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票“站票座价”法律视角的探究

中图分类号:F530 文献标识:A 文章编号:1009-4202(2010)08-179-02

摘 要 火车站票票价问题是火车票票务体系若干问题中一个有代表意义的问题,在法律视角火车站票合同的订立以及权利义务关系做出分析和说明,在法律上完善铁路客运立法,引入竞争机制预防价格垄断,健全火车票价格听证制度、加强价格规制,建立火车票站票救济补助措施,解决火车票站票及相关问题,以推动我国票务制度改革。

关键词 火车站票 价格 合同

一、火车票“站票座价”的法律界定

火车票“站票座价”,又叫火车票“站、座”同价,是指在火车客运中,站票的运输服务和座票的运输服务对应的是相同的货币比价。火车站票隶属于火车票票务体系,要分析火车站票问题有必要对火车票的法律属性做出说明。

火车票是铁道部统一制定,由各火车票销售站和依法取得火车票资格的代售点统一售出的无记名有价票券,是持票人取得乘客身份,按票载时间,就票载车次无条件实现票载运输服务的资格证明。根据《铁路客运运价规则》规定,火车票包括客票和附加票两部分,客票部分为软座、硬座,附加票部分为加快票、卧铺票、空调票。而火车站票是独立于该火车票体系之外的无座特殊票种。

铁路客运是公用事业,具有价格垄断的自然属性①。《价格法》第18条和录《国家计委和国务院有关部门定价目录》相关规定,火车票票价应该实行政府指导价或政府定价。根据规定,我国的火车票价格制定主要依据的是《价格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铁路法》、《铁路客运运价规则》和《国家计委和国务院有关部门定价目录》四部法律法规。但是,《铁路客运运价规则》并没有对火车站票做出规定。由此可见,铁道部规定的火车票座票价格为火车票最低出售价格不包括站票,火车站票与硬座票收取相同的价钱,没有法律依据。

火车站票和座票同属火车票体系,铁路运输部门应是根据国家相同的价格指导标准进行定价,那么分析火车站票的票价合理性就应该排出国家指导定价的因素。据统计,我国铁路运输成本占其销售价格的65.9%,而物质消耗又占其成本构成78.9%的绝对比重②。比较火车站票和座票运输方式,站票占用列车空间和座位安置及配套活动设施成本都明显高于站票,在销售等其他成本相同的情况,站票的成本是低于座票成本的。而且从站票的价值属性来看,站票的舒适度和安全性都明显次于座票。根据成本是价格的主要组成部分,价格是价值的货币表现,火车站票票价理应低于座票票价。而在火车票价格垄断体系中,铁路运输部门的经济和法律地位都要高于乘客。综上,火车站票是一个民事主体地位不对等、权利义务关系不对价的民事法律关系。

二、火车站票合同的订立程序分析

火车站票合同属于定式合同,是由铁路运输部门预先拟定,由不特定旅客决定接受与否,具有完整性和稳定性的合同形式。它具有对象不特定性和条款不可协商性及合同双方地位不平等性等特征。火车票合同属于合同的一种,具有一般合同的基本特征:要约和承诺,但它的订立也有着其特殊的表征。

(一)要约

合同要约分为合同当事双方的要约,这里我们为方便研究从旅客的要约的角度梳理火车站票要约的关系。在要约发出基础上,火车站票合同的要约是要约人到火车站或代销点,处于强大的火车票合同预备要约人群的压迫感中,在预期可承受的时间空间内火车座票合同和火车卧票合同断缺的情况下被迫发出的。正如哈耶克指出的:“在一个竞争性的社会中,我们的选择自由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如果某一个人拒绝满足我们的愿望,我们可以转向另一个人;但如果我们面对一个垄断组织时,我们将惟命是从③。”

在要约形式上,火车站票合同的要约人的要约一般只会发生两种情况:(1)要约相对方铁路运输部门做出承运承诺,要约人接受合同;(2)要约相对方没有做出承运承诺,要约失效。

在要约内容上,火车站票的要约人旅客能完全自主拟定的款项只是运输地点区间,而运输时间、车次款项则是相对自主拟定,因为火车站票合同是在火车票合同紧张的情况下才订立的,这样旅客的拟定选择权就受到火车站票合同的存量分布的限制。而火车站票合同的票价、晚点违约责任、运输随附义务等条款旅客则完全不具有拟定协商权。正如波斯纳所讲,在独占情形下,买受人无法与出卖人讨价还价,而出卖人则能有限度地去强迫买受人接受其条款④。

这样的要约发出也就失去了民法法律关系的公平自愿原则,合同双方处于不对等的地位,要约基础、要约形式、要约内容都不同程度地违背了合同当事方旅客的原本意愿,旅客要约的意思表示也就失去了真实性,存在瑕疵。

(二)承诺

合同承诺是对要约的完全接受,是指受要约人发出的无条件同意要约内容,并决定以要约的内容与要约人订立契约的意思表示。火车站票合同在其订立之初的要约失去了民事法律关系的公平性基础,合同当事方旅客的意思表示存在瑕疵,那么和要约相对的合同订立的另一要件――承诺自然也就存在诸多法律问题。火车站票合同的承诺具有当事性、内容不完整性。作为定式合同的火车站票合同,其诸多条款具有不可协商性。那么作为不可协商条款之一的票价条款,把经济学上应低于座票票价的站票票价定为相同,把法学上应少于座票票价支付义务的站票票价地位一样,并未对火车站票票价构成做出必要的说明和解释,违背了民事法律关系的城市信用原则和等价有偿原则,没有履行《合同法》第39条第1款规定的定式合同的说明义务,也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公平交易的相关规定。

