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之后……有感于第三届上海大学生话剧节

时间:2022-09-24 02:58:16

【摘要】导演,是一剧的灵魂,因为一个戏的剧本梳理、演出风格、表演的掌控、舞台空间的处理、整个演出的节奏,都是在导演的手里的。虽然获奖剧目的导演在导演处理上相对来说好些,但更多的...

掌声之后……有感于第三届上海大学生话剧节

五月,是个充满浪漫和幻想的季节。当春天已然过去,夏天悄悄来临的时候,第三届上海大学生戏剧节也在兴奋和怅惘中结束了。

说兴奋,是因为大学生们又一次点燃智慧的火花,用戏剧艺术展现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说怅惘,是因为最后的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留下了很多遗憾。因为他们中有的人似乎已经没有再次表现的机会,很快就要和大学的青草地挥手再见,而后辈们正在纷至沓来。

作为连续三届大学生戏剧节的评委,我迎来一张张兴奋的面容又送走一声声遗憾的叹息。每当坐在评委席中看戏和最终得出评选结果的时候,我都感慨良多。

我是个玩戏的人。无论在人生的舞台还是戏剧的舞台上,我都亲历了一幕幕正剧、悲剧或喜剧。我喜欢舞台上的智慧,期望在舞台上出现鲜活的东西,因为我知道,那是艺术的生命。有些戏入围了,有些戏出局了,有些戏获奖了,而有些戏却掉下去了。我想,这没什么玄妙,质量是第一位的。

上海财经大学校话剧团演出的《扎玛格蓝》赢在整体出色,虽然它戏中戏的情节过于一般,有些场面过长,但构思和立意有特色,全台演员表演整齐,舞台美术干净简练,能够夺魁势在必然。上海外国语大学飞那儿剧社演出的《玩哦,芝加哥》和华东师范大学扬之水话剧社演出的《沙扬娜拉》都是活泼风格的。从内容到形式都比较统一与和谐,剧本内容和演员表演诙谐,很适合现实主义表演功力不足的学生,可谓扬长避短。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尚show”剧社的《爱醉金迷》和复旦大学视觉艺术学院枫剧社的《思凡》也是内容和形式结合得比较好的演出。用现代光电设备装备的《思凡》演得流畅自如,声画配合得当,显然是普通大学不能攀比的。《玩哦,芝加哥》则显现编导的智慧,用现代观念、不同的价值观解构名著,别有情趣,加上演员诙谐的表演,为演出赢得较好的效果。虽然芝哥和加哥主持的戏有的地方过长,但不失一个好的构思。把最佳舞台创意奖给《爱醉金迷》是因为它的舞台简练生动,富有内涵,用一些报纸设计的舞台形象有机地体现了剧本所要求的戏剧情境。由此也说明,好的舞台创意,并非一定要花大价钱,好与坏全在于是否巧思。如果用拙力,即便用再多的金钱,也未必讨了好去,相反,也许会弄巧成拙,堆砌媚俗。由此也给大学生戏剧提供一个参照,提倡巧妙构思。当然,如果某个剧社有相当的经济实力,可以在舞台美术上出大手笔,也不应该反对。但我想,这样的大学剧社不大可能有的。这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上海应用技术学院Crazy话剧社演出的《寻月…》虽然没能获奖,但他们的实验和探索精神还是应该支持和鼓励的。全剧有很强的实验精神,有一种肢体剧的美感。只是立意、主题、情节没有梳理得清楚,全剧风格不够统一,影响到整体的效果,但应该肯定的是,有些肢体场面排演得很是优美。坦白说,虽然这次也评选出了各类表演奖,但综合整体表演情况来看,不如首届。而最佳导演的缺席也说明了所有参加比赛的剧目在导演上都不尽如人意。于是,便引发出我们大学生戏剧节究竟有哪些不足了。

导演,是一剧的灵魂,因为一个戏的剧本梳理、演出风格、表演的掌控、舞台空间的处理、整个演出的节奏,都是在导演的手里的。虽然获奖剧目的导演在导演处理上相对来说好些,但更多的导演似乎不同程度地缺席,在很多戏中,我们看不到舞台节奏,演员表演拖沓,戏剧场面拖沓,舞台调度生硬,舞台空间简陋等等。不是说没有导演,而是他们似有还无。可见,很多剧社对舞台艺术的ABC还缺乏了解,他们只学了专业剧团的皮毛,但戏剧的真正规律,他们还缺乏认知和实践。很多戏剧通常的毛病都是演员尽可能地在舞台上拉长停留的时间,尽可能多的时间陶醉在自己的表演中。几乎每个人都是如此。他们忘记了,整台戏是需要虚实相生的,需要疏密的,需要张驰节奏的。该充分展现的就充分展现,该快步推进的就快步推进,该停顿的就停顿,该紧锣密鼓的就紧锣密鼓,该浪漫抒情的就浪漫抒情……总之,就是需要节奏的变化,否则都无限制地满足自己的表演欲,舞台都是一样拖沓,都是一个缓慢的调子,这样的戏必定是一盘散沙,沉闷无比了。

