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古玩收藏行话龙门阵

各行各业都有自身的常用行话和口语，古玩行也不例外。笔者通过几年与古玩商们的交往，对成都地区古玩业内的行话有了一定的了解，现仅就所见所闻，作以介绍。

听水响：指在古玩商或收藏者之间对某一件或某一类古玩进行议价、买卖或交流时的价格被第三方知晓，第三方则被称为在听水响，实际就是了解价格。

听水响可以有效地了解到古玩的行情，因之在购古玩时不会在价格上吃亏。也正因为这样，一些古玩商则利用收藏者喜欢听水响的心理进行欺诈。在欺诈过程中一般都用假货、赝品进行，但也有少部分用老货的。

笔者在古玩市场就亲眼看见这样一件事：一名摆地摊的古玩商贩正在与一男子就一对青花山水杯讨价还价，声音较大，该男子只给800元，而古玩商贩死活要1000元，结果未成交，男子离去。而正好一名收藏者看见此幕，上前问价。古玩商贩见此人有购买意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表示可以以800元价格转让，并且还称刚刚有人给了800元没有卖，让收藏者有捡到了便宜的感觉，收藏者付钱以后满意离开。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古玩商贩和那名男子在一古玩商铺内“总结”刚才成功操作的“经验”，并且还听到他们说，近段时间听水响的人有点多，这个方法用起还可以，赚钱也快。实际上青花山水杯是假货，其价格就值几十元。他们就是利用了收藏者听水响的心理。

开门：是指一目了然的真品，一眼就认出来是老东西，也有人称之为一眼货。这是行家们都爱用的一个侧。对于古玩商家来说，开门的古玩流通性比较好，如果不是因为价格原因，出手是比较容易的。不开门的古玩，辨认起来就有一定的难度，出手不是很容易，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开门的古玩才有捡漏的可能。

收藏家钟老师特别喜爱瓷器收藏，有次在某郊县一古玩店内，看见一个青花缠枝花碗，看上去是明代的风格，釉光“新”“亮”，东西很不开门。老钟看了很久还是不敢下手，心想这家店是专卖新货的，可能这碗有点悬。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碗又有真品特征，于是壮胆问了一下价，店主说要2000元。老钟想如果是真品应值几万元，如果是假货，只值100元，况且这碗放在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其他懂行的人为什么也不买呢?老钟再次犹豫了，想了很久，但还是没有买。走在路上，老钟思想斗争很激烈。最后又转回去，以1800元的价格买下了。回到家后，立即找了几个藏友鉴赏，藏友们都说老钟买到了高仿品。老钟不服气，又找了几个古玩商看，也都说东西“不开门”。有次机会，故宫博物院的专家组到蓉，老钟找到专家们请求予以鉴定。经鉴定定为明代官窑青花缠枝碗，并出具了鉴定证书，还说这碗存世量稀少，当年就非常少见。老钟现在逛古玩市场只看不“开门”的东西了。

穿多客(打乡人或乡脚杆)：指懂得一点古玩常识到农村收旧货或古董的人。穿乡客有的步行，有的骑自行车，有的骑摩托车，也有的是乘坐长途客车到异地后再步行到农村的。在收货的过程中边走边喊，喊的内容比较顺口，比如“有小钱、铜钱、银元、戒指、玉圈、旧瓷器、旧家具拿来卖”等。后来改用喊话器，把吆喝录到喊话器进行循环播放。

老李是一个古玩商家，也打过乡，他告诉我穿乡客经常在农村东奔西跑收货，近则几十公里，远则几百公里，不一定每天都能收到货，有时跑一天竟空手而归，特别是夏天和冬天，更是苦不堪言。

之所以有很多穿乡客愿意打乡，是因为在打乡的过程中，极有可能以几元、几十元的价格买到超过其价格几十倍、上百倍的古玩，这就是其吸引力所在。与笔者相识的一位穿乡客多年前打乡时，曾以40元的价格收得一只康熙斗彩人物碗，当时就有人出价3万元收购。