三、火车站票合同的权利义务关系

火车站票合同是诺成合同,那么合同当事双方的义务履行就有时间的先后顺序差。无座票乘客支付了座票的对价义务,那么站票乘客理应享有座位权。而车厢拥挤、旅客流动以及餐车和商品车的过往无不在侵犯着站票乘客的健康、安全权利。除此之外,火车站票合同的订立和履行也对座票乘客的健康安全权利构成了侵犯。火车站票合同也未对站票乘客的安全保障及安全事故责任问题做出说明。特别是老、弱、病、残、孕以及带小孩的乘客的乘车安全并没有得到火车站票合同的有效保障。据《铁路法》相关规定,一节车厢的核定座票为118张。那么一节车厢站票容量定为多少才能有效保障该车厢乘客安全呢?这其中的核算和评估方法与标准也不得而知。其实,火车客运安全责任不应该只是铁路运输部门承担,比如成年人带儿童乘坐火车,故意只购买了站票,或者被迫购买了站票,那么铁路部门对运输安全是否应当承担相同的责任?合同能否必然订立?铁路部门能否像航空部门一样有拒绝承运的权利?笔者认为铁路运输部门不应该对老弱病残孕以及带小孩的乘客享有拒绝承运的权利,但是根据权利义务对价关系,铁路运输部门对乘客的安全负有提醒注意义务,即售票人员要询问或在窗口贴出类似“火车客运人流量较大,为您的安全,请老、弱、病、残、孕以及带小孩的乘客慎重选择站票”的提示便条。在乘运中,发生该类此安全事故,铁路运输部门负有提供简单救治和就近进站治疗的义务。

综上,火车站票履行了座票对价的义务,却没能享受到座票所拥有的舒适度、安全性的权利,当站票购买方站立10多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火车票出售方的运输服务义务才能履行完毕,这不是公交车上站座同价对双方权利义务关系影响所能比拟的,而且,所以火车站票合同属于显失公平的合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相关规定,显失公平的合同应予撤销。

四、建议分析

(一)尽快将站票纳入铁路运输法律法规中

火车票“站票座价”之所以得以长期存在,乘客诉请的返还站票和座票的差价官司屡告屡败。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现行的铁路运输法律法规将火车票站票排斥在外。《铁路客运运价规则》里把旅客票明确地分为硬座和软座,至于站票,《铁路客运运价规则》并没有给出明确地规定。铁路运输部分也是利用法律法规这个漏洞,打起政策的保护伞和民意一次次的周旋。因此。尽快将站票纳入《铁路客运运价规则》及相关法律法规,完善火车客运相关立法,实现座票站票区别对待,是进行火车票票务制度改革的当务之急。

(二)健全公用产品和服务价格听证制度,规制火车票价格

《价格法》第23条规定,制定关系群众切身利息的公用事业价格,公益价格,自然垄断经营的商品价格等政府指导价、政府定价,应当建立听证制度。虽然铁路客运价格听证制度建立也有比较长的时间,但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使火车票价格听证制度的作用微乎可微。对此,笔者建议:首先,铁路客流运输部门应该根据《价格法》建立价格信息披露制度,解决政府在价格管制中存在的信息不对称问题,铁路运输部门对披露的价格信息做出定价说明书和理由书,交由火车票价格听证会讨论,决定其效力,并打消公众的价格疑虑。其二,根据政府价格决策听证制度,对火车票价格进行多方、多次听证,实行三听两定制。

(三)调低火车站票票价,或按年日平均工资标准对火车站票乘客进行补贴或视情况给予餐饮服务补助

长期以来,火车票站票实行座票的销售价格,火车票站票支付了座票的价格却没能享受到与座票对等的舒适度、安全性等相关权利,引发了一系列的经济、社会和法律问题。调低火车票站票的销售价格并对火车站票乘客进行补助或优惠服务补助,尽量实现火车票站票的权利义务对价。而调低的幅度和补贴的数额和补助方式确又成为一大难题。笔者认为,火车票站票购买者在接受火车运输服务中,长时间站立拥挤,用身心的极度疲劳来换取火车运输服务的顺利完成,我们可以认为他们在工作,这样我们可以按上年国家日平均工资水平标准,按时间比例对他们进行调价和补贴,或者在列车上为站票乘客提供免费或折扣餐饮服务。由此造成的铁路运输部门的负担,政府可适当承担部分。这样都可以很好地解决好火车票“站票座价”问题。

火车票“站票座价”问题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问题,是火车票票务制度改革的重要内容,笔者建议政府、铁路运输部门和相关方面对火车票“站票座价”问题充分重视起来,努力觅寻解决之方。

基金项目:本文是东北师范大学第三批大学生国家创新性实验计划“火车票若干法律问题的研究”项目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091020004。

注释:

①吴伟达.反垄断法视野中的价格竞争.浙江大学出版社.278.

②胡长暖.价格学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64.

③哈耶克.通向奴役之路.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④波斯纳.法律之经济分析.台北:中国台湾商务印书馆.1987.

参考文献:

[1]蒋悟真.论竞争法的基本精神.上海三联书店.2008.

[2]崔建远.合同法.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

[3]王全弟.民法总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