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文字的七彩空间

《水》是苏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五年级下册的一篇课文，原文题目为《饿水》。作家马朝虎先生讲述了自己儿时村子里严重缺水的艰难的生活环境。文中有两处浓墨重彩的细节描写：下雨时，人们在雨中洗澡；炎热时，母亲用“一勺水”为四兄弟消暑纳凉。水的珍贵、缺水的苦涩跃然纸上，同时透过文本感悟亲情，学会乐观地面对生活中的困难。课文中这些能触动人心灵的标点、字词、句段具有很强的审美价值，但是学生往往对这些细节熟视无睹，不能受到感染，也就不会产生共鸣。细节实质上是一种美，对课文独具特色而又丰富多彩的语言现象，必须有一种警觉，敏锐地加以捕捉，并以此为课堂教学的重要内容，让学生学会关注细节，感受语言表达技巧，从而摸索出语言规律，积累运用语言的经验并内化为自己的知识和本领。

一、 关注一处标点

“水，成了村子里最珍贵的东西。”这句话自然而然地成为学生的阅读结论。学生朗读时自然会根据感受强调“最珍贵”，但是学生往往不会去关注这个句子的言语表现形式，好多学生会忽略水字后面逗号的停顿。这个停顿看似无关紧要，其实是言语形式和言语内容的一个完美的统一。指导朗读时，应让学生自己在读中体会停顿和不停顿在表达效果上的区别。老师也可以让学生对比朗读，或通过老师和学生分别读等形式，让学生感受“水”字后的逗号表示的停顿在表达上的强调作用――逗号更好地表现了水在村民们心中的位置和重要性。

二、 关注两个词语

学生在阅读中感受到雨中洗澡给村里人带来的快乐。雨的抚摸带给人们的是无尽的快乐与幸福的感受。给学生充分的展示机会，学生能够读好“我们这样的孩子，全身脱得光溜溜的，在雨中奔跑跳跃，大呼小叫，尽情地享受水带给我们的抚摸与清凉，还仰起头，张大嘴巴，去吃来自天空的水”。雨不仅给孩子们带来了巨大的快乐，大人们也享受到了雨给他们带来的痛快。“然后大人们也加入到了洗澡的行列里来，只是他们远没有我们这样的无遮无挡――男人们穿着短裤，女人们则穿着长衣长裤。”引导学生关注一个词语“只是”，说说雨带给孩子和大人们相同的是什么，不同的是什么。学生能从“只是”体会到雨给他们相同的快乐，不同的是大人们穿着衣服。可能他们还要忙着储水，远没有孩子们那么畅快（原文语）。因缺水而长时间不能洗澡，因缺水而对水的渴望异常地迫切，所以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只有在下雨的日子里，大家才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上一回澡。”学生往往容易忽视一个关联词“只有……才……”，用心地品味这个句子，你能品味出不一样的心情吗？这样雨中洗澡的情况太少了，因为稀少珍贵而难忘。学生反复揣摩这个句子，就会感受到这里表达的不都是快乐，还有淡淡的辛酸，像含泪的微笑。这时候水已经不是司空见惯的水，它是期盼和欢乐。

三、 关注三个句段

1. 生动的修辞：“我们四兄弟，像四根将要被晒干的狗尾巴草一样，从小到大，排在了母亲的跟前。”

此句用母亲的视角描写了四个孩子在缺水的盛夏那萎靡不振的样子，表现了对水的渴求和母亲心中隐隐的痛。这里的情感像盐化在水里一样，眼睛看不出来，品尝一下味道全在里头。这么精妙的表达是需要引导学生去关注的。下雨对全村的人来说像过节一样，可这雨在山村里毕竟太少，更多的是干燥与炎热。夏天与其他季节相比更是难耐。现在的学生对狗尾巴草知之甚少，教师出示两幅狗尾巴草图片：一幅生机勃勃，一幅干枯接近生命的终点。告诉学生狗尾巴草是一种生命力非常顽强的野草，它能在恶劣的环境中生长，就是在山间的石缝里它同样可以存活。比较两幅画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读到这里心中是否油然而生一句话：水，生命之源？学生此时再读“水，成了村子里最珍贵的东西”，一定会有更深的感受。

该句用简洁的文字立体地呈现了一幅画面，四个孩子因为缺水变得有气无力。“排”字看似简单，却意味深远。引导学生关注这个“排”字，就能走进人物的内心：可以感受到四个孩子对水的渴望，母亲对孩子的关爱，甚至可以感受到在困苦环境中这位伟大的母亲心中的呼唤。将文本的意义隐含在句子中，这是一种高明的表达，学生关注到了，阅读和写作的能力就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2. 细腻的描写：“水，它不多不少，在抚摸过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后，刚好能够润湿脚板，地上几乎没有一滴被浪费掉的水。”

一勺水为四个孩子冲凉，根据我们的生活经验肯定不会冲得痛快。但联系上文我们不难看出，对缺水的这家人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所以孩子们快乐极了，由此也让我们更加体会到了水的珍贵。学生很容易关注“不多不少”“刚好”“几乎没有一滴被浪费”，从而体会到妈妈对水的计算太精确了，一勺水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舍不得浪费掉一滴水。因为缺水，母亲惜水如金，每次都把水用到该用的地方，不让水浪费一点点，可以看出，他们真的很缺少水。

“有时候，母爱是那么吝啬又均匀。”原文中这句话点出水的珍贵及母爱的无价。引导学生关注“抚摸”一词，可以触摸到文字背后的情感，用心读一读，品味一下“抚摸”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是舒服，是清凉，是久旱逢甘霖般的快乐。引导学生进一步思考：在作家马朝虎笔下水是什么？从文中你看出水还承载着什么？这水化成了涓涓的母爱，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使作者的童年充满了幸福和快乐。这就把模糊的感觉说得具体了，把朦胧的感受想得清楚了。这叫细腻，这叫生动。好的语言，往往会用简单短小的句式，凸显出作者敏锐的语言感受力和独特的表现力。

3. 陌生的表达：母亲锁上水窖，笑着对我们说：“你们真的饿坏了。”

一个“饿”字写出了水的珍贵，对生命的不可缺少。这种陌生化的表达，很容易引起学生的关注。哪个字最吸引你的眼球？说说你的疑问。“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天不吃饭那叫“饿”，一天不喝水那叫“渴”，这里为什么不说“渴”，却说“饿”呢？让学生自己思考交流各自的想法：饿是缺粮，渴是缺水。用饿来说缺水，显得水和粮一样珍贵。挨饿的地方是贫穷的，没水的地方更穷了。用饿来说缺水显得生活更加窘迫。缺水的地方生活更加艰难。把渴说成饿，写出了水的珍贵、重要，写出了人们对水的渴望。

学生的阅读，往往只注意故事的情节，而不注意细节。其实真正滋养孩子的是那些关键的字、词、句，甚至是标点。这些都是不能忽视的，正所谓“一字未宜忽，语语悟其神”。学生能关注细节时，就会停下来慢慢地欣赏，在品味和想象中打开黑白文字的七彩空间，久而久之就能提高阅读修养。

【作者单位：江苏省南京市栖霞区摄山星城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