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韵湖风牡丹江

时间:2022-09-26 12:47:05

雪韵湖风牡丹江

如果说雪展示出牡丹江的风貌,那么水就涌动着牡丹江的灵气了。水是融化的雪,雪是凝结的水。镜泊湖的身影,就这样走进了我们的视线。

这是旷世的断裂,这是奇异的力的展示,这是巨大的激情的火柱,从大地胸膛里喷发燃烧后遗留的狭长而弥深的伤口。这就是我国最大的高山堰塞湖,是火山喷发熔岩阻塞河道而形成的湖泊,因湖面水平如镜,故得名镜泊湖。

一到隆冬雪就贯穿了整个牡丹江。

雪的轻盈灵动,看不出它是从何处飘来,又向何处飘去。关于冬天,关于雪,大师们的描写已烂熟于心。当我们今天再仔细辨认它时,也只是看到一些玉砌的树木,一些玉砌的村庄,再就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白色的苍茫。

每个来到雪乡的人,从苍茫中走来,抬起头又是满眼的苍茫。雪乡的雪,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雪,是倾倒,是覆盖,是漫山遍野,是浩浩荡荡,是铺天盖地。雪乡的山,是绵延的,绵延的松林,披着雪衣,戴着雪帽,打着雪围巾。深青的松,洁白的雪,黑与白,延伸,去了远方。房屋呢?原本以为这里没有房屋,但是黑漆的院门,偶尔闪出的错落的木栅栏,门角上闪亮的红灯笼,都在讲述雪乡人的生活和日子。

房子哪里去了?房子在雪下。院子哪里去了?院子在雪下。不仅是覆盖,简直就是堆叠,挤压,霸占,小村庄全军覆没了。雪统领了这里,雪封存了这里。雪用它厚厚的宽大无边的手掌,紧紧攥住了小村庄,把它挤压在拳头里,指缝间,不能呼吸。在雪的巨掌里,屋顶不见了,房檐不见了,墙角上挂的簸箕不见了,窗棂上那一串串老玉米和红辣椒不见了,那把竖起的爬阁楼的梯子也不见了。路不见了,树桩不见了,电线也不见了。于是,一条条一檩檩,雪成了屋顶,成了房檐,成了墙角的簸箕,成了窗棂边上的老玉米和红辣椒,成了爬阁楼的梯子。雪成了路,成了树桩,成了电线。总之,雪成了方形,成了圆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在雪乡,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是雪的形状。

这就是雪乡,是牡丹江市管辖的大海林林业局双峰林场的中国雪乡。这不是牡丹江人自封的。经国家专业部门测试,此处是全国每年降雪量最大的地区。这里由于受山区小气候的偏爱,每年10月份就开始瑞雪飘飞,冬季积雪厚度可达2米多深,而且雪质优良,雪量丰厚,景观奇幻。拥着层层叠叠的积雪,百余户的居民区犹如一座连绵起伏的雪屋。随物具形,在风力的作用下,房舍上的积雪可达1米多厚,其形状好似奔马、卧兔、神龟、巨蘑等等,千姿百态,仿佛是天上的朵朵白云飘落。1999年,雪乡建成一个初级滑雪场。长450米、宽50米的滑雪道上,衣着鲜艳的滑雪者,飞驰于林海雪原之间,和着雪的神韵,幻化无穷。

雪乡没有街灯,只有苍茫的白,夜色的黑和灯笼的红。红红的圆灯笼,是最传统的样子,点亮的时候,像扑闪闪的眼睛眨呀眨的,把人们带到小时候提着灯笼过年的日子里。红红的灯笼,挂在门边,挂在檐下,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一串。挂在门边的灯笼,映照着黑漆斑驳的大门,门衬亮了灯笼,灯笼照亮了门,平和宁静。挂在檐下的灯笼,就映照了檐上的雪。因为雪太厚太多了,大堆大堆的雪汇聚在一起,从檐上垂下来,把灯笼挤歪了,挤斜了,也挤出了雪乡的一串串脚印和清脆的笑声……

