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澜样的幸福人生

时间:2022-10-01 05:04:14

发现自我,接受自我,成为更好的自己,我觉得这不仅是女性,也是男性的一种精神成长的道路,是获得更高品质和更快乐生活的一种保障。

——杨澜

杨澜丰富多彩的人生完全对得起她的那个“澜”字。机缘巧合,非科班出身的她主持了“正大综艺”,从此一炮走红,成为中国人的大众情人。然而,正当杨澜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甩掉央视的“金话筒”,突然作出了去美国留学的决定。

从美国回来后,她办了一个又一个电视节目,甚至开办了自己的电视台阳光卫视。她在电视上做得如此成功,以至于她差不多成为国家的面孔。她主持了世界妇女大会,成为中国的申奥大使,与此同时还担任政协委员。

即便在杨澜不熟悉的商业世界,她也做得风生水起,福布斯认为杨澜身价达到了70亿。比赚钱更重要的是怎么花钱。2005年,杨澜把阳光投资51%的权益用于阳光慈善基金,而她做慈善的方式既有高视野,又有别样的关怀。

为主持而生,想对话奥巴马

杨澜说自己是一个话痨,这话恐怕全国人民都信。起初,她压根就没想过去当主持人,自从误打误撞进入了“正大综艺”后,她这辈子就和新闻结下了缘,一干就是22年。

无论是播音主持,还是采访,杨澜都不是科班出身。杨澜笑着说,她不会科学发声,用的是蛮力,时间一久,声带就受伤了。然而,她不按常规出牌,反而走出了一条很多科班出身的新闻人没有走过的路。

1990年,从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毕业的时候,杨澜完全没有想过要去当主持人。她特别想去外企和合资企业,觉得那样比较有国际视野。那时电话还没普及,学校整个宿舍楼只有一部电话,用人单位回复的电话都不一定能接到。再加上,那时候很多外资企业撤资,经济很不景气,很多地方不招刚毕业的大学生,杨澜找工作变得异常困难。

当时,杨澜找过一些国际贸易公司,还到长城喜来登酒店去应聘销售的工作。直到后来应聘“正大综艺”后,工作才算定了下来。台里对杨澜很认可,还特意去教育部为她申请了一个在北外招生的名额。

一开始做访谈节目的时候,杨澜很焦虑。她会把采访提纲全部背下来,如果打一点小磕巴就会慌了手脚。杨澜当时太注重自己在镜头前的表达是否流畅,不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提纲问下去。另外,采访一些所谓的重量级人物时,他们的态度相对骄傲,有时时间紧迫,有时对某些问题显得不耐烦,受挫感总是伴随着杨澜。

直到后来,杨澜自己也接受了许多采访,从许多年轻记者的眼神和微妙的身体动作上,她看出早年间自己的那一份不自信。

推出“杨澜访谈录”后,从香港回归开始做了一系列的访谈,再后来采访了贝聿铭、陈逸飞等一系列重量级人物,杨澜慢慢地建立了一种自信。杨澜说,她的自信来源于做功课。

在美国留学时,杨澜与知名记者克朗凯特交谈,发现他们的新闻制作班底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专家团队,记者在如何发问和如何组织内容方面都有自己的专长。

杨澜身后也有一个智囊团。最早做访谈节目时,她有两名策划人,一位是曹景行,一位是蒋昌健。他们都有很好的媒体经验和学历背景,蒋昌健更是国际关系方面的学者。

除了依赖智囊团,杨澜自己也会去研究被采访者的专业内容。作为媒体人,她觉得要成为专业知识和大众兴趣之间的桥梁。杨澜明白,大众对核糖核酸怎么运作是没有兴趣的,如果把一个采访变成对知识或专业的卖弄,那完全可以上科学期刊,而没有必要上大众传媒。大众传媒需要的是一个翻译者,有时候杨澜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翻译者。她不仅仅把外文翻译成中文,更多的时候把专业内容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语言,把知识翻译成情感。最终,还是人的情感打动了观众。

至今,杨澜已经做了22年访谈节目。访谈,在她的众多工作里绝对是最重要的。她曾经用“定海神针”来形容访谈工作对她的重要性。正如赵忠祥曾经说过的,杨澜是为访谈而生的。

迄今,仍然有很多已经被杨澜列入选题,但还没有采访到的人物。比如她很想采访奥巴马。

指导儿子谈恋爱,享受女人叛逆

杨澜快要成为心灵导师了,网络上到处都是“杨澜写给女儿的14条人生忠告”。但杨澜说,那些都是假的,她可从来没有写过这些东西。

杨澜对孩子的教育理念蛮有意思,核心要求只有两个:一,有一个艺术爱好。二,有一个擅长的体育项目。但绝不要求学琴就得过级,她告诉孩子把音乐当作朋友好了。在她的心中,叛逆期的孩子也是可爱的,享受的是相处的过程。对了,她从不让孩子们上奥数班。所以“14条”,实在多了一些。