穿乡客必须有非常丰富的古玩常识和收购经验。需要收购的旧货和老货纷繁复杂、种类繁多，如果经验和知识不丰富，极有可能收到新货或者经济价值不高的老货，造成经济损失。

杀猪：就是备好假货或赝品，卖给不懂古玩的人；把购买了假货或赝品的人称之为“猪”。“杀猪”之前要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首先是先把某类假货或赝品放到农民家、古墓或收藏家家中；第二步是找买主(古玩商或收藏者)；第三步就开始吹嘘在某某地方看到了一件好货，价格也不高等等；如果你有兴趣就开始第四步，带你前往放假货或赝品的地方，并且继续吹嘘。如果你的鉴别水平不高，就极有可能被当成“猪”而被宰。

安炸弹：是指准备好假货或赝品，放在农民家里或者是古墓中，也有放在古玩商或收藏家家中的(这种情况比较少)，等待收旧货或购买古玩的人主动前往购买。行内把这种行为称之为“安炸弹”。

“杀猪”和“安炸弹”是有区别的，虽然都是指买似货或赝品，但“杀猪”的针对性要强一些，主要是针对识假眼力差的人，而“安炸弹”针对的人要广泛一些，并且相对还要被动一些，如同守株待兔。

我刚开始收藏时，就被“杀”过多次。一次是在两年前，通过一个搞收藏的朋友认识了一位古玩“串串”(不开店铺的小古玩商贩)，这“串串”看上去很和善，也热情，常常找我聊古玩方面的事。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有户农民家里有一个明代青花香炉，品相完好，价格也不高，问我想要不。我当即开车和他前往，在农户家中见到了那个香炉，农民要价3000元，我心想要是真的价格应该在8000元左右，自己以为捡到漏了。于是慌慌张张地看了一下，生怕农户反悔，觉得没问题，给了钱就急忙走了。过了两天几个朋友到家里来玩，我得意地拿给朋友鉴赏，朋友们看后都说是假货，我还不相信，后经一专家确认后，自己才知道又被当成“猪”“杀”了。

撕路子(或买路子)：指古玩商对你的某一件或多件旧货、老货、古董有意以高出市场价格购买，其实质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买其他你不懂价格的古玩，从中捡你的漏，在行内称之为撕路子。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二：一是古玩商经常和穿乡客打交道，穿乡客如果觉得古玩商出不起钱，就不给你看东西，你也捡不到漏；如果你的价格给得高，才能有东西看，才有机会捡漏，所以古玩商必须给以高价才行，特别是第一次和穿乡客们打交道，更要这样。何况古玩商和古玩商之间也还有价格竞争，所以高价购买一些超出市场价格的古玩也时有发生；二是如果穿乡客们认同古玩商价格给得高，就愿意和你打交道，在频繁的交往中，有时候古玩商就有机会捡到穿乡客的漏，从中获得高额利润。

“汪眼镜”是古玩行的一名资深商家，曾经以这种方式发了一笔小财。这个人非常精明，每次到他熟悉的穿乡客那里收货时，对普通的、价值不高的古玩，开给的购买价一般都比其他收货的人高，穿乡客会因此把所有收到的东西拿给他选购。有一次，“汪眼镜”到一个穿乡客家中，穿乡客拿出了一些极不值钱的瓷器，要价还有点高，“汪眼镜”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 买下了。过了一个多月，“汪眼镜”再次来到这位穿乡客家中，穿乡客就拿出10多幅民国字画，要价3000元，“汪眼镜”打开字画粗略地看了一下，立即就把钱给了。隔了几天就听“汪眼镜”讲，其中一幅画就卖了1万多元。这就是撕路子的优势。

耍“活”的：指在共同认可某一件古玩价值的基础上，古玩商之间进行不支付现金的一种交易形式。一般情况耍“活”的古玩要比直接支付现金的价值略高一点，比如一只花瓶支付现金价值是1万元，而耍“活”的则要收1.1万元左右，这是古玩行内的一个规矩。

能够“耍‘活’的”的古玩商，在行内都是相当讲诚信的人，不然别人是不会放心地把古玩交给你的。它的优点是不占用自己的资金，仅从其他古玩商那里调货，获得利润。

但是耍“活”的古玩也有相当大的风险，如果在此期间古玩发生破损、丢失、被盗等问题，都要按照事先约定的价格进行赔偿，所以耍“活”的古玩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记得多年前，小古玩商贩“王串串”自己没有开铺子，入行时，“耍‘活’的”自己就吃过亏。一个买主找“王串串”买一对豆青花鸟坛，要求原对子、原盖子，并且完整无伤，价格高于市场价都行。“王串串”手上没有，又不愿意放过赚钱的机会，就找另外商家的一对豆青花鸟坛耍“活”的，约定价2000元。刚刚拿到买主家中，不小心将其中一只花鸟坛的盖子打碎了，这下买主不买了，商家那边也退不了，“王串串”只好自己拿了2000元给商家。实际这对豆青花鸟坛市场价就值1600元左右。

