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雷锋”贝天牧20载情系孤儿院

时间:2022-10-22 07:25:19

2013年1月,7个身患疾病的孤儿被送到了北京的大医院进行手术,其中6个孩子患有唇腭裂,一个孩子是脑积水患者。送他们来做手术的不是生养他们的父母,而是被他们称为“Tim爸爸”的老外――贝天牧。

57岁的贝天牧是牧羊地儿童村的创办者。作为国内规模最大的一家外资儿童福利机构,牧羊地儿童村已经有900多个孩子成功被人收养,3000多名残疾或患病的孩子得到了手术治疗。

一元钱一亩地办起孤儿院

1988年,贝天牧和妻子第一次来到中国。1991年,他回美国读完教育硕士以后,再次带着全家回到中国,进入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任教。同年,贝天牧参观了天津福利院,第一次见到了那些被父母遗弃的残疾孤儿。从此,他和妻子成了福利院的长期志愿者。

1991年,贝天牧和妻子从贵阳福利院收养了一个4个月大的女孩,取名埃瑟(Esther)。埃瑟的到来让他很感慨,这个孩子很幸运,可以找到一个家,可其他的孩子呢?那么多被遗弃的孩子没有家,他们大都有疾病,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1994年,贝天牧的助手菲利普・海德突发疾病在火车上去世。好友的突然离世让贝天牧再也坐不住了。他和妻子潘姆拉辞掉教师的工作,成立了菲利普・海德基金,开始运营一个小福利院。

为了节省开支,贝天牧全家离开北京,迁往廊坊。刚开始,他们把孩子带到家里来照顾。后来,孩子们越来越多,家里住不下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夫妇俩和房地产开发商赵广才吃饭。赵先生对贝天牧非常敬佩,说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潘姆拉赶紧搭话:“如果可以借给我们一座空房子,我们就能照顾更多的孩子了。”赵先生同意借给他们一栋别墅。

经过3个月的装修,“廊坊儿童村”的牌子挂起来了。来自天津福利院的孤儿们被接到这里,赵广才是第一个登门拜访者。当孩子们见到这位给他们房子住的叔叔时都跑上去七嘴八舌地喊:“谢谢叔叔!”赵广才感动不已,当即找到贝天牧,要再借给他一栋房子。就这样,赵广才先后借给贝天牧4栋房子,再加上低价租来的另外两栋,廊坊儿童村有了6栋房子。

2002年,儿童村孩子的数量达到了80多个,贝天牧开始寻找更大的地方。天津大王古庄开发区的政府主动找上门来,“我们开发区有一片地,你想出多少钱?”贝天牧不知道怎么叫价,正在犹豫。对方说:“1块钱怎么样?”1块钱怎么可能呢?他问助手是不是听错了,要100万吧?助手高兴地大叫:“是1块钱!快答应吧!”贝天牧当场拍板,新的儿童村就建在这里。

动工前,那片土地是周围村民们放羊的地方,贝天牧很喜欢这幅田园牧歌的景象。他给这里取名“牧羊地儿童村”。

像家一样的儿童村

贝天牧热爱艺术,在牧羊地儿童村里到处陈列着他从潘家园淘回来的各种充满中国风情的家具、书画和摆件。说这里是儿童村,但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家,一个被悉心经营的充满生活情趣的家庭旅馆。贝天牧希望孩子们能像在自己家中一样成长。

目前,儿童村里住着70多个孩子,从一个多月的婴儿到20多岁的少女。这个数字伴随着一些孩子被收养,一些孩子被送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变化。不久,又会有30多个孩子从别处的福利院转到牧羊地儿童村。

贝天牧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一张张笑脸让他瞬间忘掉工作中的沮丧和烦恼。每天清晨,他都会和孩子们玩一会儿。下午放学后,他也会抱抱孩子们。57岁的贝天牧在孩子堆里就是一个“老顽童”。

孩子们都叫贝天牧“Tim爸爸”,除了“爸爸”,他们还有照顾自己的“妈妈”。这些来自周边村庄的中年女性就像普通家庭一样,平均每人带三四个孩子,每组孩子都有分成白班和夜班的两位“妈妈”。白天的“妈妈”负责给孩子们喂饭、看护,晚上的“妈妈”给他们清洁、洗衣。

院子里的5栋小楼就是孩子们的“家”。独栋别墅式的结构使孩子们不仅有卧室,还有足够大的客厅供室内活动。潘姆拉负责管理儿童村里的“妈妈”们,她还负责把实物捐助分配到各个“小家庭”。潘姆拉不喜欢孩子们穿破旧的衣服或者有污点的,她总希望孩子们穿得漂漂亮亮的。但是“妈妈”们却希望节俭一些,于是潘姆拉经常为了孩子们该穿什么和“妈妈”们发生“战争”。

儿童村设有一个“小羊羔”学校,开设语文、数学、英语、音乐等课程,让4岁以上行动方便的孩子与正常孩子的学习保持同步。小医院里有三名全职大夫和一名护士专门照顾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脑瘫、皮肤病的孩子。

