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对弈“魔鬼”

时间:2022-10-18 06:25:49

摘 要: 本文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角度对爱伦坡的小说《黑猫》进行分析,揭示了“黑猫”的形象。小说中的主人公的心路历程与黑猫形象相互渗透,反映了“本我”、“自我”、“超我”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而映射了人性的复杂。人性中有“天使”的一面,也有“魔鬼”的一面。因此,人类必须理性地寻求“本我”、“自我”和“超我”之间的平衡点,避免精神焦虑甚至人性扭曲。

关键词: 《黑猫》 精神分析 人性

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19世纪美国著名的小说家、诗人、评论家,在美国文学史及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被文学界誉为美国的“短篇小说之父”。他按照自己独有的创作风格着意展示人的内心世界,描述人的思想病态,以深入挖掘人类心理隐秘角落的恐怖小说闻名。然而这些作品在坡生前并未给他带来声誉和财富,而进入二十世纪后,随着非理性主义哲学思潮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兴起与发展,才被人们广泛地接受,进而学术界掀起研究爱伦·坡的风潮。

1923年,弗洛伊德在《自我与本我》一书中把人类的精神活动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部分。人格结构的最基本的层次是“本我”,它处于心灵最底层,是一种动物性的本能冲动,特别是性冲动。它是混乱的、毫无理性的,只知按照“快乐原则”行事。最上面一层是“超我”,相当于平常人们所说的“良心”,代表着社会道德对个人的规范作用,它压抑本能冲动,也不顾现实的得失,按“至善原则”活动。中间一层是“自我”,它是从本我中分化出来,受现实和超我陶冶而渐识时务的部分。自我充当本我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根据周围环境的实际条件来调节本我和超我的矛盾、决定自己的行为。它按照“现实原则”行动。本我诱使自我满足它的快乐欲望,超我以道德原则警告自我不能答应本我的要求。自我在面对两方面的压力下,根据面临的环境做出调和本我和超我的要求的合常理的行为决定。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经常互相矛盾、斗争,特别是超我和本我经常处于不可调和的对抗状态。

一、“黑猫”的形象分析

《黑猫》是爱伦·坡恐怖小说中的一篇。故事的主人公本是一个心地善良温顺,喜欢喂养和动物的人,与意气相投的妻子喂养了一只叫做“普路托”的黑猫,形影相随,关系甚为亲密。然而几年工夫,他染上酒瘾,脾气习性彻底变坏,动辄发怒,甚至暴打妻子,虐待动物,“普路托”也成为出气筒。一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我”由于以为猫躲着“我”,便残忍地剜掉它的一只眼珠直至后来残害它致死。良心上的不安使“我”又收留了另一只和“普路托”相像的猫,只是胸前长满一片白斑。可没过多久,“我”又开始痛恨这只猫,当它差点儿在地窖把我绊倒时,“我”气愤之下抡起斧头想结束它的生命,妻子横加阻拦,暴跳如雷的“我”一斧砍死了妻子。“我”费尽心思将妻子的尸体封进地窖以躲避警察的搜捕,不料那只猫的叫声使“我”在警察面前暴露了罪行。小说充满着一种紧张、神秘、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读完后战栗的心难以平静,文中字句似可领悟,又无从琢磨,萦绕心底的万千感觉挥之不去。

文中,黑猫在西方传说中一直都与魔法、巫术相联系,被视为不吉利和邪恶的象征。黑猫的名字“普路托”原本是指古希腊神话中地狱和冥国统治者的名字,常常用来代表神秘、阴郁、可怕的形象。这只名为“普路托”的黑猫不仅为小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恐怖色彩,而且被赋予了邪恶的象征意义。

第二只黑猫胸前带有的白斑逐渐呈现出绞刑台的幻象使主人恐惧、憎恨。“哎呀,这是多么可悲,多么可怕的刑具啊!这是恐怖的刑具,正法的刑具!这是叫人受罪的刑具,送人死命的刑具呀!”它提醒着他的罪行,增加着他的负罪感。它成了惩罚罪恶的象征,同时也增加了作品的恐怖色彩。

二、主人公人性的扭曲——“魔鬼”战胜“天使”

主人公人性的扭曲是“自我”、“本我”、“超我”三者出现潜在的不平衡而造成的。主人公酗酒成瘾、性情恶化后,打骂妻子、虐待动物,力求发泄本能的冲动。主人公的“本我”追求为恶,满足愉悦的欲望,遵循“快乐原则”,是混乱的,失去理性的。“本我”是人格结构的矛盾之源。

主人公酗酒后,肆无忌惮地糟蹋兔子、猴子、狗等动物,对于“普路托”,“我还有所怜惜,未忍下手”。“超我”具有自我监视、良心和(维持)自我理想的功能[1]。主人公对于“本我”欲望的追求总是要受到“超我”的制约和束缚。一开始,主人公对黑猫还存有怜悯之心,不忍下手。主人公也明白这是违反道德规范的。同样,第二只黑猫那象征绞刑台的“白斑”,同样作为一种“超我”的形象提醒、限制主人公的罪行。

“自我”总是在调解着“本我”与“超我”的矛盾中寻求解决的方法。“我”将“普路托”吊死,是明知故犯。内心里代表“善”的天使与代表“恶”的魔鬼总是不停地斗争。当黑猫令“我”厌恶和恐惧时,“本我”表现出动物非理性的一面,即“魔鬼”的一面,而“超我”又迫于道德压力而反思“我”的行为,从而产生复杂的心里矛盾。“自我”处于变态心理和良心的谴责之间,权衡着欲望、现实和道德。因此,人格结构各部分间的矛盾引起了焦虑和恐惧。“每次我要坐下来,它就跳到我的膝盖上;我一走出房间,它就窜出来跳到我的面前,走在我两脚中间。每逢这个时候我就想杀了它,但是我对这畜生害怕极了,尤其是它胸前的白斑”。黑猫的形象使“我”的恐惧越来越强,“我”内心由于长久的压抑拒绝现实的心理,而创造超自然的环境,使自己陷入“魔鬼”的手掌,最终导致了杀妻的悲剧。

《黑猫》中,“我”的自我毁灭就是“超我”无法控制“本我”,造成人性失衡而扭曲的结果。

三、寻求“本我”、“自我”、“超我”的平衡点

作者着力塑造“黑猫”的形象不仅在于增添作品的神秘、恐怖色彩,更重要的是在于揭示、释放人性中阴暗的一面,从而起到警示和惩戒作用。弗洛伊德说过: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现实生活虽然没有小说虚构的极端性,但存在着许多已经成为或即将成为“我”的人。同情弱者是人的本性,同时人还有一种趋向毁灭、侵略占有的本能冲动。从弗洛伊德人格理论的角度分析黑猫的形象揭示出“本我”、“自我”“超我”构成了矛盾的统一体。如果它们之间失衡,就会造成人的精神焦虑,甚至人性扭曲。因此,人类必须理性地寻求三者的平衡点,既不能过度满足“本我”,让欲望肆虐,又不能一味地压抑“本我”,盲目地满足“自我”和“超我”的要求。

参考文献:

[1]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新讲[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87.

[2]马新国.西方文论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

[3]唐荫荪,邓英杰,丁放鸣译.爱伦坡短篇小说选[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3.

[4]王长荣译.美国文学的周期.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0.

[5]龚玥竹.爱伦坡国内研究现状.文学评论[J].2008(10).

[6]李蓓蕾.人性之镜:论黑猫的形象与人性的扭曲.贵州教育学院学报,20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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