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一场怀旧电影

时间:2022-09-25 02:48:13

哈尔滨一场怀旧电影

百年前,躲避战乱的流亡者错将它乡做故乡,按照故国的面貌来营造这块土地。在强烈的异国情调与北方少数民族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中,一座遥远的、不同意韵的城市孕育而生。

对于哈尔滨的记忆是由那些久远的俄式小楼开始的。黑灰色的石墙坚硬厚实,花岗岩的楼梯坡度刚刚好,刷着红漆的木质地板触感温暖。壁炉在前厅一侧,因为早已通了暖气,原有的烟筒被封住,炉台也已堆满了杂物。双层的仿巴洛克式木窗外,是洋味十足的中央大街――老人在长椅上休息,女士在街角处买花,犹太侨民在圆桶式报亭看报,拉手风琴的俄国流浪汉在大茶炉边儿烤着火……而由此远望,依稀便是松花江畔缭绕的雾气。

人们总是会说,这是一座有味道的城市。百年前那些躲避战乱的流亡者错将它乡做故乡,按照故国的面貌来营造这块土地,于是,一座别致的城市,便在强烈的异国情调与北方民族文化的碰撞与融合中,孕育而生。

美味・吮指之欢

寻访城市味道,理应开始于舌尖味蕾上最直接的体验。浓茶、吐司,配上纯正的鱼子酱,还有“红肠”、“列巴”、“格瓦斯”,如此的搭配就好像在法国餐厅一定要点鹅肝、蜗牛和红酒一样,俄式美味早已融入这座城市的骨髓。

正宗的红肠肠体干爽,有着肉肉的皱纹和微微凸起的脂肪块儿。将来自黑土地的优质野生猪肉灌入肠衣,选用硬杂木作为烤制燃料,直至将肥肉块烤出油来,最后的烟熏过程更要达12小时以上方可完成,未及入口,已肉香扑鼻。列巴是一种有两百多年历史的俄罗斯面包,初尝时略酸,但仔细咀嚼后,绵绵不断的麦芽香就会从舌根升起;而当地人常喝的格瓦斯,就是由列巴直接酿造而成的。在如今被可乐包围的年代,这种带有浓浓面包香的饮料,别处已经很难喝到了。

还记得《血色浪漫》或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些大院子弟常去改善生活的“老莫”吗?其实,最正宗的“老奠”在哈尔滨。除了罐牛、罐虾、软煎马哈鱼、土豆泥、鹅肝酱等经典菜式,在“老莫”不可不点的还属红菜汤。正宗的红菜汤一定要先将红菜头加格瓦斯在罐中焖煮,煮开后放入白菜、甜萝卜,再以文火煮汤,适当添加柠檬、西红柿酱和香菜,随后放入火腿切片和用牛肉汤煨好的小泥肠。

相传,红菜汤由乌克兰的哥萨克骑兵所创,战争中的哥萨克骑兵酗酒、尚武、善骑射、轻生死,连他们身边的顿河也因此威风凛凛……如今,当年横刀立马的哥萨克骑兵早已不再,只有那血色般的红菜汤,能让人们回味起他们的英姿。

老街・异国情怀

20世纪初的哈尔滨,很像莱茵河畔的法兰克福,城市不大,但洋味十足。市区中单体式平房多,树木多,行人却很少。其中差不多有一半是外国人――犹太移民、传教士、嬷嬷。街道上的雪很厚,红白相间的有轨电车在雪壕中驶过,圣母守护教堂、基督教堂、尼古拉教堂、莫斯科商场、秋林洋行、敖连特电影院、火车站……依次在窗外远去。当教堂的钟声在城市的上空聚集响起,惊起无数的鸽子。

朱自清先生早年到过哈尔滨,他说这里:“纯粹不是中国味儿,街上满眼都是俄国人,走着的,坐着的,女人比哪儿似乎都要多些……”许多年后,“洋人们”早已陆陆续续地离开这里,到上世纪60年代末,滞留在哈尔滨的外国侨民已经不多,但他们留下的异域格调伴着岁月的打磨,依旧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中央大街是整座城市里这种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整条街面由花岗岩方石铺就,形状大小和列巴很像,所以人们也叫它做面包石。据说在当时,一块方石的价格值一块银元,而一块银元足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由此算来,足足有一公里长的中央大街也算得上是黄金铺路了。走在街上,目及华梅西餐厅、教育书店、马迭尔宾馆……各种风格的建筑,城市的历史就淹没其中。

建筑・角落里的故事

每一座建筑的背后都是一段故事。中央大街上的露西亚西餐厅,同时是一所私人办的俄侨纪念馆,以纪念一个叫妮娜的俄罗斯女人。

推开绿色油漆的大门,是高高的穹顶,古典花式吊灯,蕾丝花边的台布和窗帘。大厅的一角有一台制于19世纪的钢琴,琴盖上散落着几本俄文书和一些银器,墙上挂了很多泛黄的的黑白照片,都是妮娜和亲人们在上个世纪的留影。照片里,她还是个漂亮的少女。

穿着墨绿色围裙的侍者言语温和,动作轻巧。送来红菜汤、俄罗斯小面包、水果沙拉、冰激凌等,配上精致的餐具和柔和的音乐,食客仿佛时光倒流几十年,回到妮娜的年轻时代。这里的老板说:“我由衷地佩服那些面对苦难无所畏惧的人,面对抛弃已创造的伟大成功而被迫逃亡仍能无所畏惧的人。”

在哈尔滨,“妮娜”们不在少数,他们在这里建铁路,筑城市,带来了钢琴、小提琴,带来了小说和油画,还有先进的技术和优雅的生活。他们远离祖国,把这里当成了故乡,在这座城市里留下了他们的印记和眷恋。

冰雪・与温情有关的记忆

一直以来,哈尔滨总以寒冷和坚硬示人,与其说这是一种来自冰雪的气质,倒不如说是这里的人们在恶劣的环境下依然饱满的那份豁达与热情。就连他们喜爱的运动也透着股豪气――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砸开的冰面片刻就会结冰,冬泳者偏喜欢在这样的气候下挑战极限。每一次下水,都会引发观众的喝彩,人们争相和冬泳者合影,其激动程度不亚于旁边站着的是奥运冠军。

言及冰雪,不能不说冰灯。依稀记得童年春节时孩子们自制的冰灯。把水倒入“喂得罗”(一种上粗下窄的俄罗斯水桶)里放在室外,在水未完全冻实之前把桶放在炉上徽微加热,使冰坨与桶完整分离。凿开冰坨顶心,倒出未冻结的水,再将灯盏放入冰坨中空处。这样一个冰灯摆在院子里,喜庆之余,是所有冰城孩子特有的骄傲。

如今的冰灯,已成为一项规模宏大的艺术。夜幕降临,宏大的布达拉宫,神秘的欧洲古堡,还有冰滑梯、冰瀑布……各种奇异的建筑景观,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谁见过水晶砌成的九级玲珑塔?谁听说过白玉堆出的插云仙女峰?描绘冰灯的美丽,语言永远乏力。在此,冰,与肃杀的“冷”字绝缘,是在严寒中的春风,是一不留神,便会迷失其中的温柔乡。

当然,哈尔滨的味道可能远不止于此。白色日光下刺得眼痛的冰面、用冰块雕刻出的酒吧、雪花飘落中的圣-索菲亚教堂、中央大街上的流浪艺人、著名的“哈尔滨之夏”音乐会……也许你在这里生活,也许你曾在这里读书或工作,也许你只是个旅行来此的过客……在这个忙碌的年代,只要你曾走过这里,只要你曾稍微放慢脚步,你便不会错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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