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论与五代山水画的成熟

时间:2022-10-24 06: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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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境论与五代山水画的成熟

摘 要:“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范畴,“意境”理论不但对中国古典诗歌产生了重要影响,对我国的传统绘画,尤其是山水画也有非常关键的作用。意境理论在唐代的提出和发展,使得中国山水画在唐末、五代成熟起来,意境论逐渐融入到山水画论和山水画创作当中,成为山水画创作的极致追求。

关键词:绘画艺术;中国传统文化;意境论;五代;山水画;成熟;山水画论

中图分类号:J201文献标识码:A

山水作为中国古典画的传统素材,很早就出现了。早在汉代刘褒曾作《云汉图》,但是这只是个别画家的个体行为,山水成为绘画的主流素材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人物画仍然是当时的主流,但当时有名的画家如顾恺之等都有山水画作。虽然以山水为素材的画作颇多,但遍观诸画,皆是以人物为中心,山水只是来衬托人物,山水画在此时只是处于萌芽阶段。到了南北朝时期,山水画才告别依附人物画的地位,成为一个独立的画种。同时出现了专门的山水画论,如宗炳的《画山水序》、王微的《叙画》等,此时,人物画的势力依然庞大。山水画到了唐、五代,才真正成熟起来,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山水画终于成为一种有独立技法和绘画原则的画种。到了唐末、五代,山水画终于成熟,一大批以山水知名的画家涌现出来,如荆浩的《匡庐图》,关仝的《山溪待渡图》、《关山行旅图》等,皆是山水画中的经典之作。从汉初山水成为绘画题材,到唐末、五代山水画的成熟,历经千年之酝酿。为什么山水画会在唐末、五代之时达到成熟,从绘画之流变来探讨这个问题,前人多有论述,故不多赘述。中国的传统艺术门类,多呈现出相互影响,共发共生之形态,因此跳出绘画史的窠臼,而从美学、诗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视野就开阔许多,对此的思考也更为深入。唐代是我国古典诗歌达到顶峰的时期,同时也是我国古典诗歌理论和艺术理论取得重要突破的时期。这一时期,出现了“意境”这个在中国美学史占有极其重要地位的范畴。“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范畴,“意境”理论不但对中国古典诗歌产生了重要影响,对我国的传统绘画,尤其是山水画也有非常关键的作用。意境理论在唐代的提出和发展,使得中国山水画在唐末、五代成熟起来,意境论逐渐融入到山水画论和山水画创作当中,成为山水画创作的极致追求。

唐代意境论的提出源于王昌龄,“意境”一词语出《诗格》,王昌龄之所以能够提出“意境”一词,与山水诗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欲为山水诗则张泉石云峰之境”。当然王昌龄的“物境”、“情境”、“意境”实际上都还只是谈论外在客观之景物,如何从物象而跃升为心象,始终只是在“象”的层面,虽然提到了“境”,但与近现代美学的“意境”内涵并不一样,王昌龄的“境”只能理解为层次,而不是“境界”。在唐代意境论中,探讨的是物象、心象,最终生成“象外之象”,达致意境。而意境的起点就必须首先将客观之物象转变为主观之心象,所以王昌龄在“物境”中提出用心去关照客观物象,达到形似。六朝谢赫在论绘画之“六法”中,论及物象则说“应物象形”、“传移模写”,谢赫的论述中,实际上这里的物象还只是求得形似,在绘画中还拘泥于客观物象之真实,还没有达到以心观物的层次。谢赫品评卫协则曰:“六法之中,迨为兼善。虽不说备形妙,颇得壮气。凌跨群雄,旷代绝笔。”(谢赫《古画品录》)从谢赫之言,可以看出,当时之标准,当以“备形妙”为高。我国山水画之所以具有不同于西方之风景画的独特气质,就在于着重写意,以山水来表达画家主观之情意,而不像西方风景画那样,讲究光影的变幻、符合近大远小之透视原理,注重色彩、形态如照片般真实。显然六朝画论中,还是以求得形似为上品,这就直接限制了山水画的进一步发展。从谢赫对当时之画家的品评语录中就可得知,魏晋南北朝时品画之高低优劣,离不开“神”、“气”、“韵”这些标准。“张墨,风范气候,极妙参神……顾骏之,神韵气力,不逮前贤;精微谨细,有过往哲……陆绥,体韵遒举,风采飘然” ,“戴逵,情韵连绵,风趣巧拔” ,“晋明帝……虽略于形色,颇得神气”(谢赫《古画品录》)。这里的“神”、“气”、“韵”都是从人物画评中所精粹出来的标准,还是在重形的基础上的延伸,与后世之“神韵”说中之神韵,有着很大的区别。谢赫评论画家蘧道愍、章继伯时曾说“并善寺壁,兼长画扇,人马分数,毫厘不失,别体之妙,亦为入神”(谢赫《古画品录》)。在这里,谢赫将“入神”理解为“人马分数,毫厘不失”,是对外在形态的详尽描绘,还只是在物象的层次而已。虽然也重视“心”对物象的感会,但是纵观当时之画论,在“心”和“象”之比重中,还着重于客观之“象”。与绘画相较,诗论中很早就将物象转化为心象,以主观之情写客观之景。刘勰有云:“山沓水匝,树杂云合。目既往返,心亦吐纳。”唐代皎然论诗则超越了“象”的层次,而提出了“境”,皎然认为:“夫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便逸。”(皎然《诗式》)这就完全超越了象的层次,而跃升为“境”,从质实走向虚灵,数百年之沉淀而终至大成之“境”。“境”则意味着超越局部、形式而着眼全局、神气、以至于无限之宇宙人生。

