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日本人偶奇赏

时间:2022-10-03 04:25:11

【前言】人形:日本人偶奇赏由文秘帮小编整理而成,但愿对你的学习工作带来帮助。崛佳子声称,“她们是我的妻子”。她自幼便于冥冥中觉得有“妻子”存在,成年后开始制造人形,一个个绝伦的女性从心中浮现到手下。崛佳子甚至称,人形不是自己制作,而是“她们出现在我眼前,轻轻呼唤说,请制作我吧”。表达足够独特和诡异,却与“妖氛”再搭调不过。 “人形...

人形妖氛

前一阵,RIHO人形首次登陆上海。被誉为日本球形关节人形制作第一人的人形师崛佳子携带她的得意作品,亮相上海映像CANART空间。

这是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展出。八个与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形容貌绝世,如王尔德笔下的《道尔・格林的画像》般,有一种令人窒息之美,恍然不属尘世;但也如小说中描摹般,隐隐带有一股令人不安的妖异。对此,报道展出的媒体给予了直接的概括:“妖氛”。

她们全是女性,在专门布置出来的独属空间中或坐,或卧,或立。每个人都被设定了自己的名字、性格和出身,又根据这些有了不同的服饰,不同的神态和发型。分割开的空间被赋予了鲜明的特色,丛林猛兽或流水古琴,一一对应主人的个性。

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那些等身人形的眼睛。崛佳子揣摩她们的心理,从每个角度观察她们的姿态,然后亲手打磨玻璃球。镶嵌上去后的人形似乎被赋予一种灵,某个角度看是妩媚,某个角度看是温柔,也有的角度看起来凶狠狡诈,令人越看越怕,也越怕越看。

崛佳子声称,“她们是我的妻子”。她自幼便于冥冥中觉得有“妻子”存在,成年后开始制造人形,一个个绝伦的女性从心中浮现到手下。崛佳子甚至称,人形不是自己制作,而是“她们出现在我眼前,轻轻呼唤说,请制作我吧”。表达足够独特和诡异,却与“妖氛”再搭调不过。

“人形”,人偶之意。人类对与自己类似的物体产生同理心,然后将恐惧、恋慕和期望寄托于这种物体上,人偶无疑是最贴切的寄物。但也因此,古今中外的人偶总脱不了与巫蛊挂钩。汉武帝时,与太子刘据结怨的武帝宠臣江充诬告太子官中埋木人诅咒,便引发出历史上著名的“巫蛊之祸”;非洲的巫毒娃娃近年来一度成为商场的另类热卖。而恐怖片中,人偶更是绝好道具:夜半三更主角起身如厕,归来时只需一个镜头特写带给卧室内摆放的人偶面部,便无形中令人毛骨悚然。

了解了这一点,便能明白崛佳子惊世骇俗的言论。更何况,她来自一个崇尚祭祀着数千种鬼神,热衷于谈论“百鬼夜行”的国度。

寄托灵气的人形

除了女孩节和男孩节,日本人平素不在家里摆放人形。他们认为,无论是草纸人形,抑或木制人形、泥塑人形,一旦离开了塑造它的匠人之手,便具有了灵气。

人形栩栩如生固然引发同理感,令人敬畏不敢亲近;更重要的是,日本人认为人形大多是家人的替身,附有邪气和灵气。人形绝非一般玩具,即使破旧不堪也不可随便丢弃。破旧到实在不能要了,人们必须要举行仪式,把它送到专门供奉废旧人形的寺庙中。

对于日本人而言,早在远古时代即与人形结下了不解之缘,公元前3000年出现的人形,已被证明是作为神的替身,用于祭祀和占卜。平安朝时期,人们将祭祀后不用的人形分给小孩,后来有人专门制作人形当玩具。江户时代,以草纸和丝绢做的人形开始流行,而且制作工艺逐渐发展成熟,造型越做越精致,品种越来越丰富,人形成为可供鉴赏的艺术品,连成年人也开始喜欢。

在日本,人形小至十几厘米高,大至等身,普通的则有二三十厘米。制作人形的工艺极为复杂,而且全部工序均由手工完成。人形的头、四肢和躯干由专门的人形师制作,每一家都有自己师承的独门手艺,视作绝密概不外传,并如茶道、插花和剑道般形成流派。

