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招娣:其实,我只是个普通人

上世纪80年代,提起“中国女排”,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自从一群姑娘在18米×9米的场地上摸爬滚打出中国第一个大球项目的世锦赛冠军后,女排的奋斗精神便成为了一座灯塔,鼓舞了千千万万中国人,在各行各业为祖国的各项事业奉献力量。而陈招娣,就是这些女排姑娘中的一位――即使是最不关心体育的中国人也会知道这个名字――“独臂将军”。

二十多年后,陈招娣的身份已经从当年的女排姑娘,变为如今的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少将军衔。昔日球风凌厉泼辣、敢打敢拼的排球女将,经历岁月的变迁,眼角多了几道皱纹。

2010年中国女子排球大奖赛赛场边,作为比赛竞赛管理委员会主任,每一场比赛,陈招娣按时出现在赛场,直到比赛的最后一分钟。每一次技术会议,她也是认真对待。不过,看着赛场上生龙活虎的新秀们,陈招娣没有了以往的泼辣与凌厉,只是在场边,她事无巨细、细致认真的神情,依稀透出昔日“独臂将军”的风范。

女排精神,工作上最好的导师

“如今,我的工作状态跟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两样,开会、准备材料,外出考察……很忙碌,很充实。”高挑的个子、清爽的短发,外加一身火红的运动装,初见陈招娣,给人的印象十分精神,丝毫看不出她已有50多岁。比赛开始前和中场休息的时候,陈招娣偶尔会俯身和场边的队员、工作人员聊上几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提到自己的工作内容,陈招娣只是一句带过。

从运动队退役后,陈招娣先后做过八一女排教练、领队、中国女排领队。1993年起,陈招娣回到总政文化体育局工作,曾任总政文化体育局局长、总政直工部副政委。如今,她是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少将军衔。从运动员到主教练、领队,从干事到局长、副部长,陈招娣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勤奋,业绩突出,一路走得波澜不惊。

“无论我取得何种成绩,调到哪个工作岗位,都得益于女排精神和我在中国女排时那段难忘的经历。老女排精神对我日后的工作起到了重要作用,我在那段时期魔鬼式历练所得到的东西,是一笔宝贵的财富。”陈招娣说,一个人只有把自己融入集体之中,才会拥有生命的活力,而一个集体只有全体成员齐心协力,上下一心,才能焕发出无坚不摧的力量。

“我也懂得了,人需要一种精神,只有志存高远,锲而不舍,不畏艰难,不怕吃苦,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获得事业的成功。”25年前作为国家女排主力队员,陈招娣与队友团结协作、顽强拼搏实现夺冠梦想,从而率先实现我国“三大球”零的突破。而运动员时期的刻苦、拼搏、困难面前不低头的精神,也被她很好地保留了下来。无论军衔高低,工作岗位如何变化,陈招娣始终为人低调,兢兢业业,脚踏实地地做好每一件事。工作忙碌的时候,她常常和干事们一起加班工作,最忙的时候,曾创下了连续忙碌两天两夜的纪录。

幸福生活,平淡是真

接触过陈招娣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平易近人、热情真诚的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她把这样一颗平常心带到了生活中。“我的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很平常。平时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运动,有时晚饭后会出去散散步。我已经很久没有打排球了,闲下来时,我打的是乒乓球。”

陈招娣有严重的腰伤,这是做运动员时留下来的。腰伤发作时,整个人不能动弹,上下楼都要战士背。因为腰不好,所以她不能玩滑雪、滑冰等过于激烈的项目,不过,其他项目,她都很感兴趣。如今,她又喜欢上了对抗性、运动强度不大的乒乓球运动,平时在一些单位组织的业余乒乓球比赛中,也能见到她挥拍上阵的身影。

“我喜欢打乒乓球,因为乒乓球不受场地、人数限制,只要有时间,一个人休息时也能对墙打上几拍。”陈招娣说,此外没事在家时,她也喜欢看文艺节目。像《看了又看》等一些生活性很强的韩剧,她喜欢看。

提到家庭这个话题,低调的陈招娣不愿意透露过多,但是,她依旧很配合地有问必答。在陈招娣的生命中,还有一个人很重要,那就是她的女儿郭晨。当年五连冠的姑娘们相约将来要生女孩,组织一支小女排继承自己的事业。时光荏苒,她们中的孙晋芳、曹慧英、陈亚琼、张洁云、周晓兰、朱玲、陈招娣、周鹿敏和郎平各自生了千金,但是,女孩们长大后各有各的精彩,只有陈招娣的女儿选择了妈妈的老本行,不过,她打的是沙滩排球,如今在八一队。

“我们经常在网上聊天,我从来不干涉她的事情,充分尊重她自己的意愿。我感觉有些事情,她还是更喜欢和同学、朋友聊,那我也就不强行追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都有自己信赖的谈话对象。”如今,陈招娣和女儿更多的是一对朋友式的母女。

沙滩排球运动比室内排球更为艰苦,经常要在室外接受风吹雨打。每当女儿遇到伤病哭鼻子、掉眼泪的时候,陈招娣会不厌其烦地给她讲那“过去的故事”。“与其说是在教育孩子,不如说是自己在回味那份铭记在心底的情结,再一次地重温师长们激励、鞭策自己成长进步的谆谆教诲,敦促自己始终保持昂扬的革命斗志和青春活力,在人生的‘赛场’上不断地拼搏、奉献,为创造中国体育事业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而奋斗不止。”陈招娣说。

排球事业,我一直不曾离开

尽管如今从事的工作跟排球不搭边,但是,陈招娣的生活还是不时地会和排球有交集。她说,自己一直在关注着中国女排的发展,她希望中国女排在世界上一直保持高水准。北京奥运会期间,她受邀担任了排球赛的解说嘉宾。“接下去在河南漯河有个中国国际女排精英赛,有机会的话,我准备去看看中国女排姑娘们。”

“我特别喜欢排球,如果不是因为1988年患直肠癌接受手术,我还会坚持做我的排球教练。”陈招娣说,此次出任全国女子排球大奖赛竞赛管理委员会主任,就是出于对排球事业的热爱和抹不去的排球情结。“现在,只要看到球场,无论是什么样的球场,也不管凭我的实力能不能赢,我都会一门心思地想上场赢球,这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每年,我们昔日的队友也会聚在一起打比赛,叫妈妈队联赛。”尽管陈招娣那一代的女排队员,如今已经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但是她们相约组建了一支“妈妈队”,每年到了比赛日,昔日队友都会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一起打打比赛。“当年的队友现在分散在各地,即使在同一个地方,见面也很少,因此,比赛是次要的,见面、叙旧才是最主要的,我们网子低,球也软,扣球基本不用跳,大家都是在最放松的状态下打球,不像以前那样拼命。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像有聊不完的话。”

除了妈妈队联赛之外,昔日的队友能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想要见到她们,得知她们的消息,更多的只能在电视上了。”陈招娣笑笑说,“今年的妈妈队联赛还没有举行,不过,一定会有机会的。”

当年，陈招娣是排球场上泼辣凌厉的排球运动员。 如今，陈招娣已晋升为体育界首位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