唐代意境论之重要贡献就在于,不但提出了“意境”一词,更是明确提出了“意境”的内核――气象。“气象氤氲,由深于体势”(皎然《诗式》),皎然明确提出诗歌高低之分,当看有无气象,有气象则高。气为虚,象为实,气象一词则虚实相生;气处内,象居外,气象相合则内外兼善。因此偏重于一方,则意境不能产生。林庚先生曾用“盛唐气象”来概括盛唐诗歌蓬勃的朝气和进取的精神,“而盛唐诗歌中普遍存在的‘浑厚’、‘氤氲’的气象,证明它不单是属于某一个诗人的,而乃是整个时代精神面貌的反映。蓬勃的朝气,青春的旋律,这就是‘盛唐气象’与‘盛唐之音’的本质”。宋人严羽也说“唐人与本朝人诗,未论工拙,直是气象不同”(严羽《沧浪诗话》),可见,在唐诗的创作中“气象”已经不经意间成为唐诗所暗自遵循的准则,成为唐代诗歌的一种内在气质,独立高标。很难说这种诗歌的内在气质不会影响到山水画的理论和创作,唐诗之盛使得诗歌在唐代的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领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与诗歌距离如此之近的山水画应该会受到唐诗“气象”内在的影响。“观者先看气象,后辨清浊”(王维《山水论》),“气象”已经成为山水画欣赏的首要标准,显然“气象”已经成为山水画内在追求的境界。“早景则千山欲晓,雾霭微微,朦胧残月,气色昏迷。晚景则山衔红日,帆卷江渚,路行人急,半掩柴扉”(王维《山水论》),从中可以看出,唐代山水画论中注重绘画之时从整个画卷中展现超越物景的气象,若有若无,似实还虚。

