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宏观经济政策目标与重点

时间:2022-09-25 02:49:41

当前宏观经济政策目标与重点

一、经济增长阶段转换背景下的宏观政策选择

今年一季度,GDP同比增长8.1%,比去年同期和四季度分别下降1.6和0.8个百分点。1-5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10.7%,其中4、5月份增速已回落至10%以下。从GDP季度累计同比增长看,本轮经济回调始于2010年二季度,到今年一季度已经持续了8个季度,这是我国自1992年开始该项指标以来,回调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超过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时6个季度的回调期。从发展趋势看,欧盟内部防火墙尚未有效建立,任何负面消息都可能引发市场波动,欧债危机可能多次反复,并将对世界经济产生影响和冲击。随着住宅销售下降和新竣工项目投放增长,国内房地产库存将达到峰值,前期房地产企业通过信托渠道获取的资金,还款期也将集中到来,房地产企业特别是中小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链更趋紧张,房地产投资增长短期内将延续回落态势。用近年来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与GDP之间的关系推算,4、5月份工业增加值增幅对应的GDP增长仅为7%左右。在2001-2010年的十年间,我国经济年平均增长10.5%。当前的经济增速明显偏离了过去十年的平均水平。

欧债危机恶化、世界经济和贸易增长放缓、国内房地产市场进入调整阶段等,导致我国短期需求明显收缩,这是当前经济增长面临下行压力的主要原因。但同时也要看到,在经过了三十多年国民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之后,支撑经济增长的基础性条件发生变化,我国中长期潜在经济增长趋于下降。当前经济增长持续回落、明显偏离过去的平均增速,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我国经济增长从过去的高速增长阶段向中速增长阶段的转换。在1978-2010年的32年间,我国经济年平均增长9.9%,被国际社会誉为“中国经济奇迹”。在经过了三十余年的高速增长后,我国经济基本面正在发生变化。主要表现为:快速的人口老龄化或未富先老;劳动力供求关系从供过于求转变为供求基本平衡和低端劳动力的短缺、工资快速上涨;技术引进、消化、吸收的空间缩小;基础设施投资的潜力和空间下降;区域增长格局发生变化,东部发达地区经济增长明显回落等。从2011年各省、市、区经济增长速度排位情况看,重庆、四川、贵州、内蒙、陕西等西部省市区位居前列,而东部发达地区的北京、上海、浙江、广东、山东、江苏分列倒数1-6位。

从国际比较看,经济增速逐步下降,符合追赶型、压缩式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日本、韩国、德国在相似发展阶段曾经出现过经济增长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与之相比,我国是一个发展极不平衡的大国。2010年贵州省的人均GDP仅相当于上海市的17.7%,我国经济增长的潜力依然较大。2011年,城镇化率仅为51.27%,比上年提高1.32个百分点,城镇化提升的空间仍然广阔。在东部沿海地区率先达到增速下降的收入窗口的同时,广大的中、西部地区收入水平较低,正处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推进阶段。我国有条件把经济增速的降幅控制在20%-30%,从而在中长期保持7%-8%的中速增长。

经济增长阶段的转换,表面上看是增长速度的调整,实质上则是经济结构、增长动力和发展方式的转变。从日本、韩国的经验看,一旦潜在增长率下台阶,扩张性政策并不能拉高增长速度,反而会推动经济泡沫化,积累新的风险。同时也要看到,增长阶段转换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宏观环境,宏观政策也需要适时适度调整,防止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短期内增速过快下滑。从中长期看,保持经济持续增长,已经不是短期宏观经济政策和外延式增长所能解决的,必须从体制、机制等方面入手,通过改革的实质性推进,在有效防控风险的同时,加快我国增长动力从要素投入为主向创新驱动为主的转变。因此,在增长阶段转换的背景下,宏观需求政策应着力促进国民经济在与增长阶段转换相适应的轨道上平稳运行,同时重视改革导向的供给政策,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取得实质性进展,应当成为今后较长一个时期宏观政策的重要取向。

二、确立稳增长、稳效益、防风险的宏观调控基本思路

长期以来,我国人口众多、就业压力大,宏观经济政策强调保增长,其实就是保就业,而保就业就是保稳定。近年来,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速度明显下降,“民工荒”、“招工难”也反映了劳动力供求格局正在发生转变,就业压力有所减轻,宏观经济政策为保就业而保增长的压力明显缓解。因此,从经济增长与就业、社会稳定的关系看,短期宏观调控应放弃高增长目标,容忍经济增长的适度回落,并引导经济增速逐步回归到中长期潜在增长率水平。显然,今年经济增长预期目标下调为7.5%是合适的。同时,从处理好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与调整经济结构、管理通胀预期的关系看,经济增速适度回落,有利于抑制需求过度扩张和短缺而引起的通胀,有利于增强需求约束,促进行业兼并重组和优胜劣汰,加快结构调整步伐和发展方式转变,也有利于逐步与“十二五”规划确定的7%的经济增长预期目标相衔接。

需要注意的问题是,从近期和以往较长时期的经验看,经济增速下降,将直接影响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并可能引发一系列风险。在现有增长模式下,我国企业具有典型的“速度效益型”特征,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速度与规模。在经营方式和盈利模式未能根本转变之前,一旦短期内增速明显回落,企业效益也会相应下滑,并将波及到财政收入和金融资产质量,从而引发系统性财政、金融风险。在亚洲金融危机和国际金融危机爆发时,伴随着经济增速短期内过快下滑,都出现过中央和地方财政收入、企业效益大幅度下降的情况。今年1-5月份,全国财政收入和税收收入分别增长12.7%和9.4%,增幅比上年同期回落19.3和21.4个百分点。其中,5月份全国财政收入和税收收入扣除不可比因素后分别仅增长5%和4%左右。1-4月份,工业企业利润同比下降1.6%,亏损企业亏损额同比增长78.2%。显然,这种状况如果不能及时扭转,可能出现增速回落——效益滑坡——过度悲观预期——生产和投资收缩——增速下降的恶性循环。实际上,在高速增长阶段,各种矛盾和风险往往可以被高增长、高效益所掩盖;经济增速回落,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下降,各种矛盾和风险则可能集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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