撵关(上关)：指某一件或多件古玩由两个以上古玩买家共同承担购买的资金、风险和盈利。它是古玩商之间合作的一种方式。产生这种方式的原因有三：一是可以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因为在购买价格高的古玩时，一个古玩商的实力不够，这就需要其他的商家出资，如其他商家认可这一古玩的价格时，就可以撵关；二是古玩商们常常结伙到外地购买古玩，由于古玩商们水平参差不齐，遇到的古玩类型和认识程度也不同，如果到外地有人赚钱有人蚀本，势必影响关系，所以为了公平，只要是一起到外地购买的所有古玩一律撵关，利益均沾，风险共担，三是古玩行业门类复杂，并且是一个高风险行业，一旦买假将会血本无归。所以在购买自己不认识或不清楚价格的古玩时，就可以邀请其他的人“会诊”，并且“撵关”，从而降低风险。

“撵干关”同“撵关”内容基本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只由一家或多家商家出资，未出资的商家称为撵干干关，但是盈利和风险也是共同承担。“下关”是指某一件或多仆古玩由两个以上古玩商家共同购得后，其中有一方或几方不愿意共同承担风险和享受盈利，在征得其他商家同意后可以撤除资金。

我第一次撵关是和老李一起到新都的一位收藏家里玩时，这位收藏家有两个邛窑点彩四系小罐想转让，问我们要不要。老李当即同意看了东西再说。收藏家将小罐递到老李手中，并报价1000元，老李说这价格还可以要，便问我想不想撵关。当时我不懂高古瓷，更不懂邛窑的点彩小罐的价格，心想，第一次和老李出来，就相信他一次，于是壮起胆子拿了500元给他，他也拿了500元出来，凑成1000元给了收藏家。没过几天，老李给我打电话，说邛窑的点彩小罐已经卖了2000元，让我来拿走本利1000元。

一枪拷：是指多件古玩由一人或多人一次性用现金购买。一枪拷的古玩一般只在古玩商之间，或古玩商和收藏家之间进行交易，很少有在收藏家和收藏家之间进行的。古玩商在准备购买需要一枪拷的古玩时，先是进行打价，要有相当的利润空间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前段时间，有一位收藏家要搬家，想把原来收藏价值不高的瓷器清理一些，于是打电话找到老李收购，老李当即同意，并叫我一起去帮忙，说东西肯定有点多，开车去装方便点。我和老李到了收藏家家中，就看见书房中果然堆了许多帽筒、瓷坛、瓷盘、花瓶等瓷器，但都多少有一些伤。老李觉得要价有点高，没有钱赚，欲放弃。突然老李看见了一只青花笔筒和一对青花小杯，一问价，两样才500元。老李心里一下就兴奋了，但在表情上没有一点儿流露，于是向收藏家“述苦”，说古玩生意如何不好做，你要价又高等等。过了一会儿，老李又开始问其他古玩的价格，给每件古玩讲价。最后老李说，逐个算太麻烦了，干脆一枪拷，全部卖给我，价格2000元，不行就算了。收藏家想了半天，同意了。路上，老李说今天收获还不错，就青花笔筒和小杯价格都不止2000元，赚了钱给你一点辛苦费。我就问，你为什么不直接买青花笔筒和小杯，其他的东西价值不高，你可以不要嘛。老李说，如果只买这两件器物就太明显了，会使卖家觉得我是来“逮”他的，人家本身是想清理这些东西，一枪拷他肯定也愿意，另外，我还算了一下剩余的东西的价值，也差不多可把本钱收回来。

洗澡：指某件古玩买入和卖出的价格相同。这是古玩行内经常发生的情况。一些小古玩商贩由于估价不当，收了价格较高的古玩，一直无法出手，但他们又急需资金周转，所以就会按买入时的价格卖出。这是收藏者购买古玩比较好的一个时机。