“夫画有六要:一曰气,二曰韵,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笔,六曰墨”(荆浩《笔法论》),“气者,心随笔运,取象不惑……笔者,虽依法则,运转变通,不质不形,如飞如动。墨者,高低晕淡,品物浅深,文采自然,似非因笔”(荆浩《笔法论》),在这里可看出,山水画当以作者之心体物,不落形迹,取法,绘出“如飞如动”之气势,“气象”之成,在诗歌和绘画之中,皆要经过主体的心神熔铸,虽出自人工,却合于自然之大道,即“至险而不僻,至奇而不差,至丽而自然,至苦而无迹,至近而意远,至放而不迂”。可见“气象”之成,当以是否自然为标准。与“自然”相对立的当然是人工之技巧,反映在诗文中则是六朝之靡艳之文风,“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李谔《上隋高祖革文华书》)唐代诗坛从一开始就是对六朝雕琢之风的拨乱反正,但是这种风气的纠正并没有局限于儒家的道学之气当中,在传统的“兴寄”传统之中,唐代诗歌更为重视文学诗歌自身的内在特点,因此盛唐诗歌崇尚“自然”。“自然”并不是完全排斥人工的安排,只是人工的安排要达到如自然生成的圆融境地,不落痕迹,以神妙为高,而机巧者,则成于人工之心机,落于下乘。“取境之时,须至难至险,始见奇句。成篇之后,观其气貌,有似等闲,不思而得,此高手也。”(皎然《诗式》)“自然”成为唐代诗歌的内在追求,有“自然”则天然有一种风致,无需辞藻的华丽,却写尽风韵,虽连篇累牍之描绘也不及一字之妙。“自然”在诗歌风格表现出来则是清新、秀丽、清丽之类,如杜甫对他所推崇的李白、庾信、鲍照等形容为“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李白也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等诗句,这些诗句正好表明唐代诗人所赞赏的乃是何种诗风。“诗有天然物色,以五彩比之而不及。由是言之,假物不如真象,假色不如天然。如‘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如此之例,皆为高手。中手倚傍者,如‘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此皆假物色比象,力弱不堪也。”(遍照金刚《文镜秘府论》)无独有偶,诗僧皎然也极为推崇谢灵运,“曩者尝与诸公论康乐为文,直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皎然《诗式》)”可见代表自然诗风的谢灵运是何等深入唐代诗人的心中。司空图更是单列“自然”一品:“俯仰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著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司空图《诗品》)山水画论之中,王维则说“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王维《山水诀》),“树不可繁,要见山之秀丽;山不可乱,须显山之精神”(王维《山水论》)。

效法自然,由意境而至于气象,这是中国传统老庄哲学与唐代禅宗思想相融汇之产物。所以在“有无”的命题上,唐代在艺术领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唐代山水画从较为质实的画面,开始走向虚灵,从物象逐渐成为抒发画家主观心象之境界,表现在山水画创作中则是水墨山水逐渐取代青绿山水。水墨画以黑白来作为构成画面的基本色,“黑”意味着在山水画上体现出来的形象,代表“有”;而白色在画面中则更多意味着无法用具体笔法表现的空间,寓意为“无”。从青绿山水到水墨山水的转变,使得山水画开始追求气象达致意境的层次,从而完成了山水画一个里程碑式的蜕变。青绿山水着重用色,重写实,重画面的质感,这样的绘画追求只能在“有”这个层次上达到极致,但却不能达到“无”这样的终极追求。在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上,“无”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而“意境”这个范畴也就是中国哲学观念在艺术上的一个典型表达。所以山水画论中曰“夫画道之中,水墨为最上”(王维《山水诀》),就是因为水墨画最能够表现中国艺术的终极理想,也最易形成“意境”。“草木敷荣,不待丹绿之彩;云雪飘,不待铅粉而白;山不待青空而翠,风不待五色而;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乖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如果拘泥于五色丹彩,也就不能“得意”,而水墨因为有了墨的浓淡变化,正可以不受色彩的束缚,随意地挥洒写意。这也正是中国传统哲学阴阳化生万物的最好写照,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观照世间之万象。宗白华说:“中画殆欲以水墨直取造化中之无声的音乐,得此无声之音乐,谓之‘得意’。意在五色,物象反乖,此真‘画禅’由色悟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因此李思训虽然山水画独擅一时,但在荆浩的眼中因为重青绿之色,而乏墨彩,故对其评价为“理深思远,笔迹甚精,虽巧而华,大亏墨彩”(荆浩《笔法论》)。

唐代诗歌意境论对于唐末五代的山水画之另一影响,则在于画面留白逐渐成为山水画的常用手法。中国画之一大特点就在于画面留有空白,这是中国传统的“计白当黑”,虽然是空白之处,却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中国山水画尤其注重空间的布局,不将画面涂满,而是用空白来显示那空间的辽远和境界的开阔。反观画史,对于留白的理论多见于宋元以后的画论,而唐代留存下来的绘画理论中则未尝明确提出此种观点,虽然如此,但在唐人绘画中,画面留白已经开始成为一种风气。在唐代展子虔《游春图》中,中部山峦最高处已到画面的最上端边缘,山峦虽高,画面却略显压抑,画面的延伸感顿失。而到了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中,则小半幅画面皆为留白,寓意大江之广阔,而山峦楼阁在画面的下方,由实而虚,画面则显得空灵许多。李昭道《明皇幸蜀图》虽然烟云环绕,高山耸立,惜其留白过少,则没有天际高远的深沉感,加上青绿色彩,则无意境可言。到了唐末五代,关仝、董源等人的画作则大幅留白,如董源的《潇湘图》意境开阔、辽远,在平淡之中写出山川之神气。画面的留白,正是在于“空灵”,空白则引起人无限之联想,如绕梁之声,不绝于耳。画面过满则质实无灵动之气,有气则生,无气则死,画面的留白则是生气灌注的必要之条件。其意义在于通过留白,把画面之象引入更为广阔的世界、宇宙,从而有“象外之象”、“象外之境”。对于这点,唐代诗歌意境论则进行了更为深入的阐发。刘禹锡有“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刘禹锡《董氏陵集记》),明确提出了“境”在象外。