一般而言,人形师先把梧桐树的锯末和糨糊混合在一起,塑成人形的躯干,然后,一边在躯干上涂抹一种叫胡粉的白色胶液,一边不停地打磨,直到手感光滑圆润。 人形的手脚则是单独制作,打磨好以后再与躯干拼合。每一种人形有着约定俗成的服饰和容貌特征,衣服均由色彩鲜艳、做工考究的丝绸锦缎制成。头发采用蚕丝,甚至于真人的头发。有些人偶的衣服可以更换,手脚可以弯曲。一套人形制作下来成本颇高,一般售价为十几万日元。

人形在艺术上被发展到极致,则要属“人形净琉璃”。它又名“文乐”,类似于中国的木偶剧。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形身量与人等同,需要工作人员直接站在背后或旁边操控。为了令人偶的主角地位完全突出,所有的操控者必须从头到脚一身黑,甚至罩上黑色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隐没于舞台的黑色背景中。幕后则有一两名唱诵者,用不同的声音、音调和语言,表述出每个人形的喜怒哀乐。几年前,以《棋魂》而独步日本的漫画大师小健创作出《人形草纸:傀儡师左近》,里面便大量包含“人形净琉璃”的元素。

三月人形与五月人形

看过日本电影和小说的人很难忽略日本的“女儿节”风俗。每年到三月三日女孩节这天,家里如有未满15岁的女孩,父母为了祈求女儿平安健康,要摆放“人形”。这一传统已沿袭了千年之久。

在“女儿节”这天被摆放的人形称作“雏人形”,平安朝时期开始出现纸制的。到了江户时代,出现用朝官著正式服装身姿的“内裹雏”。人形的陈列台呈阶梯形,上铺红地毯或红布,层数因家庭境况而有所不同,少则两三层,多则七八层。

一套标准的雏人形价值50万日元,由15件偶人组成,摆放在楼梯式的七层绛色木架上。从木架上数第一层是天皇夫妇,第二层是3个宫女,第三层是5个舞伶,第四层是两个手持弓箭的侍卫,第五层是3个拿杂物的随从,下面两层摆放行李用品。到了“女儿节”的前夕,父母会专门打扫预备陈设的房间,然后将人形郑重其事地摆好,旁边还要插上刚刚盛开的桃花,供奉菱形黏糕和白酒。人形在节日后第二天就得收起来,否则,人们相信家里的女孩将来很难出嫁。

如果家里有一个以上的女孩,则每个女孩都应该有自己专属的一套,因为人形的摆设本就是为了“汲取”孩子身上的病患、灾难。倘若家境不如意,可以买稍微便宜一些的,但也绝不能一套通用。

尽管每家每户从女孩诞生之日起,便购有“雏人形”,但每年三月的“女儿节”前夕,这种古装人形仍然成为热销:亲友们会借此送礼来表达祝福。雏人形的全国每年出售额高达1000亿日元左右。

既有“女儿节”的专属人形,对男孩子也自然不会厚此薄彼。每年公历的五月五日是“男儿节”,在那一天,有男孩的家庭会在高空悬挂随风飘舞的鲤鱼旗,并摆设“五月人形”。

“男儿节”的来历与中国的端午节有关,在古代日本,每逢五月初五,人们都要举行祈祷平安的节会。参加节会的朝廷官吏们,将据说能驱邪祛病的菖蒲插在冠上,并饮菖蒲酒。“菖蒲”与“尚武”同音,于是节会逐渐演变为习武的节日。明治以来,端午节抛用农历,以公历五月五日为男儿节。

家中若有满了一周岁的男童,父母便要为之购置“五月人形”,相比起“三月人形”的华贵高雅,前者更凸显出尚武的精神:人形呈武士、将军造型,装备有武士盔甲、弓箭、剑、鼓和旌旗等,有的还有八音盒。

“五月人形”的陈设,不仅是为男童祈求健康,更包含有“勇敢”的寄望。有意思的是,“五月人形”中除了桃太郎、金太郎等日本民间传说中的著名少年武士,还包括了中国古代历史人物关羽、张飞和传说中擅长捉鬼的钟馗等。相传唐玄宗得疟疾后月余未愈,一日忽于梦中见钟馗除掉小鬼,梦醒之后病竟痊愈。于是召画工吴道子画出梦中钟馗画像。故事传入日本,钟馗遂被日本人当作孩子的守护。

随着时代的变迁,“女儿节”与“男儿节”这种习俗已渐渐流于形式化,或被商家所利用而流于商业化。然而无论如何,藉著人形祈求梦想和幸福的观念,在日本人心目中始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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