只要是老货，放在家里捂一捂，一般会增值。但我却遇到在家捂了几年的老货一分钱不增值的情况。那是几年前以480元的价格购买了一个青花铁口釉香炉，釉面油润，发色艳丽，比较漂亮，但随着鉴赏水平的不断提高，现在看到这香炉就相当粗了，于是就想把它卖掉，同时也想赚点钱。我向一位做古玩的朋友说明了意图。他说，这香炉想现在赚钱的可能性不大，因你前几年就买得相当贵了，最大限度就是“洗澡”，以买价卖出，搞不好还要蚀本。我心想香炉是老东西，放了几年不但没有增值，可能还会蚀本，再加上这几年的利息计算，真划不来。再想一下，只当交学费了，把资金变现，好买其他的东西收藏。最后这个香炉硬是只卖了480元，这是第一次在古玩行中“洗澡”。

簸箩货：指非常普通的、没有收藏价值的老货、旧货或是经济价值不高或有伤残的古玩。

万丈高楼从地起，收藏和鉴赏也是要从最基础学起。我的两位喜爱瓷器的藏友就是例子。藏友甲经济条件比较好，刚开始搞收藏热情很高，在财力上很舍得投入，定位也较高，不想买簸箩货，又不对瓷器及其发展进行深入研究，急功近利，尽想在短时间内收到“珍宝”。搞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成果不大，并且屡屡买到赝品，最后失去了兴趣，脱离了收藏队伍。藏友乙则先购买一些簸箩货瓷器和瓷片，长期沉浸于研究之中，细心观摩、学习和总结，并向有经验者虚心求教，逐渐有所长进，不仅水平明显提高，并且还从收藏中获利不少。

放飞：指本来有机会购买到有一定的利润空间的古玩，因各种原因没有买下来。

“眼镜蛇”老汤是在古玩市场开设商铺较早的收藏家，刚搞收藏时，就“放飞” 了一对红楼梦瓷坛。“眼镜蛇”的称号是行内的人给他取的，原因是老汤眼睛非常“毒”，看东西一看一个准，并且价格拿得也很稳。但老汤自己讲有时候也有“放飞”的情况。多年前的一个夏天，老汤到彭州市的一位收藏家家里去玩，看见一对公兴昌的红楼梦瓷坛，品相一流，原对原盖，没有一点毛病，就问是不是可以转让，收藏家说可以，开价4000元。老汤一听吓了一跳，当时一对红楼梦瓷坛一般就卖2000多元，一下子高出这么多。但这对红楼梦瓷坛的确是民国瓷器的精品，想了很久，老汤还是不敢要，放弃了。现在这种品相的红楼梦瓷坛价格都在万元以上了。所以老汤常常后悔，自己当时胆子要是大点，就不会“放飞”这对瓷坛了。

还有一次，老汤在一位穿乡客家中看到了一双黄杨木雕的绣花鞋，非常精致，雕工上乘，品相完美，极少看见，当时穿乡客要价1000元，老汤嫌价格高，只给了600元，穿乡客没有卖。过了几个月，老汤在一位认识的古玩商铺内发现了这对绣花鞋，一问价格，古玩商铺的老板是以4000元的价格从穿乡客那里买的，气得老汤直跺脚，又“放飞”了一件能赚钱的东西。

打硬仗：就是购买古玩价格高的意思。

马三哥是古玩行中最爱跑的商家之一，对各类古玩的综合鉴赏水平比较高，经常跑到川内各地收古董(只精通某一类古董的商家是不敢到处跑的)，甚至还常常跑到云南、贵州、陕西、重庆等周边省、市去。前段时间，他在与我们聊天时讲，现在好一点的东西价格就高，想买下就只能硬着头皮“打硬仗”，不然你就买不到，你如果不要，别人就买了，不像原来买“相因”(便宜)了，看嘛，前几天才买了一件朱砂天球瓶，15000元，现在想拿出来赚钱都不行，价格太硬了，只有放到明年看能不能赚点钱。

跳：相当于街面上有些商场出现的跳楼处理、清仓甩卖的意思，就是低于购买价卖出。资金小的小古玩商贩经常会这样做。他们因为资金小，购买的古玩一旦赚不到钱，就要开始“跳”，把资金置换出来，去购买其他可以赚饯的古玩。资金大的古玩商家一般不会这样做，他们即使买贵了，也不会跳，因为资金的积压对他们的经营影响不大。另一种就是一些收藏家对收藏的某些古玩不喜欢后，常常以低于购买的价格卖出，变现后用于购买喜爱的古玩。