故诗画意境要成,则诗人、画家之心境修炼是基础。唐代画论中对于作者创作心理的描述很少,但是在诗论中则比比皆是。“夫置意作诗,即须凝心,目击其物,便以心击之,深穿其境。如登高山绝顶,下临万象,如在掌中。以此见象,心中了见,当此即用。如无有不似,仍以律调之定,然后书之于纸,会其题目。山林、日月、风景为真,以歌咏之。犹如水中见日月,文章是景,物色是本,照之须了见其象也。”(遍照金刚《文镜秘府论》)“上人心冥空无而迹寄文字,故语甚夷易,如不出常境……予知夫拂方袍,坐轻舟,沿镜中,静得佳句,然后深入空寂,万虑洗然,则向之境物又其。”(权德舆《送灵澈上人庐山回归沃州序》)从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出,诗人的心境养成受到了禅宗思维极深的影响,尤其是许多诗人与僧人交往密切,很多僧人也作诗并写出了立意深刻的诗论,其中典型当是诗僧皎然。唐代是禅宗蓬勃发展的时代,禅宗思维中重直觉判断和瞬间的顿悟,“从直觉体验、瞬间顿悟、玄妙的表达到活参领悟,构成了禅宗独特的完整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对于唐代诗画的勃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从宋代开始,画论中对于作画之前的心境修炼的论述才开始增多,如宋代米芾说:“画之老境,于世海中一毛事泊然无所染,每静室僧趺,忘怀万虑,与碧虚寥廓同流。”无论是心象还是意境皆是在我心之观照中而产生,故万象皆为心生。“天地可谓大矣,而不能置于虚空之外,虚空可谓无尽矣,而不能置于吾心之外。故曰,以心观物,物无大小。”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对唐诗的影响可谓深远之至,唐诗因为有了禅宗思维瞬间顿悟的升华,许多唐诗有了一种禅机、禅境。王维可谓个中高手,他的许多诗歌都有一种禅境在其中,如“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等。这种禅境是中国意境中的特类,有一种萧索闲远的意致,这种禅境很契合中国文人、尤其是中唐以后及宋元文人的心态,所以山水画在宋代开始向文人画转向,禅宗思想与诗歌的结合所产生的独特意境对此应该有较大的影响。葛兆光在《禅宗与中国文化》中认为:“水墨山水画之所以又成为山水画的主流,也是因为它更适于表现萧索淡然的心情和山幽水寒、空寂寥落的意境,更合符忘却物我、精神解脱的人生哲学与适意、澹泊的生活情趣。”从“诗禅”和“画禅”两个词的广泛使用可以看出,禅宗思想与诗画的密切关系,但是禅首先是影响到诗歌,再其次才对绘画产生影响。从禅与诗画结合角度来看,诗僧多而画僧少。其原因在于禅宗讲究渡化、点拨,用一两句禅机来使人顿悟,意在言外;而画却有色相,这是禅宗所不取的。从禅与诗、画的角度来看,诗歌中的禅境出现早于山水画的禅境出现,故诗歌的禅境无疑会影响山水画的创作。反映在个体上的代表,则是王维的诗画创作。王维在他的后期,与青灯古佛为伴,其诗也禅意幽远,其画则一反早先的青绿之风,用破墨作画。苏轼评论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苏轼《书摩诘蓝田烟雨图》),诗画互通,当是以诗境和画境的互通为根本。

综上所述,山水画在唐末五代进入成熟期,与唐代诗歌意境论的勃兴有着密切的关系。唐代诗歌意境论有关意与境、象与境的种种探讨,为山水画论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营养,这为山水画的成熟奠定了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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