此次大学生戏剧节还出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那就是“工夫在戏外”。很多戏的导演在谢幕上动足了脑筋,比专业剧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还在谢幕上加进情节,愈搞愈复杂,愈演愈厉,终于在《扎玛格蓝》中发展到最高峰,整个谢幕变成了“谢幕戏”,虽然场面好玩,但并不可取。当然,谢幕怎么搞,是剧社的自由,我们本不应该多加非议。但一个戏,谢幕也应该干净利落,不宜冗长,否则,对整台戏是有害无利的。

大学生戏剧节已经举办三届了。如果我们进行一番比较的话,不难发现,与第一届相比,我们很难说有多少进步和飞跃,在某些方面相反还呈现退步情况,如演员的表演和剧本的营造等。为何出现这种局面呢?也许,有的人会说,大学生戏剧流动性强,套一句老话就是“铁打的校舍流水的学生”。确实,很多学校是低年纪热情高,但不熟悉戏剧,通过学习和磨练,对戏剧渐渐有了感觉,可是这时已经临近毕业了,有的已无心恋战,即使还有热情,但说声再见已是迟早的事了。于是,剧社的活动又回到了起点。据说,有的学校采取的原则是一年级新生做导演,二年级学生做演员。这似乎太看不起导演的工作了,也说明他们还不清楚导演对全剧所起的作用。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然,这也许是极个别的例子。于是,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些学校演出的戏全然没有节奏了。其实,只要学校重视,只要我们努力,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

如果我们回顾一下这三届戏剧节的历程,会发现一个现象,即虽然很多学校的演出成绩在三届比赛中时有浮沉,但相对来说有的学校成绩比较稳定,显示了一定的实力,如上海外国语大学的飞那儿剧社、华东师范大学的扬之水话剧社和上海财经大学的校话剧团等等。如果我们再进一步分析又不难发现,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现象,可能和这些学校的剧社拥有一些稍微固定的戏剧骨干力量有关。尤其是上海外国语大学的飞那儿剧社,三届获奖的李然是那里的青年教师。他对戏剧的痴迷,他的能编善导,对剧社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熟练的编导犹如一个剧社的中流砥柱。一个剧社如果有了相对来说有一定经验的编导,那么,即使演员再流动,他的整体水平也会基本稳定,不会大起大落的。可见,比较稳定的编导对于一个剧社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因此,我想大学生戏剧节不一定在学生和教师之间划壁垒森严的鸿沟,否则,严守学生编导演出的界限,纯是纯了,水准也许就很难提高了。因而,我们似乎应该鼓励相对来说有一定戏剧经验又比较稳定的青年教师介入学生剧社,参与创作和排演。我想,这对于大学生戏剧的提高是有好处的。

但是,上海外国语大学飞那儿剧社的经验未必都适合所有的学校。如果没有有一定经验的老师参与,那么如何提高一个学校演出话剧的实力呢?我想,应该设想一些比较积极可行的方法。既然热爱,我们就应该做好,既然热爱,我们就应该多学习和实践。通过三届大学生戏剧节的举办来看,很多学校的剧社还缺乏对戏剧基本规律的了解。比如,写出的剧本立意欠佳,结构不合理,情节松散,缺乏性格冲突,缺乏戏剧性,没有高潮等等;导演没能提炼剧本内涵,缺乏表现手段,调度生硬,场面拖沓,舞台调子缺少变化,演出沉闷等;演员不知如何把握人物,只是在外部动作上模拟人物,表演拖沓,甚至学了专业剧团表面的“话剧腔”而自我陶醉;舞美人员则迷信好的舞美必须有金钱来支撑,在没有条件时,舞台则寒酸简陋等等。这些都不同程度地阻碍了大学生戏剧的快速发展。我想,不应该再这样继续重复下去了。

我想,既然话剧中心承办每年的大学生戏剧节,是否也应拿出一些力量帮助他们提高呢?如何提高,我认为比较可行的是可以由话剧中心出面举办一些短训班,包括编剧、导演、表演和舞美等方面知识的培训,由各个学校剧社选派骨干参加。这样起码能让他们知道话剧艺术的ABC,知道大概的章法,这对于学校剧社一定是大有帮助的。也许有的剧社会说,我们是搞实验、前卫戏剧的,基础训练我们不需要。错了,他们不知道,即使实验和前卫也不是好玩的。世界上很多著名的实验、前卫戏剧家都学习过传统、常规的戏剧,学习过斯坦尼,受过现实主义戏剧的熏陶,如闻名世界的贫困戏剧家格罗托夫斯基就是。因而,即便喜欢实验和前卫戏剧的剧社接受现实主义戏剧的知识,对他们进行实验前卫戏剧的创作也是有益处而不应该排斥的。为什么我们三届大学生戏剧节每一届都有实验前卫戏剧的参加,而最终似乎很少能够夺魁的。我想,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对实验和前卫戏剧缺少本质上的理解,因而,显得不够成熟吧。

因为青春,所以热爱。因为痴情,所以陶醉。每年的大学生戏剧节是大学生们的戏剧狂欢节。但我想,大学生戏剧这棵青春的艺术之树应该在阳光雨露中茁壮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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