He had nice lips….And his nose was like that she had seen on Indian men.

2句体现的是无序类的部分整体关系。其中的skin、lip和nose 是profile这一语义场的组成词,其出现顺序具有一定偶然性。组成部分与整体语义关系的词语共同出现在语篇中时可达成句内或跨句之间语义上的连贯,而促成了语篇的衔接。

三、反义关系

反义关系是在两个词之间可以期待一种意义区别的对比关系。由反义关系所形成的衔接主要是由使用反义词来实现的。反义词在同一个句子或同一个语篇中出现,其基本功能是使两个不同的语言成分在意义上形成明显的对照,从正反两方面对某个或某些事物现象进行描写,从而使所在的句子或语篇上下衔接。反义关系具体还分为两极关系、互补关系和换位关系。

3.Almost 30 years ago,a family with a car and a house in the suburbs felt prosperous.Today that same family may feel poor.

4.Alive no better than dead,and dead is alive.

5.Someone must mediate between the husband and wife.

3句体现了两极义场的衔接功能,其中poor和prosperous互为反义词,分布于两个句子中,形成语义上的强烈对比。这类义场的特征是两个反义词之间还有中间程度,如poor和prosperous之间还存在neither poor nor prosperous的中间地带, 它们之间呈一种逐渐递增或递减的关系。4句体现了互补义场在语篇中的衔接功能。句中的alive和dead构成互补义场,两者之间没有中间地带,非此即彼,在语义上形成了明显的对照。5句体现了换位义场的衔接功能(husband和wife),即一方的存在以另一方的存在为前提,双方形成对立的统一体,促使语篇衔接紧密。

四、同义关系

这种关系所形成的衔接主要是由使用同义词和近义词来实现的。不但丰富了文章的表现形式又在语义上实现了补充,促进语篇连贯。

6.He talked every thing over with her monotonously,insistently,persistently,and she had to respond with all her might.

6句体现了词汇同义关系的句内的衔接。其中insistently和persistently为近义词,都表示“坚持地”,这两个词的叠用进一步体现了主语“he”固执专断的行为。

参考文献

[1]徐立新 语篇中的词汇搭配.期刊论文,外语与外语教学,2001(12)。

[2]朱永生 等 英语语篇衔接手段对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77。

[3]王丽萍 语义场中词义聚合、组合关系及其语篇衔接功能[J].山东师大外国语学院报, 2002 (4):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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