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灵魂的归依地

时间:2022-10-05 12:52:07

摘要:三毛的作品总能让人从中读出一种不断地漂泊,不停歇的流浪,在流浪的路上感受人生,在流浪途中追寻灵魂的归依地渴望;字里行间仿佛总是跃动着一种不肯停息下来的躁动,而纵观她短暂的一生,也的确呈现出一种不安分,一种心灵深处时刻呼唤去远方去流浪去找寻生命堤真谛的激情。本文从三毛作品中分析感受其对生命意义的执着不懈地追求、感受其强烈的流浪意识。

关键词:三毛;灵魂归依;流浪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5-0015-02

一、关于三毛

三毛,原名陈懋平,汉族,浙江定海人,1943年出生于重庆黄角桠。她三岁时读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印象极深,后逐以“三毛”为笔名。十七岁时,第一篇文章《惑》刊登于《现代文学》。二十岁入台湾“中国文化大学”德文系攻读,后又去过西班牙留学,一生游历过许多国家。主要作品有《撤哈拉的故事》《雨季不再来》(l976年),《哭泣的骆驼》(1977年),《温柔的夜》(l979年),《万水千山走遮》(1982年),《送你一匹马》(1983年),其作品带有浓厚的自传体散文的意味。从1967年秋决然离开熟悉的家乡,到万里之外的西班牙游学至1991年元月忽然离世,三毛在人间短暂的一生中有长达20年在异国他乡流浪漂泊。读三毛的作品,感知三毛别样人生,可以常常触摸到她灵魂无所归依,因了苦苦追寻,不间断地踏上流浪历程的无奈及对前途终会找到归依地的期许。流浪,是三毛生活的方式,也是她生存的常态;同时她流浪的经历也是她作品内容的基础,作品对她自己的生活现状进行了一种写实性的艺术抒写,构成了一道文学上的奇异风景,成就了她独特的文学地位。

二、三毛流浪意识的形成

三毛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开明的家庭里,但是三毛从小就与众不同,从小就迷上了《红楼梦》、《水浒》、《莎士比亚全集》、《死灵魂》、《复活》,以至初二第一次月考,她四门课不及格,数学更是常得零分,而遭到老师的羞辱。从此,她把自己关闭起来,患上了医学上的“自闭症”。“每天清晨,我总不想起床,被母亲喊醒的时候,发觉又得面对同样的一天,心里想的就是但愿自己死去。”这就是三毛从小与众不同、怪异的思维方式。在写《我的志愿》作文时,三毛表示希望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向往拾荒的生活是因为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游走玩耍,如同快乐的小鸟;还可以废物利用,把别人丢弃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宝贝,其实质上就是追求精神和心灵的自由。“我在这个世界上,向来不觉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分子,我常常要跑出一般人活着的轨道,做出解释不出原因的事情”。三毛对做一个“一般人”的厌倦,对“求异”的追求,成了她不断流浪的主因。为了探寻心灵的自由、灵魂的归依,她坚持独特的价值观、人生观,为此,她一生流浪。

三毛的爱情观,有着印第安人式的淳朴与真挚、激情浪漫,而她的爱情如凤凰涅槃,是一场宿命式的悲喜剧:寻爱、追爱、为爱而毅然离世。在台湾大学哲学系求学时,三毛恋爱了,然而,爱情无疾而终。刚刚走出自闭的三毛此时情感脆弱而敏感,她飞往西班牙,开始了游学的流浪时光。1970年又与一德裔男子相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结婚前夕,未婚夫因病猝死在三毛怀中。三毛伤痕累累的心再次受到无情摧残,三毛离别了故土和亲人,远赴撒哈拉沙漠,与一直默默等待她6年的荷西结婚,开始了异彩纷呈的异域生活。大漠的风沙改变了三毛,她真诚地袒露自己的生活,用自己的经历记录作品,幸福中不忘关注周边人的命运变迁、生活境遇。如果没有变化,可能她就这样的生活下去,写下去,直到终老。可惜,1979年,荷西在拉芭玛岛的海中潜水时遇意外丧生,留下了孤独的、悲痛欲绝的三毛。三毛再次遭受生命的重创。纵然有亲人、朋友的关怀,她选择做一只暂时的“不死鸟”,回到台湾,面对读者与媒体,又重新踏上漂泊之路。尽管“一个有责任的人,是没有选择离开的权力的”,但“我的路在哪里,我不知道”,三毛如是说。三毛的人生是漂泊、流浪的。少年时遭怀疑、否定。以致辍学厌世,变得自卑、脆弱。成年后坎坷多舛,漂流异乡,一步一步地豁达、热情,然而爱情的一再重创,只能以自杀的方式了结了一生,结束了在人间的流浪里程;在她看来开始了另一程的出发,而那里,也许是灵魂永恒的栖息地吧。

三、流浪意识在作品中的诠释

流浪为三毛的创作提供了素材,也形成了她独特的文体形式。有人称三毛的作品为游记,因为其作品大量记录了浪迹天涯的旅行见闻;有人称之为散文,因为这些文章生动活泼,独抒性灵,挥洒率真;还有人因为作品中奇特生动的故事情节和个性化的人物塑造将其称为小说;作者本人则称之为“自传”,强调“我所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是“一个女人的自传”。三毛用生命和文字书写了一个叛逆浪漫、传奇多情、勇敢清朗的跨时空、跨文化的自我流浪的形象。正如伟大文学家郭沫若所言:“生命是文学的本质,文学是生命的反映”。