多少年了,雪就这样不停地拍打着这些树木和村庄,就像祖母一次次拍打着儿孙们的一个又一个梦境。这里的树木和村庄,也因为有了这样的雪,才显得踏实,沉稳,不至于在没有雪的日子里迷失了方向。

瑞雪兆丰年。雪乡人的艰难困苦已经成了过往,现在的雪乡人是幸福的。过去,雪乡人赶着马爬犁去狩猎,现在他们和大自然和睦相处,他们敞开透明的胸怀,笑迎八方来客。尤其是中国港澳台的亲人和新马泰的宾客到这里来赏雪、戏雪、醉卧雪乡……雪是他们生命的源泉和情感的源泉,雪塑造了他们的性格,雪陶冶了他们的情操。他们正以一种全新的理念与雪对话。雪,是上苍的语言。雪,就是这里的快乐和安康。

雪乡从初冬冰花乍放的清晰到早春雾凇涓流的婉约,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雪的神韵。那么,在茫茫的林海雪原中,有一座神秘的山岭一定在诱惑着你,一本书,一部电影,一个样板戏,无不在加深着这种神秘。

那座山岭原本不叫那个名字,因为有人写了一本书,它便与一个土匪和一个英雄的名字连在一起,成为一座传奇式的山岭。

其实,随着匪首就擒和英雄队伍的凯旋,那座山岭便在故事发生的那个大雪的早晨坍塌了。然而,那座山岭又永远地耸立着,成为一个见证,一个注脚。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土匪充斥了东北,人们在提到东北的时候,总会在那一望无际中,看到一张张野性的布满杀机的脸。于是,你总是被那个悠长的阴影笼罩着,并产生联想。

威虎山,位于黑龙江省海林市以北40公里处,距牡丹江市区的三道关仅一山之隔。深山老林原为惯匪“座山雕”的巢穴。1947年春,中国人民侦察兵小分队进山剿匪,英雄侦察员杨子荣深入敌巢,小分队最后以少胜多,智歼全部匪徒。1967年发现和确定该无名高地为当年座山雕的巢穴遗址后,开始进行保护和建设,并将“威虎山”三个字刻在山顶岩石上。这是坐落在史料上的威虎山。

其实,它只是很远,却并不高峻。一条长长的山沟,两侧如壁的山岭,使它更像一个宅院。在半山腰的平坦处,有一个支离破碎的窝棚,附近有一眼静静的山泉。这就是小说中的威虎厅,不过是一个地窨子,因为有了那本书,才有了这个窝棚,才有了后来的石碑。

一本书,一个传奇,使一座普通的山岭变得神秘莫测,变得神采飞扬。

现在,让我们在山岭上坐一会儿,让我们靠近那段历史的衣角坐一会儿。四周静极了,群山像一幅巨大的白描山水画,悬挂在面前。到处是皑皑的白雪,是那翻飞的云雾分隔出了远峰近岭的层次。风越刮越大,云雾越来越浓,飞腾翻滚着。当你感到脸被针刺般疼痛时,才知道下雪了,是那种狂暴的雪,搅得漫天寒彻。在遍山丛密的秃枝之间,划出一条曲曲折折的白线,那是一条山路,是崇山之中唯一的一条山路。说不清通向多高,通向多深,只觉得神秘而怪异。或许,杨子荣就是从这条山路,走进深山老林,而后捣毁匪巢的吧。

在中国东北的山岭里,座山雕是一个符号,一个代名词。在近代史上,他们盘踞了东北,让东北有了一个独特的盛产土匪的时代,土匪居然成了许多男人的人生理想和英雄情结。东北作家萧军的小说里曾写过一种奇异的风俗――养儿当土匪。南方出身的林语堂在《中国人》里则下过这样的定义:南方人是商人,北方人是强盗。

