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西蔓:时尚就是享受生活

逢论坛采访，最怕被问“什么是时尚”。什么是时尚?这个简单质朴复杂豪侈乃至伟大的命题，凝结了人类太多的梦想与知识，你从史学、哲学、美学、文学、社会学、心理学、服饰学、人类学、物理学甚至数学等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给出答案，但又明知词难达意。总之，这提问尽显人的无能。

近日出席“2011北京西单国际时尚论坛”，预料之外又毫无悬念，第一个就被问到了。我霎时扫描以往的数百答案，选择回答“时尚就是穿在身上的文化价值观”。在其他嘉宾“时尚就是梦想”，“时尚即产业”等卓见后，一阵蹩脚却凛冽的中文让人心头肃然。“在意大利，我们认为时尚就是享受生活”，MaxMara品牌总监Lobasso女士说道。

“时尚就是享受生活!”多么直接而精准的答案!原来时尚不是T台模特“九头身”；不是服装鞋子手包珠宝及大牌的标价；也不是灯红酒绿揽镜自恋或东西方文化比较甚至地缘政治的角逐，在人类“享受生活”面前，所有的这些都是碎片。想起弗洛伊德曾认为人有本我、自我、超我之分。本我受生理约束，超我受理性和道德约束，本我与超我搏斗的结果生出当下的自己，即自我。如此说来，本我更具动物性，原始而慵懒，而尚美和享受则是超我的生存境界。生存如果为本我服务，那时尚是为超我服务的。

悟到这一点，也许很多人的“时尚恐惧症”会不疗而愈。曾经兴冲冲买来时尚杂志看完其中的盛世饕餮后感觉自己卑微渺小；被时尚圈的流金炫彩奢靡浮华所困惑觉得自己永远是圈外人；买衣服时面对价签上的标价位数羞涩而自卑，等等。这些“时尚恐惧症”，就是在时尚面前矮化自己，忘记了释放超我享受生活才是时尚本身。

人就活一次，可以灰头土脸自然放纵，也可以流金溢彩超然享受。每个人这一场浩瀚而精彩的生命，都同时伴随着时尚权。因此，参与和感悟时尚吧，时尚的伟大在于她能伴随你享受一场独特的生命体验之旅。你对生活的想往、祈愿、梦想与精彩，一句话，你生命驰骋的疆域有多大，时尚就有多少种臣服于我们的形式。所以事实上，并非时尚界的人与时尚有关，我们每一个生命个体才是时尚真正的主人。精彩而不落伍地活着，是人类的通愿，文明、惬意、雅致、优美，这需要时尚产业为我们劳动，需要时尚圈儿里的人为我们夜以继日。时尚专家Holly Brubach说，她总是买来新衣服后，将旧衣服收到衣橱里，因为这是“出于对曾经的我的尊重。那些我都是有意义的，每一个我为另一个我让出位置，然后消失，唯有衣服留了下来”。时尚让我们日益新颖更迭，这些留下来的物质形式哪一件不记录着人生的精彩片段呢?

时尚之所以炫目，是因为她与生命同体。时尚之所以动人，是因为她发乎我们的内心。所以，有句话说得通俗而精准，爱时尚就是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