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异化视角下的“三兼顾”诗歌译法

时间:2022-10-12 08:58:16

论异化视角下的“三兼顾”诗歌译法

摘要:诗歌翻译家黄杲炘在继承“以顿代步”基础上,提出了“兼顾顿数、字数和韵式”的“三兼顾”译法。鉴于译界对该译法的不同评价,以“异化论”为指导,以黄杲炘的译论、译诗为依据,探讨了“三兼顾”译法的优点及局限性。认为随着语言的发展、“三兼顾”译法的完善、译者能力的提高及读者审美经验的转变,该译法今后必然会为更多译者所采用。

关键词:黄杲炘;异化;三兼顾;英诗汉译

中图分类号:I1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23X(2012)09-0150-04

钱钟书认为,英诗汉译的历史始于1864年,第一首是由英国汉学家和驻华公使威妥玛 (Thomas Wade) 所译的朗费罗的《人生颂》。[1]在过去大约150年间,大量英语格律诗译成了汉语。译诗形式多样,既有传统格律诗、散文、自由诗、词曲体,又有现代格律诗。在英诗汉译的众多译者中,黄杲炘的译法别具一格。他采用“三兼顾”译法,汉译英诗6万余行。黄先生的译法赢得了译界不少人的赞扬,比如,王宝童指出:“黄先生根据自己的译诗实践……摸索到一种比较忠实于原作格律形式的做法,在使译诗诗行顿数与原作诗行的音步数相应或相等的同时,还使其字数与原作诗行中的音节数相应或相等……黄先生称这种译法为‘兼顾顿数、字数和韵式’和‘在音节数、节奏、韵式三方面追步原作’。”“黄先生制定的量化标准是一个客观尺度,它能够帮助译者达到译诗的最高标准。”[1]通过阅读黄先生的译论和译诗,我们认为,其翻译策略与异化译法不谋而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本文拟以异化论为指导,对“三兼顾”译法作一探讨。

一、“三兼顾”:一种典型的异化译法

“异化”与“归化”相对而言,这对概念1995年由翻译理论家韦努蒂提出。他认为,归化法是“采取民族中心主义的态度,使外语文本符合译入语的文化价值观,把原作者带入译入语文化”,[2](P20)而异化法则是“对这些文化价值观的一种民族偏离主义的压力,接受外语文本的语言及文化差异,把读者带入外国情景”。(ibid)通俗地讲,异化法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采用相应于作者使用的原语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而归化法则要求译者向译文读者靠拢,采用译文读者习惯的译语表达方式。纵观古今中外翻译史,归化与异化之争此起彼伏,但整体来说,归化占上风的时候较多。这是因为,归化法力求译文通顺易懂,读者容易接受。然而,归化法也有明显不足,容易使译文失去原文的文化特征,比如,林纾把福尔摩斯发怒译为“拂袖而去”,这无疑给译语读者造成“文化错觉”,不利于不同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可见,普通文学作品的翻译需要异化,诗歌翻译更是如此,这是由其自身特点决定的。

诗是高度凝练的语言艺术,通过有节奏、韵律的语言反映生活,抒感。其内容与形式、意义与声音是一个有机整体。要忠实地翻译诗歌,异化法不失为一种理想选择,因为,出于对传统审美趣味的考虑,归化法难以兼顾以上诸多因素,过去的翻译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采用异化法,在语言上注意使用经过提炼的现代普通话口语,避免使用具有浓郁民族色彩的俗语,比如,谚语、俚语、成语等,能使译诗语言显得“洋里洋气”,给读者带来“陌生感”;形式上,刻意模拟原诗,力求诗行、节律与原诗保持一致,努力实现以“形似”求“神似”,这样,读者能全面了解原诗的内容和形式。

黄先生认为:“对于格律诗而言,格律是诗歌音乐性及某种审美情趣的体现,是诗之所以为诗的要素,是可资辨识一首诗的最明显的特征。”[3](P13)所以译诗时,“除了尽力把原作的意思全部反映出来,让原作中每个实词在译文中有所交代,让译文中的每个实词在原作中都能找到依据外,在格律上也要求译文能反映原制,即采用原作韵式,诗行数与每行诗中的节奏单位数都与原作中的一致。”[4]可见,黄先生的“三兼顾”译诗法是典型的异化法,译者尽量向原诗作者靠拢,尽力把原诗从内容到形式较为全面地介绍给读者,而不是采用传统归化法,运用地道的汉语表达方式,把英语格律诗译成汉语的五言、七律或无视英诗格律,将其译为自由诗、散文等。

二、“三兼顾”译法的优点

周向勤在评价黄先生的译诗时说:“他的译诗可说是中国译诗者在这一高难领域不断探索的又一里程碑。”[5]周先生之所以如此高度评价,是因为 “三兼顾”译法凸显了以下优点:

(一)反映了原诗全貌

译界一致认为,翻译的基本原则是忠实,无论泰特勒的“忠实、风格一致和通顺”三原则,还是严复的“信达雅”三原则,都把忠实放在首位。因此,诗歌翻译也应忠实于原作,不仅内容忠实,形式也要忠实,尤其是格律诗。因为“格律既蕴含文字中没有的信息,可以有表意功能,又是诗歌音乐性的集中体现,表明一种秩序性和审美观。”[6]黄先生打比方说:“格律之于诗歌,一如衣着或戏装之于穿衣人或舞台演员……通过这些量体裁制的衣着或戏装,我们不仅可对其穿着者的状况及其所处时代有所了解,还可把人物区分开来。因此作为诗歌内在音乐性表征的格律本身既有表意功能,还可有效地把内容相近的诗截然区别开来。”[3](P159)“三兼顾”译法在保证译诗意义准确的情况下,重点强调格律。这样,读者品读译诗时,在感受异域文化的同时,还能领略到独特的语言形式。反之,如果不采用“三兼顾”译法,读者虽然能够了解英诗的意义,却无法知道其大致原貌。

(二)约束了译者的翻译行为

如上所述,在英语格律诗汉译史上曾出现过多种译诗形式。这一方面说明译者对英诗汉译所做的有益探索;另一方面说明,由于英诗汉译是新生事物,产生之初,没有成熟的规则加以指导和规范,译者译时相对随意。诚如黄先生所言:“越是不受原作形式的‘束缚’,译者自由发挥的余地就越大,译文中夹带译者‘私货’的空间也就越多。”[7](P77-80)比如,《柔巴依集》第4版第1首,英语原诗4行,每行5音步10音节。郭沫若将其译为自由诗:

醒呀,太阳驱散了群星,

黑夜从空中逃遁,

灿烂的金箭,

射中了苏丹的高瓴。(黄杲炘,1999:214)

上一篇:国美仍需要库巴 下一篇:浅析中西方传统歌剧中的人文精神——以《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