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第6期

同学冰倩病了，是感冒，烧得很厉害。早自习时我陪她去看病。

看完病已过七点，学校开过饭了，我们决定到街上去吃早餐。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我们没带伞，不便走远，只好在商店的廊下站着。这时候一个骑三轮车的缓缓过来，吆喝着：“烧饼！热烧饼！有甜的，有咸的。”这是个４０多岁的女人，穿得干净利索，声音很甜。于是我们走过去。当她把烧饼递给我时，我惊讶地叫起来：“怎么是凉的？”她尴尬地笑着解释：“昨天晚上做的，时间长了。”

“你不是说热烧饼吗？”我质问她。

“那是生意人的习惯用语，怎么那么认真呢？”

冰倩正在病中，又下着雨，怎么能吃凉的呢？我们向廊下的一个炸油条的小摊走去。当我把面值１０元的人民币递过去时，卖油条的女人抱歉地说：“小同学，我们没零钱，找不开。你去对面店里换一下吧。”她温和地替我出了个主意。我知道大清早不买东西换钱是犯忌的，我于是决定买一小袋洗发水。

对面商店的老板也是个女的，比卖油条的年轻，也比卖油条的更会说话。“买东西吗，小同学？”我还没进门她就喊，真把顾客当上帝了。我把手里攥着的１０块钱递过去：“买一袋洗发水。”她飞快地找给我九块五毛钱，并麻利地递过来一袋洗发水。数完钱，我看了看洗发水的牌子，愣住了。这种洗发水是我常用的，知道价钱。我于是问：“这种洗发水不是一块钱四袋吗？怎么贵了一倍？”那女人生气了，抬高声音说：“大清早卖货图个吉利，我怎么会多要你那两毛五分钱？你是个学生吧？怎么……”我只能认宰，没等她把难听的话说完就走了出来。

油条锅前暂时没有顾客，只有冰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卖油条的女人见我有了零钱，没等我走到跟前就站起来称油条。就在这时，正前方炸雷般一声响，做油条的男士打了一个痛快淋漓的喷嚏，一串清水鼻涕应声垂了下来。要不是他拿着案上的手巾擦得快，差点坠落到刚切好的油条面坯上。

看到这不该有的一幕，我赶紧把头扭转了９０度，但我的喉头涌动，还是“啊”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酸水。我拉起冰倩就往学校跑。冰倩虽然病着，竟跑得比我都快。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

（指导老师：薛小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