但古玩行中的“跳”与商场的“跳楼”是有区别的，针对不同的人，古玩“跳”的程度也不一样，甚至还有可能赚钱。小古玩商贩“王串串”曾在乡下收到一个同治粉彩人物鼓钉洗，价格是800元，当他拿到送仙桥古玩市场卖的时候，很多买家只给600元，劝他“跳”200元算了，使他很郁闷。“跳”呢，觉得划不着，辛辛苦苦收来，不但赚不到钱还要赊200元。不“跳”呢，资金又紧张，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跳”。过了几个星期，有一个商家找到“王串串”，问人物鼓钉洗还在不在。“王串串”说前几天有个收藏家到他家里去，一眼就看上它了，开价1000元，价都没有还就买了，幸好那天在市场上我没有“跳”。

逮机：就是抓住机会，往往是指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购买到价值较高的古玩，并且利润空间大。

老范是资深古玩商家，已有20余年经营史；小黄则是刚刚进入收藏队伍一年多的新手，二人在古玩行内是师徒关系。老范常常带着小黄到送仙桥古玩市场逛，向小黄揭露瓷器伪品特征，传授鉴赏经验。经过了一年多的学习，小黄的鉴赏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

有一次，小黄听说一个穿乡客收到了一只20厘米高的浅绛彩人物尊，胎、釉、画一流，并且画出自一位小名家，要价5000元。小黄心想，浅绛彩是我的强项，如果按此价买到还可赚两三千元，同时还会博得师傅夸奖，于是只身前往穿乡客的家中。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4500元的价格成交。小黄回来后拿给老范看，老范一看，脸色不对了，问多少钱买的。老范听完后批评小黄，你进入收藏才两年多时间，你就以为凭现在的水平可以出去“逮”人家了，其实人家水平比你高，你不是去“逮机”，你是去“逮蛇”，你反被人家“逮”了。这尊是赝品。小黄无言以对，后悔自己利益熏心。

唱：就是宣扬吹嘘的意思。古玩行有三分货、七分唱之说，有唱假货是真货的，有唱簸箩货是珍品的，也有唱人家的水平不高，只有他水平高的。但最终目的就是把你脑壳吹昏，使你花钱买东西。

唱的确非常重要，唱功的好和坏直接关系到利润的多少。老林是行内公认唱功最好的，不管你是不是熟人，只要一走进他的铺子，就开始跟你唱他的古玩工艺价值、历史价值如何之高，让你觉得不买他的东西是一种损失。笔者刚搞收藏一年多就被他唱进去一回。那天我到送仙桥逛，无意中走进了他的商铺(那个时候跟他不熟悉)，老林热情地向我介绍他的古玩，他敏锐地发现我比较喜欢一个清代的青花山水杯，于是就向我介绍这杯子的各种优点，说它是青花发色艳丽，造型优美，画功流畅，完整无伤，尤其对刚搞古玩收藏的人既是标本又可增值、保值，还可从这个杯子研究出当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情况。最后说已有一个内行今天下午来看货，已经有购买的意向了。说得我急忙花了700元买下。一年后，随着我自身水平的提高，觉得这个杯子胎质粗，口沿也是椭圆形的，想转让，现在就是500元也卖不出去。

特殊的价格表述：在行内，对古玩价格上也有特殊的语言表述，如一张钞票，说1毛其实质是10元的意思，如果是1块，其意思就是100元，如果是10块，其意思就是1000元；上万元表述就要多一些了，有说几个数的、有说几砣的等等。

几年前，我刚刚爱好上古玩时，到送仙桥古玩市场逛，想买些瓷器，可是自己又不敢买，因为怕买到赝品，所以一直在市场中转，不敢下手。突然在一地摊发现了一件开门的清代青花盘，非常漂亮，就问了价格，商贩告诉我5块，我心想5块钱，我捡到漏啦?于是立即递上5元人民币，商贩非常惊讶，说道，你耍我不懂，是五百。我连连道歉，说自己不懂这样的价格表述，周围的人也都在笑我，整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