杨澜完全不是那种为了事业放弃家庭生活的人。她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抽空生了两个娃,而谈起她的一对儿女,她脸上神采飞扬,和谈工作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杨澜重视孩子艺术和体育两方面的培养,她比较认同一个理念:人应该得到自由和全面的发展。自由,意味着尊重他的禀赋和天性;全面,指一个人应该在身体、情感、知识各个方面都有完整的发育。

一开始,杨澜也逼儿子弹钢琴。弹了4年,有一天他跟杨澜说:“我想把钢琴砸了。”杨澜与他讨价还价:“今年弹完就可以不弹了。”

杨澜的女儿则挺喜欢音乐的,不过,杨澜没要求她考级,也不希望她成为演奏家。她只是希望音乐能够成为她的朋友。

杨澜的儿子现在16岁了,女儿12岁。然而,女孩叛逆期的表现比男孩更明显一点。有一次,女儿对杨澜说:“你能把我粉红色的衣服都收走吗?我觉得非常庸俗。以后给我买衣服只买黑色的。”杨澜觉得这是一个小小的女青年在成长,她首先需要通过否定别人强加给自己的东西,表明自己独立的存在价值。所以,杨澜很尊重女儿,她觉得粉红色很幼稚。好,现在给她买的要么是牛仔,要么是黑色的。

杨澜觉得小男生独立意识的慢慢成长还蛮有趣的,她很享受这个过程。比如,儿子要办一个生日派对,以前是让妈妈来安排。现在他会说:“妈妈,你能不来吗?”杨澜说:“我很高兴不来,但是你同学的家长不需要一个人陪吃陪喝吗?”儿子想了想,说:“那你还是来吧。”

儿子谈恋爱会告诉你吗?杨澜说,这涉及他的隐私,她不能说。不过儿子肯定不需要瞒着她,她会告诉儿子一些在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事,告诉他什么样的女孩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后来,杨澜发现他妹妹给他的主意比她更多。

做慈善,给穷孩子一次机会

杨澜做慈善的方式有点不太一样。她的重点没有落在温饱上,而是跳到了艺术上。她试图让那些身处贫穷的青少年接触到艺术,用艺术来为他们打开一个世界。她和陈坤的公益行动都有相似之处,比起物质,他们更关注心灵。

2005年,杨澜成立阳光公益基金。她特别注重慈善公益模式的探索,主要做了两方面工作:一方面是慈善能力的建设,一方面给缺少机会的青少年提供艺术教育的资源。在慈善能力的建设方面,阳光公益基金成立了非营利机构的培训班,同时也对企业家做了慈善培训。从2007年开始,阳光公益基金已经与哈佛大学和北京大学做了中国非营利机构的管理培训班,到现在为止已经培训了将近400位非营利机构的一级执行人和管理人。

第二方面,可能会让有些人觉得奇怪,像“免费午餐”“女童上学”是一听就明白的,“艺术教育”相对让人觉得陌生。杨澜说:“艺术教育对中产家庭的孩子来说只不过是所谓的素质教育,但对贫穷和相对缺少机会的青少年来说,它意味着情感和人格健康发育的机会,以及再次融入社会的机会。”在工读学院,阳光公益基金针对所谓的问题少年举办芭蕾舞培训,针对打工子弟举办流动青少年艺术教育项目。

杨澜相信美能引出善。她认为学会审美,就知道离丑的东西远一点。有一个孩子,家住火车道边上,火车几分钟过一趟,整个屋子都发抖,充满了震耳欲聋的噪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孩子爱上了弹吉他。他买不起吉他,通过阳光公益基金的少年艺术团和吉他班,他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吉他。杨澜记得,那把吉他是歌手艾敬送给他的。

他父亲是拉板车的,母亲是卖菜的。他的父亲对阳光公益基金的工作人员说:“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孩子拉着他坐下,用吉他给他唱了一首歌,当时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孩子自己也说,他之前不说话,很闭塞,因为生活的压力太过沉重。如今,这个孩子非常开朗,也愿意跟别人交流。他通过吉他唱自己喜欢的歌,还能够跟父母表达他的情感。这一切让杨澜挺感动的。

杨澜觉得一个人的见识非常重要。她了解到美国有一个舞蹈项目,致力于帮助生活在贫民区的孩子学舞蹈。经过几十年的跟踪调查,发现这些练过舞蹈的孩子后来在社会融入、与人交往、自信心方面都显著高于其他人。

千万别以为这是灵魂拯救,这不是拯救。杨澜说:“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不需要谁去说教什么,不需要谁去拯救什么,大家需要的只是一次机会。这些孩子的心灵本来就需要,你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成长了。今年我们想推广艺术教室的模式,我希望慈善和公益是可推广、可评估、可持续的,不是说钱捐出来撒下去这件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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