北方人常常以粗犷、豪爽自居。其实,在北方人大声说话、大口喝酒的背后,还有一点点匪气在里面。南方的一位作家朋友来牡丹江做客,夜晚走在街道上,会很关切地询问:“不会遇上打劫的吧?”这当然与东北曾经盛产土匪和土匪的传说是分不开的。

真正的东北人,表面热情,内心持重,一些人的嗓音里还有一种金属的亮色。东北人如虎,凛冽豪壮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匪气,张狂野性的后面,还藏有一份矜持和稳健。

如果说雪是牡丹江的风貌,那么水就是牡丹江的灵气了。水是融化的雪,雪是凝结的水。镜泊湖的身影,就这样走进了我们的视线。

这是旷世的断裂,这是奇异的力的展示,这是巨大的激情的火柱,从大地胸膛里喷发燃烧后遗留的狭长而弥深的伤口。这就是我国最大的高山堰塞湖,是火山喷发熔岩阻塞河道而形成的湖泊,因湖面水平如镜,故得名镜泊湖。

在四野阒然之时,一个个孤独的徘徊者和各怀心事的芸芸众生,走在被湖的舌头舔湿的湖畔小径上,让自己的灵魂尽情浸染大自然的生命气息,并深深悟得大自然就是人类的根基,就是人类的来路。

急湍的吊水楼瀑布,像生命的马群,嘶鸣着一头扑下深潭,溅起无数传说和雪白的赞叹。地下森林,似乎还留有喷吐火舌的火网的碎片,那永远是顽强和抗争的痕迹。鹿苑岛上,群鹿的鸣叫,隔着大片的水,从岛的深处明亮地升起,把人们美好的向往举上天空。抱月湾的一湾湖水,出于亲情,紧紧抱住月轮。这爱的形式,因月的纯情而簇新,而启示所有懂得爱的生命。渤海国的遗址上,没有了龙椅的更迭,也没有了君王发配罪臣来此的旨意,但它的盛盛衰衰仍给人留下许多联想和千古之谜。

我们是后之来者,在命运的中途点,见到了你,镜泊湖。我们的眉睫低垂着,低垂是为了一颗心高悬着。心之高悬,就是为了寻找,寻找那野云孤飞、去留无痕的清雅,寻找那雨在画中、风来八面的曼妙,寻找那奇中出奇、秀中藏秀的奥秘,寻找那天也无尽、地也无穷的邈远……镜泊湖,你用你的清纯和天真,呼唤人们的灵魂和血液。人们走近你,面对你动情的眼眸,想象你爱的永恒。

镜泊湖,立于你的面前,认识你的姿态,你始终把自己的痛苦和疼痛深深地压在心底。你挣扎过的时间和日子里,有一道伤口在低语。伤口里有风,有雨,有石头,有黑夜,有烟尘,有人类杂乱无章的脚印和随手丢下的肮脏无比的废弃物…… 你被践踏的声音尚未过去,你对文明和绿色的呼唤尚未停止,你只能在沉静中把欲望竭力扎向大地深处。最强烈的欲望是无声的,最剧烈的疼痛是沉默的。你把那些姿态漫不经心而又顽固地展成一片风景,让走进你的人们,除去万虑,心如止水……

雪,维系了北方人不变的情怀,塑造了北方人坚毅的性格。时代的变迁,就隐藏在雪落雪融之中。走在雪地上,艰难却快乐。奔放,温婉,含蓄,坦荡,这是冰雪的表情,也是雪乡人的表情。人,一直是生生不息的雪乡的灵魂。英雄剿匪的故事走远了以后,心底的情感天长地久。我们的英雄走远了,远在季节之外,远在你我之外,但我们还是轻轻地来,又悄悄地离开。

我们打牡丹江走过,牡丹江水惊鸿一瞥,向世人讲述了这片土地的悲欢离合,日升日落。牡丹江,那曾是多少人出发的借口,又是多少人归来的理由。你走的时候,她默默无言,却也从不阻拦。你踏上牡丹江的时候,她已在默默迎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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