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雁王崔本君

时间:2022-10-12 10:19:24

他是八万只大雁的主人;他是名副其实的东北雁王。崔本军让南北迁徙的大候鸟,长久地停留了下来。

向海国家自然保护区,到处都是湿地,大雁是这里的精灵。今天您若来到吉林向海,可以不分四季地领略这无与伦比的风景。那份自然的感召和背后生动自然的人生故事,都是这方水土最真最美的收藏。

如今的崔本君,通晓大雁的习性。他说――

“雁急眼了,会拉屎。一个俯冲,拉一地屎,有时候狗在底下,一个砸不着,俩砸不着,它们便成批队地下去拉屎,总有砸着的。狗最后被拉得浑身是屎,穷叫唤就跑了。人要惹它,它也会那样。大雁攻击完令它讨厌的物和人之后,会像感冒发烧似地,萎靡不振好几天。

一个雁群有若干个雁头。兴许10个,兴许20个。它会发出一声号令,嘎的一声。它那帮弟兄,像小学生站队似地,哗,散开。

雁的眼睛有灵性。它会先仔细的瞅着你,你要是奔它走来,它会先看看你有没有恶意,它有一种防范距离在眼睛里。你要喂它食以后,它便认为你是朋友了,你坐到哪它会围到哪,你在前边走,它会在后面跟着。

大雁能预知天气。冬天要是连续阴天,要变天的时候,它会提前就知道。你轰它都轰不出去,即使是左撵一圈右撵一圈,都撵不出去它。”

11万元,50多只,这是1999年崔本君第一次买大雁的交易数额。当时,连鹅都没养过的崔本君,掂量着这么多钱买牛都可以买一大群了。

吉林省向海县是南北迁徙的雁道。每年的春天和秋天会有成千上万的雁飞过,飞半个月、二十天。它们中间有老弱病残的,有当地的老百姓就能捡着。吃这雁肉非常香,当时百姓中就吃“火”了。一个偶然机会崔本君去了长春,听朋友介绍说养雁市场前景好。于是,他上心了,因为他吃过,香。赶巧又遇上了黑龙江有个地方想要卖雁,于是,他开车去了。“最后讨价还价11万,成交,给他11万,买回来。”他说:“咱连鹅都没养过,就把雁弄回来了。”

崔本君想让它们能飞,能回来。

平均两千多元一只,本性习惯南北迁徙的大雁,咋样才能既能飞又能回家呢?国家育种中心的一位大娘给他支了招――“飞得不好的不要,飞得太好的也不要,留中间这一块。”虽是点头答应了,崔本君也舍得把飞得不好的大雁给朋友吃了,但飞得好的,他偷偷留下了。他想,飞得好的干嘛不要?

第二年,雁都起来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一次雁群回来得晚了,野雁群在上面飞过,上面和下面一交流,就乱套了。野雁群在崔本君的雁场上面盘旋着打圈,这时他的雁就被惹毛了呼地起来三四百只,跟野雁群走了。“眼瞅着二十几万元就起飞了,奔着南方就去了。”崔本君懊悔了当初没听专家的话。

“品种选定了,就差发展了,可这时偏来了非典了。”2003年,崔本君撞上了不兴买也不兴卖的雁市场。停了一年后,又碰上了持续两年的禽流感。足足三年,崔本君没了进项。

守着一群没法销售的大雁,身背二十几万元的欠款,实在弄不着钱的崔本君被逼急了眼,去了养殖民场拿了刀。“我一顿不吃行,大雁一顿不吃就跑了。”他寻思着去把大雁杀了。

大雁却傻不认识菜刀是用来杀它的,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都一起往他跟前凑。“揪过来了,不舍得杀。听到它们的哀嚎就下不去手了,不忍心了。”崔本君回忆道。呼呼呼呼,飞一圈,又落他跟前,叨他的裤腿子。“算了,不杀了,养!”崔本君放下了菜刀。

崔本君在朋友的帮助下,开了个烧烤店。烧烤店就晚上生意好,天一黑生意便开始了,烧烤炉子一支支一宿,支到天亮。两口子一起干,崔本君烤,他妻子在里头当服务员。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媳妇先起来,把晚上要用的肉买回来,把它都串出来。晚上接着开始。”就这样,两口子坚持干了两年。

终于等到了2007年,禽流感引发的飞禽买卖解禁,向海保护区积极推行对牧草破坏小的养殖项目,崔本军的大雁成了当地政府大力扶植的对象,35岁的崔本君开始起步了――

“好时候到了,这还是个旅游区,旅游区就有游客来。我那雁在飞,他们在游区路上开着私家车看着雁飞,撵着雁屁股后面,跟到我养殖场了。当时咱那雁不卖,只是扩种。他们说哥们这是你养的吗?我说是我养的,他们说能卖吗?我说不卖,要卖也贵,就寻思要价把他们要跑得了是不是?完了哥们又问多少钱一只?我说一千块钱一只。”就这样,卖了两只,两千元,这是崔本君开始大雁生意赚得的第一笔收入。

从2007年到现在,崔本君在吉林向海县先后建了五个大雁养殖基地,总面积达两万亩,养殖大雁八万多只,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东北雁王。

如今,崔本君的雁卖到了上海、北京、辽宁沈阳,“东北人愿意送礼,过年过节孝敬老丈人得拿点好的,咱们这就是好的。”380元一只,真空包装带个小箱子,崔本君自洋得意:“瞅着还蛮漂亮的。”

一心想快速发展的崔本军开始把自己的养殖基地向南方扩张。

在广东往东莞去的一个高速路岔路口,崔本君租了个地方,发去了一百多只雁。“告诉饲养员要等七天以后才可以放飞。刚到那两天,广东人就说这玩意飞不了,是鹅。飞不了?是鹅?本来咱们东北人脾气就急,大伙又这样气我那饲养员,饲养员一气之下就把笼子拽开了,‘你看我这玩意能不能飞!’”可这下就惹祸了!大雁呼地就飞了,上高速了。

由于雁飞得低,就在车挡风玻璃前呼地就过去了。大伙看这是什么东西,就把车停下了,当时交通就堵了。堵了以后交警就过来疏通,警察也来了,说这是潜在的交通隐患,不许放了。

因不熟悉地形,一百多只雁没回来几只。此时,崔本君早已习惯了几万元、几十万元唰地飞走了的“意外”。

说起对十五岁的儿子的期望,崔本君说:“他要是能学进去的话,还是多学点知识,知识这玩意到关键的时候管用。”

前些日子,崔本君想要举办个放飞节,却被编写流程给难倒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一条都没憋出来。”他想起了一个哥们,问了他怎么弄。十分钟之后,对方打来了电话,一整整出了六条,头一步解说员怎么整,第二步谁说话,第三步怎么怎么的,“文化忒重要了!”崔本君说,有机会得学习一下。

央视《乡约》栏目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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