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尔来了,我们毫无准备?!

时间:2022-10-03 11:07:00

“在未来,每个人都会有15分钟的成名机会”,这是安迪·沃霍尔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还是对未来世界的畅想?无论是什么,他都预料到了。在新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新技术展示自己,表达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机会成名,只是时间不会太长。

当然,安迪·沃霍尔不是一位预言家,而是一位艺术家。他从小就展露出其出众的艺术天分。21岁时到纽约寻找发展的机会,24岁时以商业广告开始崭露头角,26岁时获得美国平面设计学会杰出成就奖。20世纪50年代,安迪·沃霍尔的青年时期碰到了美国蓬勃发展的商业文化。安迪以一位艺术家的敏感度抓住商业文化的符号,以代表机器生产方式的“复制”手段架构他的艺术语言,于是,我们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了货架式的排列,无论是像罐头一样的日用品还是如玛丽莲·梦露一样的明星。从某种程度上,玛丽莲·梦露和那只罐头有着同样的价值,都是商品时代的消费品,都是可以消费的。他有一句名言:“我想成为一台机器。”在他的机器中制造出来的是商品社会的孤寂和疏离,真实表现了高度发达的商业文明社会中人们孤独、冷漠的内在情感。

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文中说道:“艺术作品的可机械复制性在世界历史上第一次把艺术品从它对礼仪的寄生中解放了出来。”安迪·沃霍尔让艺术从精英、礼仪中解放,他借商业时代随处可见的商品,领导波普艺术走向新的高峰。他认为没有“原作”可言,他的作品全是“复制品”。人生的奇妙之处在于,安迪以自身的艺术行为拒绝代表精英阶级、礼仪制度的博物馆,可如今各大博物馆和美术馆却都为能有他的作品而不惜重金。他最终还是被供奉在了他极力想要逃脱的藩篱中,无论他自己是否愿意,他都成为了波普艺术的大师。

“安迪·沃霍尔:15分钟的永恒”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开幕了。开幕前后的那一周,各大纸质、网络媒体都作了大肆宣传。从安迪·沃霍尔本人到他的波普艺术,从对策划者的采访到艺术评论者的各种言论,一时间铺天盖地。但是与宣传的热闹非凡相比,场馆中的冷清却成为事实。据相关数据的统计,这次巡回展上海站目前为止参观者日均700人次,以青年、外籍人士和艺术、设计专业学生为主。而前一站香港艺术馆的参观者日均达2700人次,最高单日5300人。这两个数字的差距显而易见。再想想毕加索,全球知名度可以排在前三位,一年前“毕加索大展”在声势浩大中来到中华艺术宫,但这位大师在中国也无法避免这份尴尬。

或许西方现代艺术或当代艺术所表现的艺术观念是产生于西方文明土壤之中,如果我们对那块土地上的文明发展尚无整体性的了解,中西方文明之间的距离便可成为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如毕加索、安迪·沃霍尔等已被认定为一个时代的经典和大师,我们也似无知的学生,只知其名,不知其实。

但是,如果把视野转回国内,难道我们与中国当代艺术家之间的距离就缩小了吗?答案或许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众与当代艺术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由西方吹来的当代艺术观念之风是以向权威、贵族、精英挑战,通过非传统媒介表达艺术家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态度。无论怎么看,大众似乎与当代艺术家属于同一个阵营,但我们总是无法理解那些当代艺术家的行为,总是冒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等问题。到底是大众对艺术界漠不关心,还是艺术家们总是以先锋、前卫者自居脱离世俗,让这份尴尬不可避免地存在了。

我们好像总是在找当代艺术的麻烦,挑他们的刺。扪心自问,我们到底又看懂了哪些古代艺术精品呢?或许我们可以列举出西方艺术史上的经典之作,但又有谁真正了解雕塑和一只苹果背后的意义。面对灿烂的中华文明,我们除了自豪和骄傲,又能了解多少唐诗宋词、明清书画、昆腔京韵呢?如果艺术的审美只停留于“像或不像”、“美或不美”,无人问津艺术背后所承载的文化意味,那我们如何担起中华文明传承者的重任。艺术不是是非题,而是一道思考题。只有思考才能让艺术话题延续,让艺术生命不息。

毕加索来了,安迪·沃霍尔也来了,我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不得不承认,艺术这一堂课,我们落下了太多。相比于欧美国家博物馆内的人头攒动和学生们上课的普遍现象,国内的艺术教育似乎还没有踏出有力的一步。我们自然不会缺少知识性的学习,但缺少良好的艺术环境和氛围。随着公益性博物馆向社会的免费开放,越来越多国外的优秀展览被引进国内,我们需要做的是迈出这一步。艺术是一种创造,是一种想象,不是艺术考级中的死记硬背,更不是分值的考量。少一些说教,多一些感受,才是对艺术的尊重。

我们的场馆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很自豪地介绍场馆内各种先进的配套设备,可以承接重量级的艺术展览。硬件过关了,软件上的提升空间就显得特别重要,这直接影响到观众的参与性和参观效果。就如近日奥地利某家公司在欧洲各大城市举办“复制兵马俑”巡展,吸引了几百万人次的参观,展览亮点在于吸引普通观众和学生的互动环节,以及详细的解说,从多角度立体展示中国古代兵马俑的文化内涵。同样是展示外国文化,作为策展机构,我们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最后我们还要问,媒体准备好了吗?除了日常的新闻报道,媒体也应承担起大众教育的责任,将艺术研究、评论、普及等集合,共同搭建起传播艺术的新平台,利用媒体的力量传递给大众艺术的信息。还有一个问题,媒体在宣传西方艺术,特别是现代艺术的时候,能否客观地还原艺术家创作艺术品的主导思想?能否准确地诠释艺术概念?这给媒体同仁提出了很大的要求。在宣传西方艺术作品的同时,既要考虑到艺术的普及,又要准确地阐述艺术概念,这种艺术的阐述哪怕是对作品的客观描述,也是会给读者带来一定受益的。

有时候,数字可以说明问题,也会掩盖其他问题。我们看得到艺术场馆建成数量在增加、艺术品市场交易量被不断打破、艺术学院报考人数的成倍增长。看不到的是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地走进艺术场馆、有多少孩子是“曲线救国”才报考艺术专业。更重要的是,艺术不是用数字说明的。当整个社会给予艺术足够的宽容度,不再以数字作为评判的唯一标准,那才是艺术发展之路上真正的福音。

你方唱罢我登场,艺术大师们频频亮相我国各大博物馆和美术馆,毋庸置疑是大好事。为了更好地利用这些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让优秀展览发挥更好的效果,全社会都需要做好准备。艺术氛围的营造、艺术教育的普及、艺术技艺的传承需要时间的积累,只有全社会共同努力,才能实现属于艺术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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