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0-13 12:42:53
1
我住在怡田公寓，公寓在市郊外的一座山旁。这里总共才两座公寓，对面的是天都公寓，这两座公寓都属于旧公寓，楼层不高，也没有电梯。因为远离市中心，一到深夜就显得格外冷清，就算是夏季，夜也显得特别静。
现在还不到十点钟，大家都还在看电视或打麻将的消遣里。我坐在窗前查看案情，那是警局里的文件，一件看似正常死亡又看似非正常死亡的案件。
刚进警局，我想表现得好一些，所以回家也在努力。
这个案件并不复杂，只是奇怪，死者在单位里突然情绪失控，发狂砸东西，被保安制服后不久就死了。身上没有致命伤痕，只有一个硬币大小的血痂，死因却是狂犬病毒。那个血痂不是被狗咬过的伤痕，而且一般人都知道被狗咬后要去注射狂犬疫苗，不可能拖到死。
死者也没有与人结仇或精神病之类的情况，更巧的是，死者就是对面公寓里的人。
夏天的热浪令人无法专心思考，我拿了一罐冰饮料，冷却一下闷闷的大脑与胃。看一下窗外，对面那座公寓亮着的灯不是很多。在山的阴影笼罩下，我时常会有一种不好的念头：会不会有鬼魂之类的东西出现，因为那座山曾经是一座坟山，现在被开发成一个休闲的地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每次总是不可原谅地结束这种念头，作为警察有这种念头是可耻的。
饮料很快喝完了，我重新开始思考。这时，在对面一扇没有开灯的窗内，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狂叫疯嚎，接着，便是一阵砸碎玻璃的尖锐声。这些声音穿透到夜空，一下子令夜晚陷入一片恐色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我站起身还在疑惑。很快，那边的公寓，又传来一个老太太要死要活的哭叫声。在夜晚，这些声音显得尤其古怪异常，我没有多想，冲出家门朝那边公寓跑去。
天都公寓里的人都被这恐怖的声音惊动，一个个从家里出来四下惶问。我拿着证件，一边上楼一边问楼道里的人，是哪间房出事。
五楼的505，有人叫了。我快速朝五楼跑去，一个老太太正瘫坐在505门口悲嚎。
我冲进屋内，客厅里很正常，没有异样，冲进卧室，场面令人吃惊，只见房间里乱七八糟，地上蜷缩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双手抱着头，脸孔严重变形扭曲，口中吐着白沫，小腿上有块硬币大小的血痂。
这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砸烂了，随意性的无目标性的，看来是这个男人在发狂时砸的。在他的鼻子上一探息，发现男人已经断气。我报了警后陷入沉思，这个男人的死状极像那个案件里的男人，而且，这两个人身上都有那种硬币大小的血痂。这血痂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似乎这个就是一切问题的关键点。
半小时后，警察封闭了天都公寓。
警队的到来，把一切变得更焦虑混乱，队长看到我，问，有什么发现?
“血痂。”我一指死者小腿上的血痂说。
“又是这个血痂。”队长若有所思地说。
我走到门口，安慰了一下老太太问道：“能说说今晚的事吗?”
老太太不再像先前那样嚎哭，间歇性地抽泣着说，因为儿子这两天不舒服，所以七点钟就上床睡了，她怕吵着儿子，就去邻居家里打麻将。没有什么人进家里，也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十点左右，突然传来儿子的狂叫声和砸东西声，那声音很吓人，把大家都吓着了。她匆忙跑回家打开门，就看到那恐怖的一幕。说到伤心处，老太太又嚎哭起来。
“你儿子有没有得罪过人呢?”我又问。
老太太哭丧着脸摇摇头：“儿子安份得很，连吵架都不会，怎么可能得罪人。”
“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古怪的事， 或者说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我继续问。
对方茫茫然地摇晃着头，又猛然想起什么说：“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奇怪。”
“什么事?”我急忙问。
几天前，她儿子的小腿上突然出现一个硬币大小的血痂，不痛不痒的，她让他去医院看看，儿子却说没事的。老太太呆呆地说，感觉到这是不幸的开始。
血痂?死亡的符号，我脑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脸色更加不好了，这两起案件一样的奇怪，没有他人袭击的迹象，也没有别的线索，只有那个硬币大小的血痂。
2
会议室里，法医在读验尸报告，验尸结果跟前一个案件是一样的，死因也是致命的狂犬病毒。一般狂犬病毒潜伏时间为一星期左右，也有一年、几年甚至十年以上，一旦发病不可医治，通常在六天内因心力衰竭、呼吸麻痹而死。但这种病毒似乎比一般的狂犬病毒更可怕更厉害，从潜伏期到发病期居然只有四五天左右，速度之快令人惊骇。只是这病毒从何而来，这两人又是怎样患上的呢?