其实,牧羊地儿童村只是一个抚养孤儿的家庭,而不是一所福利院。儿童村与全国各地的35家福利院保持合作,许多地方儿童福利院里一些因为特殊健康问题不能被照顾的孩子会被转送到这里。根据双方签订的寄养协议,儿童村为弃婴们提供衣食住行,病轻的孩子可以在儿童村的医院接受治疗;病情严重的,贝天牧要带他们去北京的大医院里做手术。最后为他们找到合格的收养者。

不拒绝不放弃创造生命奇迹

大多数被遗弃的孩子都患有不同程度的身体残疾,比如唇腭裂、先天性心脏病、脑瘫、脑积水等。贝天牧对每一个送来的孩子都不拒绝、不放弃。

廊坊的两个朋友曾经带着一个浑身严重烧伤的弃婴来找贝天牧。他们本打算照顾这个孩子,但孩子伤得太重,他俩束手无策,只好把他送到当地的孤儿院。孤儿院也认为照顾不了,他们抱着一线希望又找到贝天牧。

贝天牧立刻抱着孩子去了医院。医生诊断,孩子的烧伤太严重了,活下来的几率只有10%。贝天牧不死心,又带孩子去了北京儿童医院,那里有最好的烧伤科。可是医生也说不用治了。

贝天牧恳求医生,“医生,想象一下,如果他是你自己的儿子,请想办法救救他吧!”医生很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手术成功,这孩子将来也是重度残疾。”贝天牧说,“如果没有人要这个孩子,没有人关心他,我和妻子愿意收留他照顾他。我们要看他长大,总有一天,我们能看到他在地上跑、踢足球,看着他上高中、上大学、结婚,甚至接我的班。上帝安排了孩子的人生,不会让他到此为止的。”贝天牧越说越激动,掉下眼泪来。

医生同意给孩子做手术,截掉了坏死的手臂和腿,仅面部植皮就花了6个小时,然而这个小生命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后来,贝天牧的一个美国朋友收养了他。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牧羊地儿童村上演。心心被送来的时候只有3个月大,她患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因为心脏问题,心心的大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需要每天吸掉一瓶氧气,大约60元钱。等她大一点就可以做心脏手术了,需要花费20多万元。

6岁的阳阳患有脑积水。刚到牧羊地儿童村的时候,阳阳的头太沉了,不能坐,不能说话,不能用手吃饭,只能躺着。贝天牧把他送到北京的医院,医生先帮他做了手术,牧羊地的医疗专家又教他怎样用手吃饭,怎样坐,怎样爬。半年以后,阳阳已经和健康的孩子一样了。他特别喜欢和Tim爸爸开玩笑。贝天牧抱着他:“阳阳,我爱你。”阳阳嘟起小嘴冲贝天牧的脸上猛亲,调皮地眨着眼说:“爸爸,我不爱你。”

“烂尾楼”重见天日

贝天牧的孤儿救助事业似乎总是充满令人惊奇的好运气,然而时时面临的日常资金周转压力才是生活常态。儿童村每个月的预算为30万~40万元,仅医疗开支就得10多万元。

贝天牧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捉襟见肘。因为没有大财团基金会的支持,一个孩子被送来前,贝天牧手里并没有足够的医疗资金。他往往要一边送孩子去做手术,一边通过各种方式筹款。

曾经有个男孩,不仅有唇腭裂,还患有心脏病。儿童村把他送到重症监护室住了两个月,前后花费了21万元。经过协商,儿童村直到一年后才还清这笔医疗费。

三年前,贝天牧想在儿童村建一个职业培训中心。因为按照国家《收养法》的规定,达到14岁的孩子就无法再被收养,如果身体健康,他们需要找工作融入社会。

培训中心于2009年6月动工,贝天牧一边筹钱一边建楼。可一直到12月,手中的钱只够建两层楼。原本打算建4层的培训中心成了“烂尾楼”。贝天牧特别着急,周围每天都有新的工厂和高楼拔地而起,可孩子们的培训中心什么时候能建成啊!

一直到2012年,有一个廊坊商人来到牧羊地。他想为孩子们做些事情,他问:“你们建好这座楼还需要多少钱?”贝天牧叹了口气,“还要200万。”对方想了想,“我给你200万。”“天哪,感谢上帝!”贝天牧高兴地喊了起来。

停工3年的“烂尾楼”又重新开工了。现在,它的主体架构已经建好了,装修工程将于今年秋天之前完工。那时候,孩子们就可以走进这所新的培训学校了。

20年来,牧羊地儿童村已经有900多个孩子成功被人收养。微博上,有网友将贝天牧称为“当代的白求恩”“中国的洋雷锋”。从1988年第一次来到中国,他和妻子已经在这里生活了25年。他们非常热爱中国,希望余生都能为孩子们服务。

他希望儿童村里成长起来的孩子能够接他的班,把牧羊地一直办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我要和我的妻子一起葬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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