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意志论文：小议民法的个人意志变化

作者：王恒 单位：西南科技大学

近代以来民法中“个人意志”的哲学基础

近现代民法中的个人意志是自由意志，也称为意思自治。用德国著名法学家弗卢梅的话说就是:“各个主体根据他的意志自主形成法律关系的原则。”［3］个人自由意志理论的倡导者就是康德，他对自由意志的论述集中体现在《法的形而上学原理:权利的科学》一书中。在康德那里，任何权利，如果离开了人的意志，也就无所谓权利了，人的自由意志决定了权利的产生、变更、转移和消灭。他秉承先验哲学的一贯风格，认为:“只有一种天赋的权利，即与生俱来的自由。自由是独立于别人的强制意志，而且根据普遍的法则，它能够和所有人的自由并存，它是每个人由于他的人性而具有的独立无二、原生的、与生俱来的权利……通过权利的概念，他应该是他自己的主人。”［4］因此，自决和自责就构成了自由意志的核心内容，近现代民法中的主体意志正是建立在这个内容的基础之上。由此决定了民法是市民社会的私法，是个人权利的私法。

个人意志在近现代民法中的体现

在近现代民法领域，个人自由意志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人格平等近代以来的民法典对人格的关注不同于古罗马法，人格在罗马法时代不是平等的代名词，而是等级制度的化身。罗马人用人格来作为罗马社会阶层、阶级划分的标准和工具，是一个用来组织罗马身份社会的工具。近现代以来的民事立法，受到近代人文主义、理性主义和自然法思想的影响，把人格的外在身份祛除，抽象出来了一个“内在于人”的人格概念。这样的“人格”具有自由、平等、尊严、价值的伦理内涵，而享有这样的“人格”的人，被称之为“人格人”。这样，“人格”是一个具有纯粹伦理化的法律概念。拉伦茨认为:“每个人都负有尊重其他人的义务，每个人都有权要求任何其他人尊重自己，这种相互尊重是‘法律上的基础关系’。”［5］个人的人格尊严、自由得到了法律充分的肯定。黑格尔曾这样评价法律对人的意义:“法的命令是:‘成为一个人，并尊敬他成为人’。”［6］现代民法用法律“人格”概念来描述一个“人成其为人”，并把它转变成一个实证法的概念———权利能力，这是德国民法典的历史贡献，也是自由意志理论关于民事主体的一大进步。(二)所有权神圣财产，特别是其中的土地，是任何一个社会都必须认真解决好的问题。尹田认为，“绝大多数社会革命，在革命者的政治主张的核心部分，都可发现关于物(即财产，特别是土地)的所有权主张(众所周知，中国革命本质上就是农民革命;而农民革命，本质上就是土地革命)。”［7］在民法财产领域，财产法实际上是以土地为核心的法律构建。无论是在承认物权的德国，还是在不承认物权的法国，财产所有权都是个人意志最为典型的表现形式。鲍尔、施蒂尔纳把它理解为，所有权人对物的全面使用、支配的权利。［8］盖斯旦认为，所有权“是一个内容极端广泛的权利。在遵守法律和法规的前提下，所有权人拥有一切权力。”［9］《法国民法典》第544条也明确规定所有权是最绝对地享用和处分物的权利。因此，所有权的全部意义在于权利主体的处分权能。处分行为是权利人在自由意志的支配下，依法行使的行为，充分尊重了当事人的意志。(三)契约自由如果说所有权体现了人对物的全面支配的自由意志的话，那么，契约则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自由意志合意。契约自由是自法国民法典诞生以来所确立的近代私法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种私法精神，契约意味着自由的精神。契约自由，即是否缔约的自由、选择缔约者的自由、决定缔约的内容与形式的自由，其实质是债权债务关系，只有依据当事人的自由意志才能获得正当性、合理性和合法性，否则就是专横暴虐。任何契约，严格上讲，都指向未来，这不同于物权。物权是对业已存在之物的支配权，如果要对未来物进行支配，必须获得法律的明确承认，如我国《物权法》第181条规定的对未来财产可以设定浮动抵押权;契约则是对未来利益或秩序的安排。未来是尚未到来的事物，因而其充满着风险;现代社会更是风险社会，已经结缔的契约很可能在将来履行时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险。因此，现代各国的民法典都承认了契约履行“情势变更原则”，以保障契约的公平。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契约的履行都会落入“情势变更原则”，因为签订的契约是为了按约定来履行而不是为了解除或变更契约，“情势变更原则”的适用应受到严格的限制。否则，将会导致大量契约得不到真正的履行而被解除或变更，致使当事人订立契约的目的落空。这样，面对契约，就必须要求当事人在整个契约过程中的诚信，诚信订约、诚信履约。诚信不仅是契约精神的内涵之一，更是整个民法的“帝王条款”。(四)婚姻自由婚姻自由，是近代以来个人自由意志在婚姻领域的重要表现之一。无论是在古罗马时代还是在中世纪，结婚、离婚、夫妻关系以及家庭都笼罩在神圣的光芒之中。教堂、神父、十字架、神誓成了见证婚姻缔结的必要条件。

教会法成了调整婚姻的主要法律。随着世俗国家权力的加强，经过宗教改革、社会革命洗礼的婚姻几乎彻底世俗化了。婚姻一旦被自由化，那即意味着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结婚自由，即结婚须男女双方本人完全自主、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干涉，只要双方当事人建立了感情，自愿组织家庭，符合婚姻法有关规定，就可登记结婚，不受家庭出身、社会地位、个人资历、职业、财产等差别的限制和影响。离婚自由，即男女双方结婚后，由于各种原因，不能继续维持夫妻关系，双方自愿离婚的，准予离婚。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的，调解无效，夫妻感情确已破裂，准予离婚。婚姻自由是建立婚姻关系上的自由，离婚自由是解除婚姻关系的自由，前者是实现婚姻自由的先决条件，后者是婚姻自由的必要补充，没有离婚自由，就根本不会真正的婚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