将两起死亡案件一比较，就有好几个相同点：同样的死因，同样的血痂，同样的死状，同样的住户，这几个同样带出一个明显的线索，那就是天都公寓有问题。
但是警队在天都公寓查不出血痂的源头，两个死者也相互不认识，一个住在203室，一个在505室。平时这里很安静，虽然公寓里有不少住户，但都还算是良民，没有恶劣品质的流氓群体。
四天过去了，案件没有一点头绪，我怎么也解不开死亡的符号，想不出这个血痂的问题。查看过整幢公寓，只有七楼的702室、三楼的304室和一楼的102室养狗，而且七楼和三楼的狗都是宠物狗，屋主都替狗打过防疫针，平时都是待在房内，极少与外人接触。一楼的狗是看门狗，102室是开杂货店的，这狗也是锁在门边，不会咬伤人的。
致命物应该不在狗身上，那些血痂一来不像是狗的咬印，二来被咬的人也会采取措施。会不会是其他的动物咬伤的，可是在老太太家和那个死者家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动物，不管是哪种动物造成人伤，人应该知道啊，会反击，会处理掉这些动物，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感到束手无策。
“有人报警， 说天都公寓505室的老太太一整天没出来，怕出事。”小李放下电话说。
不会又是噩耗吧，我随着警队出去时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505室门前站了好几个居民，一看到警察上来，就七嘴八舌的说，那老太太自从儿子出事后，神色就有点不对头，除了悲哀还有惊恐，老是说着，有鬼，是老头子在阴间想他母子俩了，带走儿子还要带她走。跟她说话也总是魂不守舍的，昨晚听到老太太在家里嚎着，老头子你带走儿子还不肯，还要来带走我，大家在门口劝了半天，里面后来平息了，大家才放心散去。
可是到现在也没见她家有动静，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大家不放心，怕老太太在家里想不开。
撞开门，屋里的情形令人大惊，老太太躺在客厅的地上，跟她儿子一样口吐白沫，身子蜷缩着，客厅有些混乱，好像也是死之前发狂时弄的。在老太太的手臂上也有如她儿子一样的血痂，看来问题真的在这个血痂上。
只能再次对公寓进行盘查，包括公寓旁的静山。经过开发改造，这山现在是一座风景怡人的地方，
也成了住在这里的人最喜欢的去处。
会不会死者是在山上遭遇昆虫的袭击，但这山上没有什么可怕的昆虫，不管是哪种昆虫还是哪种动物，在咬人时都会被人察觉，所以，不可能是这种原因。
这时候，公寓里对死亡的事，渐渐有了一种传言，那就是如同老太太说的，是鬼之类的东西要了人的命，那个血痂就是鬼留下的符号。听到这些传言我感到心烦，如果案件不尽快查清，这种传言就会越传越厉害，上头的压力也就会如大山般压下来，被鬼怪之说难倒是可耻的， 做为一名警员， 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些不存在的东西打败。
我将重心放在养狗的住户身上，查完一楼的住户，朝三楼而去。304室是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做生意，女的居家，所以才养着宠物狗消遣。
按了门铃，一个抱着狗的女人开了门。
说明来意，女的眼色犹豫，看了看里屋说，要不到外面说吧，他生病了不舒服，怕吵怒他。
听到生病两个字，我意识到有问题，马上问：“什么病?什么症状?”