三毛作品中只写自己的故事,篇篇有“我”,一切从“我”出发,由“我”展开叙述.以“我”为中心,以“我”为归宿。阅读者在阅读作品时深深被人物所吸引,作家三毛、作品人物三毛及现实生活环境中的三毛,是三者合一的,因而阅读者对人物的评价直接指向作者本人。《撒哈拉的故事》、《梦里花落知多少》就是她的生活、情感的集中体现:“我”在沙漠中开饭店,“我”在荒山之夜遇险,“我”为沙哈拉威人“悬壶济世”,“我”与荷西的爱情神话,“我”窥视沙漠洗浴风俗,“我”与沙漠上的“芳邻”友好相处……每个故事都透露出这个隐忍女子对生活的热爱和面对困难的坚定。在《妈妈的一封信》里我们可以得知撒哈拉沙漠不是常人能忍耐的地方:物质上的缺乏,气候的骤变。然而通过三毛的来信却感觉“好像都在天堂,心情愉快,对生活充满信心”;“并没有影响到你的情绪……夕阳中的蜃楼,一望无垠的黄沙,一向是你所神往……”对她来说,流浪就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幸福,是自由生命的体现。

作品《娃娃新娘》中的姑卡,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声音清脆而活泼”小女孩,在还没来得及懂得爱情的年龄就由父亲做主嫁给了从未谋面的丈夫。而这所谓的代价就是为娘家换回二十万,写自己结婚过程的描写,通过对比,表明了当地代代传承的婚俗文化让女人没有权利去选择婚姻,选择丈夫,更不能去选择幸福以及做人的权利。这不仅是三毛对于自身幸福的审视,也是对当地人愚昧无知的控诉;而《结婚记》则显示了公证结婚的隆重与简洁,字里行间,却流露出新娘为只有一个“骆驼头骨”作结婚礼物和“走路去结婚”的幸福和自豪。一样写老人的生活,却能从不同的老人的精神面貌和性格特征出发,捕捉人物行动中最独特、最典型的部分,展开充分的刻画,显示人物最本质的东西,于是,就产生了对青春常在并力争使自己短促的人生过的更有意义的长者的赞颂(《这样的人生》),以及对被儿女妻子抛弃、被社会隔绝的孤苦老人的同情(《一个陌生人的死》)。又如都写夫妻生活,有对在共同命运中相互帮助支持的恩爱夫妻的情深意重的书写,也有对重利薄情而剥夺了丈夫自由幸福的自私狭隘者的批判《士为知己者死》)。在三毛的一些作品中,侧重于通过描写最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透过他们卑微、渺小的外形,去发现他们灵魂深处高贵的东西。《稻草人手记》中红发小男孩达尼埃,小小的身躯挑起了一家三口的重担,将养父母照顾得无微无至,至纯至孝,其坚韧的毅力、高尚的品德令成年人都汗颜;三毛如是表述,“震撼得说不出别的话来。”“觉得自己突然渺小得好似一粒芥草。”《哭泣的骆驼》所涉及的西属撒哈拉面临瓜分的政治骚动,“我”站在同情弱者的角度,不顾个人生命安危收留沙伊达;《哑奴》里的“我”没有嫌贫爱富,对沙漠还存在奴隶制倍感气愤,同情哑奴但个人力量薄弱无力,改变不了现状。《哑奴》和《巨人》是对普普通通甚至于卑微的小人物在平凡的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可贵精神的赞美,而《沙巴军曹》和《哭泣的骆驼》塑造的则是特殊政治背景下的悲剧性人物,坦露的是三毛善良正直的的人本主义情怀。

三毛的“流浪” 情结始终贯穿于三毛的人生足迹及文学创作之中。它既是三毛塑造自身、言说自我的文学创作,同时也是三毛流浪生涯中所经历的人、事、景、物的艺术再现。三毛以“我”的视角贯穿始终地描绘流浪途中“我”及“我身边的”人、事、景、物。她对“流浪”的抒写超越了狭隘世俗的责任心、道德感、价值观,在“流浪”的过程感受中,对丰富多彩的域外风土人情有始终抱着强烈的认同、欣赏的心态。

四、小结

三毛的一生,是流浪的一生。她一直都无法找寻到灵魂的最后归依地,而荷西的离开更是让她的生命失去了支撑。“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要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这么一遭啊!”“谁愿意做一个永远漂泊的旅人呢?我不是刻意流浪……我不愿意流浪,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在另外一种形式的生活中安定下来。”三毛无法停下流浪的脚步,因为不可抗拒心灵的出走,也许她的离去只是换了一个世界追寻她一直都在追寻的东西。正因为如此,读者总能从她的文字中间望见三毛流浪的背影,她的文字也因此具有无穷的魅力。恰如她为齐豫写的那首歌中唱的那样:“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参考文献:

[1]李满.三毛作品中的庄禅文化意味[J].江西教育学院学报,2010(5).

[2]詹莲.三毛——拥抱爱和死的女人[J].大观周刊,2011(17).

[3]黄建华.三毛的流浪意识解读[J].兰台世界,2009年10月.

[4]眭澔平.三毛的最后一封信[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1月.

上一篇:《女人心计》探析 下一篇:浅谈“乐府双璧”中的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