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拯救不了食品安全

近日，包括娃哈哈、农夫山泉、康师傅、贝因美等在内的在杭知名食品生产企业法人代表陆续走入考场，参加了一个名为食品安全法律法规知识的考试。考试是由杭州市质监局组织的，要求杭州所有食品企业法人代表和相关负责人都要参加考试，并且规定，如果两次没有通过，企业就将被暂停核发生产许可证，这意味着企业必须停产停工（10月16日《工人日报》）。

食品安全考试会考什么内容？无外乎是安全生产的相关知识。这样的考试会有实际意义吗？如果我们知道食品安全问题不是个技术问题、知识问题，而是一个市场问题、道德问题，就应该明白，这样的考试聊胜于无。所以，可以预见的情形是，食品安全考试除了让一些企业家又有了一次“宝贵”的复习迎考经历外，并不能拯救食品安全，也不能让道德的血液流入每一个经营者的血管。

为何会产生食品安全问题？根本的原因不在于技术的缺失和知识的不足，而在于诚信的崩溃和市场的逆淘汰。本来，作为经营者应该提供合格的产品，这是基本的道德底线和经营规范。但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一些不法商家开始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甚至不惜以牺牲公众健康为代价，肆意地生产、制造有问题食品。此时，关于食品安全生产的知识是不缺少的，只是他们不在意这个，他们在意的是如何让自己营利，他们在意的是那些可以用来作假而不是提高的技术。于是，各种匪夷所思的食品安全问题开始出现，国人不得不面对一场严峻的健康“保胃战”。

在这种情形下，对于那些已经丧失了道德和诚信的经营者来说，一次考试就可以唤醒他们的良知吗？这显然是天方夜谭——生命和健康都不能让他们敬畏，他们怎会敬畏一次考试的内容？

如果说，只是个别经营者在投机取巧，那么食品安全也不会成为社会问题，大不了出现一个打击一个，通过严格执法以儆效尤即可。遗憾的是，这种通过不规范生产来营利的企业却在市场上获得了竞争力——他们的原料更差、成本更低，因此价格可以更低，或者同样价格营利可以更高。结果，在激烈的竞争中，食品安全生产可能出现逆淘汰的情形：那些坚持规范生产的，因为自己的坚持付出更多的成本、更多的代价；那些弄虚作假的，因为自己的弄虚作假获得了更大的利益，更多的机会。在一种残酷而真实的逆淘汰中，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放弃自己的道德底线。

既然造成食品安全问题的原因是诚信的崩溃和市场的逆淘汰，那么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案就应该是诚信的重建和市场秩序的恢复。这看似是一个很大的任务，但其实有着清晰的路径，那就是坚持法治，完善制度。之所以市场有时会出现逆淘汰，是因为那些弄虚作假者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反而因为自己的劣迹而获益。这背后必然有法制不健全、制度不完善与监管不到位的地方。如果每一个食品安全问题都可以得到制度的纠错，那么问题不可能如此严重，更不可能如此普遍。而在制度的约束下，市场的秩序也将恢复，优胜劣汰将成为市场的一个准则，那些弄虚作假者将在公众的用脚投票中遭遇冷落，将在制度的严惩下“倾家荡产”。此时，所有的经营者都会重拾“货真价实”的经营理念。

安全生产的知识需要普及，或者为此举办一次考试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问题是，一次考试并不能拯救日益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在公众关于食品安全的焦虑越来越紧张的时刻，还是应该想想真正的治本的方法在哪里，少用一些花拳绣腿式的治理来表明重视，多做一些制度层面的完善和执行方面的改进。只有制度完善了，执行有力了，市场的秩序才会恢复正常，经营者的诚信意识才能被唤醒。否则，考试再多也只是一种不得要领的“隔靴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