“可能是重感冒吧，身子发抖，不喜欢洗澡，而且特别怕光亮。”女的迷茫地说。
这种症状太不正常了，很像狂犬病发作状态，我推开女的，朝里屋快步走去。现在是夏天，这个卧室却紧闭着窗帘，一个男青年蜷缩在床上，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看到我们进来，目露凶光，猛地从床上蹿下来，发狂地冲向我们这边。
幸好身边的两位警员反应快，马上上前奋力制住男青年，被制服的男青年不断地狂叫着怒吼着，明显是发病状态。
女的吓得乱哭乱叫，我找了绳子将男青年捆在椅子上， 打了120电话，这时发现，在这个男青年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硬币大小的血痂。
血痂，死亡的符号，这血痂到底从哪里来?
3
送到医院抢救的男青年最终没有逃过死亡，死因依然是致命的狂犬病毒。病毒的源点就是那个血痂，根据医院的会诊，这种狂犬病毒不是狗身上的病毒，而是含有其他基因的变体病毒。
一种不知名的致命病毒为什么会袭击这个公寓里的人，整个公寓已经被恐惧笼罩，那种鬼上门的传言也越来越有声有色。
“天啊……我该怎么办啊……鬼缠上我了……谁来救救我呀……”
一个妇女披头散发地冲进警局，神色恐惧地指着自己手臂上的血痂，又是哭又是求。
没错，是与那些死者一样的血痂，死亡的符号再次显现。“什么时候出现的?”队长问。
“早上起床时看到的啊，昨晚睡觉时还好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无缘无故就有了， 真是鬼啊。”妇女绝望地哭泣着说，仿佛马上就要死了。
“队长，要不要给她打狂犬疫苗，既然是跟狂犬病毒有关，也许疫苗有用。”我建议道。
队长思索着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出路。
几天过去了，没有发生死亡，狂犬疫苗对这种病毒有防制能力，这种病毒与狂犬病毒一样，只要在发作前打了疫苗就不会有事。这是个极其不错的突破，就像在死亡的悬崖抓到一根粗绳。
上头很快下达命令，要求医警紧密配合，医院负责研究出治疗方案，警方尽快查出病毒来源点。为了杜绝死亡，对公寓里每一个人进行狂犬疫苗的注射。只是，这个死亡符号到底从哪里来的，如果找不到源点，万一源点去了别的地方，便又会出状况，很危险，医院里的疫苗，不够全市的人使用。
“队长，少了一个人，是个外地租客，因为觉得不安全，昨天搬走了。”
“混账!”队长骂了一声，让房东提供资料，一定要知道这个人去哪里了。
这个消息有点平地起风波，如果这个人得了血痂又不知道，离开就是走向死亡。最可怕的还是，如果他带走了病毒源点，那将是另一场灾难。源点一旦离开公寓就更加难以控制，再说，如果这种源点会繁殖，那将多么可怕，那将会创造无数个源点，创造无数个死亡的符号。
可怕的事有点如我所料的，天都公寓没有再出现死亡的符号了，这里的人与血痂绝缘了。那个租客带走了病毒源点，我感到背部阵阵发凉，无形的恐惧紧紧围绕过来，找到那个人是迫在眉睫的事。可是，这个外地租客的身份证和联系电话全都是假的，在这个城市，找这样一个人像在家里抓一只老鼠，除非吃了老鼠药后，死在哪里，就容易找到。
案子查到这一步似乎有点停滞不前了，等待一个人死了才能找到他，这种事实在有点残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这样的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凉凉的水淋下来，真是舒服，我开始擦肥皂，擦到腿部时，僵住了，在我的小腿上居然有那个死亡的血痂符号。这个血痂出现在我的身上，就说明病毒的源点在我的周围。啊，我意识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源点没有被租客带走，而是，自行会动，它从天都公寓来到了怡田公寓。这完全有可能，因为这两座公寓相隔不远。
这个血痂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我一点都没有知觉。平时穿着长裤，只有在睡觉时才会穿短裤。就像那个妇女说的，睡前也没有情况，早上起床时血痂就出现了，难道病毒源点是在人睡觉时出来的?
