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利时当病号

时间:2022-10-03 08:32:55

2004年8月,我通过了公费留学考试,去比利时列日大学攻读法律。

列日大学创办于1817年,大学所在地列日市为比利时法语瓦龙区最大城市。该校现有学生一万余人。设有文哲学院、理学院、工学院、法律经济及社会科学学院、医学院、兽医学院等。

连日奔波劳碌,倒时差,加上我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异国他乡,到了比利时列日大学的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一直到第二天凌晨。

清晨5点多钟,我小腹疼得厉害,在床上直打滚,汗顺着脸往下流,原以为是过度疲劳的缘故,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自己去医院根本不可能。我拖着病体,赶忙打电话请朋友和校务处的同志来帮我。他们把我送进了附近的医院。50多岁的瑞奇医生仔细为我做了检查,他怕自己难以确定是什么病,又找来了几位医生,他们察过病情后,经过会诊,确定我是患了急性阑尾炎。当时医院里已经没有空床,只好在一间普通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床。住院手续相当简单:只需登记病人的身份,付点床位押金就行,检查、治疗和住院费,都无需当时交纳。几位医生经过会诊后,决定尽快为我手术。

瑞奇医生向我详细地说明的病情和准备实施手术的方案,我虽不懂医学,但在国内就知道阑尾手术是小手术,手术的危险性不大,可这么多年来,一个吊瓶都没打过的我,心里还是一阵阵莫名的恐慌,更何况自己远离祖国,远离家人,自己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当我问及手术是否把握时,瑞奇医生告诉我:“作为一名医生,我不能承诺你百分之百,但我有把握,会争取百分之百,你就放心吧。”在国内,做个手术就是要家属签字的,这似乎成了惯例。可当我问及是否要在手术之前签字时,瑞奇惊讶地问我:“为什么要签字呢?”他说:“我是医生,由我来确诊你的病情,决定治疗方案,实施手术,这是我的责任,当然要我来签字。如果你或家属不同意我的治疗方案,才由家属签字。”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与国内医院的做法完全不同,但这却使我对这个医院和医生顿生信任。

护士悄悄安慰我:不要害怕,也不要难过,刀口不太大,不会影响到我的形象,有一周多的时间就好了。做手术前准备时,护士们为了不让我难堪,还拉上了帘子。情节虽小,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他们对患者的尊严和呵护。

手术非常顺利,25分钟后,瑞奇医生擦着汗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此后,护士每天都给我送来可口的饭菜。正值夏季,护士每天都要给我擦澡、换衣。我体重84公斤,护士们搬起来很是吃力,但她们总是和颜悦色,从来不抱怨。因为伤口痛疼,我在夜里经常按铃把护士叫来,但她们从来没有给我脸色看,更没有人训斥我,自从手术、住院,我没给医生、护士送过任何礼物,更没有送过“红包”。

我的身体一天天恢复,我和医生护士都非常高兴,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手术7天之后,经过检查,医生同意我出院。出院的那天,医生、护士们还特意把我送出病房,嘱咐我按时吃药,定期检查,又祝我早日恢复健康。他们的真诚和热情,令我们感动不已。而我发现他们对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样的。

当我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时,因为已经很熟了,就问瑞奇医生:“为什么病人急诊住院的时候你们不让病人多交一些押金,把检查、手术、住院的钱交足了呢?等病人出院以后再收,病人不肯交或交不起,医院岂不是受损失了吗?”瑞奇说:“医院的责任是治病救人,不能因为钱耽搁了抢救病人的时间,金钱是换不回宝贵的生命的。另外,病人一般都有医疗保险。如果病人实在有困难交不起钱,事后医院可以找到政府救济部门,通过社会救济金解决。”

瑞奇医生的话和我手术、住院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比利时的医护人员能够那样对待病人,除了他们本身良好的职业道德外,贯穿于社会各个服务行业的“消费者至上”的理念当是更深层次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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