这个病毒源点真如鬼魂一般，出现得无声无息，静悄悄地留下一个死亡的符号走了。
我从卫生间里冲出来，给队长汇报了情况，一刻都不能松懈，必须马上查看怡田公寓里的人，有发现血痂的都要马上注射疫苗。
4
入夜，很安静，这种安静不会带给人舒适，只会带给人焦虑与恐慌。鬼魂般的事物在夜晚作怪，扰乱了宁静的夜，也扰乱了整个城市的气氛。似乎，这两座公寓成了鬼公寓，被鬼纠缠上了，这种想法导致这里的夜更加阴森，连夜晚过路的人也没有了。
得到公寓里所有住户的同意，在他们的卧室里都安装上了监控器，在床上安装了震动器。既然血痂是在夜间睡觉时出现的，那么，只有通过监控器才能看到谁可以无声无息无知觉地留下血痂。
监控室就设在我家，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到凌晨二点多。
“你说，会不会真是鬼啊。”一个女警员低声问另一个女警员。
“不要瞎说， 不过挺怪异的。”
“你们……”
队长正想训斥她们，平静的监控器画面突然有了反应，402室的卧室里有异物出现。一个黑黑的会飞的小东西，悄悄地从黑暗的角落里飞出来，它轻轻地停伏在床上睡着的人的手臂上。
“那是什么?”监控前的女警惊诧地问。
“发警报，震醒床上的人。”
我没有时间跟她多讲，跑出去，朝四楼冲去。
402室里有了惊叫声，那是醒过来的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吓的。我冲进去时，那黑色的小东西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床上的人吓昏了，手臂上清清楚楚一个硬币般大小的血痂，那个会飞的黑东西就是死亡符号的创造者。
监控器里的东西被放大再放大，终于看清那是一只小小的蝙蝠。这就是死亡符号的制造者吗?
一只小蝙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但是，留在那个人身上的血痂就是最好的证明。
动物学家揭开了死亡符号的答案，这种血痂是吸血蝙蝠留下的纪念品，它们主要是对熟睡或静止的目标下手，因为吸血蝙蝠的唾液里有一种麻醉剂的成分，所以，睡眠中的人被吸血蝙蝠饱餐着血液却毫无所知。
“这种吸血蝙蝠生活在南美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疑惑地问。
“很有可能是有人偷运进来当宠物，高价卖给那些喜欢养另类宠物的人，这些人也有可能在饲养中自己就遇害了。”队长皱皱眉说，“当务之急，一是尽快捉住这只蝙蝠，以避免它繁殖或伤害其他人；二是查出是谁偷运进来的。”
在动物学家的指引下，用一块带血汁的动物肉来吸引那只蝙蝠，吸血的动物对血腥气息特别敏感，这是它们的天性，也是它们的缺陷。
夜幕中，那鬼魅般的小黑影，一只不过几厘米大的小蝙蝠，渐渐朝着那块血肉飞去。
已经笼罩住的黑影在疯狂挣扎，就像那些死者在死之前的发狂，但它不会死，它有另一种研究价值。这小东西被动物学家带走了，所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觉得恶梦应该结束了。
“队长，接到报案，东区的一幢平民宿舍有人死了， 身上也有血痂。”小李放下电话脸色苍白地说。“什么!”
这个消息太意外太惊人，如同一个黑色的旋涡，一下子将所有人转得头晕。……
东区的平民宿舍，外地人汇集，人员复杂。二楼的第三间房，房门已被打开，屋里一片混乱。这个人已经死了，在夏天，尸体经过几天的停滞已发出恶臭味。他的身上有那种血痂，死亡时间是五天前，死因就是致命的狂犬病毒。死者的身份已确定，就是那个离开天都公寓的租客。
还有血痂，还有死亡的符号，真是另一个恶梦的开始。
这个平民宿舍如此复杂，人员流动极快极乱，太难控制局面。那小小的黑家伙，躲藏在哪里，是一只还是几只，现在都无法知道。
“再用那种办法来捉，设几个人轮班在这里守夜，直到捉住吸血蝙蝠。”队长气急败坏地发下命令后对我说，“你带去查看宿舍里的人，有没有长血痂的。”
查看的结果，并不算太坏，只有三个人身上有血痂。
5
从出入境里获悉，老太太的儿子曾在一个多月前出差去过南美洲的秘鲁。
秘鲁的康多康奇省， 曾在2004年9月发生令世人震惊的吸血蝙蝠袭人事件。
盘查所有的宠物店，最后终于查到一间藏在家里的宠物黑店。店主交代，老太太的儿子跟他是朋友，听说对方要去秘鲁，就要求从秘鲁弄点异类动物来卖，可以双方赚钱。
“你们不知道吸血蝙蝠是带病毒的吗?”队长怒斥道。
“只知道会吸血，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可怕。”这个男人低着头苍白着脸说。
“带了几只过来?”对方快速地回答，只带了一只，而且还让它逃了，所以他根本没出售过吸血蝙蝠。
“只带了一只吗?”我大声问。
是的，男人肯定地点点头，那天去他家取时，就是一只，两人因为手脚不利落，让蝙蝠逃了，为此他们还吵了一架。
这个回答了多只吸血蝙蝠的猜测，可是那个平民宿舍里的血痂是怎么回事，在这段时间里，就算繁殖，也不可能哺育得这么快，蝙蝠是哺乳动物，离开母亲的幼蝙蝠不会成活的。
也许老太太的儿子在撒谎，他究竟带来了几只没人知道，可能私心作用下，他藏起了其他的。也许他早就卖给了别人，或许这个人就是离开公寓的外地租客。马上，我又了这种推测，外地租客要这种蝙蝠做什么，他们的生活流离失所，一般不会养宠物。
这个外地租客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他不是良民，用假身份证的人大多从事欺骗行业。
守夜还在进行，平民宿舍的夜晚到入夜还是不安静的，有些房间彻夜不关灯。这种环境极有可能会将蝙蝠逼离开，去往安静的地方，这也是一种担心的情况。病毒疫苗的数量有限，目前已在缺货等待别处的救援，最怕的还是繁延。
“巡警发现一个可疑人物，在平民宿舍的不远处行迹不正常。”小李听完对讲机说。
“让他们带那个人过来问问。”我说。
带过来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一副流氓混混的样子，手里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神色紧张惶惶不定。
“干什么的，这么晚拿着电脑在街上?”我问。
这个小青年是不是跟血痂的事有关，看他的表情好像不像。小青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接听，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在哪里，电脑还卖不卖?偷卖笔记本电脑，他是个小偷。
“说，这个电脑是谁的，从哪里得来的?”小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问。
小青年脸色阴晦，不甘心地吐露出，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他在平民宿舍203室里偷的。
203室，不就是外地租客的房间吗?这个笔记本是外地租客的，很诧异的线索，更显出外地租客的可疑身份来。
“还偷了什么?”我厉声问。“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小青年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他得罪过我，我也没兴趣进他的房间，那死东西连养的东西也跟他的人一样讨厌。”
“养的东西?什么东西?”小青年没好气地回道：“一只小蝙蝠，我故意把它给放了。”是这个小青年放出吸血蝙蝠的，要命的恶作剧。
外地租客的蝙蝠究竟从哪里得到的?只能靠这个笔记本电脑解开疑点了。打开笔记本，在收藏夹里发现一个网址，是个人网站，站名叫“死亡的符号”，里面提供各种危险物品，如手枪、毒药、炸药等，有一项是提供危险宠物的。在Excel文件里有个名为“死亡的符号”的文件档案，解开密码，里面都是交易资料与信息，有一项就是老太太的儿子提供的吸血蝙蝠。
终于水落石出，这个网站被查封，创办者是一个犯罪集团，外地租客只是这个网站的雇工，原是一名小诈骗犯。
平民宿舍里的那只吸血蝙蝠被捉住了，死亡的符号真正停止了，一切又都恢复到原来的安静。但是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在这个城市里，有多少人会明白这场死亡符号的灾难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之所以总是有可怕的事发生，就是因为有些人的愚昧与贪婪。只要人类中有这种人存在，就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死亡符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