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与偶像崇拜

【内容摘要】文章通过图像崇拜和反图像崇拜两个方面，阐述了图像在偶像崇拜中的重要性。偶像崇拜从宗教领域扩展到领袖、明星、虚构人物等，图像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起到重要作用。

【关键词】图像 偶像崇拜 宗教

延安革命纪念馆展厅共3层，展厅面积达4000余平方米，里面陈列的除少数当年古旧实物外，其余主要是图片，配合了少量的蜡像和油画、壁画，用来丰富展览。在这么大的展厅中，除了少量的实物，可以说仅靠图像——绝大部分为过去的照片——来支撑展览的内容。那么，这些大量的图像被布展的意义是什么？笔者认为是因为图像被认为能代表它所展示的某人或某物，特别是在偶像崇拜中，图像的代表意义更加被强化了。

一、图像崇拜

“对图像的崇敬并非对图像的崇拜，而是对图中所绘之人的致敬。”①

从原始时期开始，人类就形成了对某种模糊力量的崇拜或畏惧。这个模糊的力量越来越具体化和系统化，宗教就从中诞生了。由于模糊力量的具体化，原始人类开始通过图像的形式将他们的神可视化，不管是画出来，还是做成雕塑。

在人类历史上的三大宗教中，除伊斯兰教不再现他们的神，基督教和佛教都是大规模地塑造神的图像。这为我们带来了丰富的宗教艺术。

不管是平面的画，还是立体的雕塑，都是人们制作的实物。但是，在信众的眼中，它们可以代表神，它们是天上的神在人间的具体化，它们是通灵的。“对信徒来说，圣像是一个活着的实体，它可以施展奇迹并保护个人与集体不受疾病、事故、自然灾害和暴力的伤害。”②事实上，对于大多数信众，特别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人，抽象的思维比具象的思维困难。他们需要一个具体的对象来崇拜，而仪式和图像就为崇拜提供了具体化和体质化的手段。

图像在偶像崇拜中的另一个功能是神秘感。恰恰因为它不是偶像本身，使信众与偶像有了隔膜。这是一个微妙的关系。偶像不能摸不着、看不见，但也不能太近。图像正好在这中间充当了适合的角色。

二、图像破坏

代表偶像的图像也会成为反偶像者攻击的对象。在中国历史上一直都存在反偶像的破坏活动。在西方，广义的偶像破坏大致分三种：第一种是西方历史指的8—9世纪拜占庭的神学辩论中的偶像破坏。这场反偶像运动是“……一场关于正确再现上帝的方式的争论”③。第二种是不同宗教相互的破坏。第三种是由于改建、重修中对原有偶像的破坏。④

偶像破坏的最主要原因是第二种，它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图像在偶像崇拜中的重要性。正是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图像代表偶像，于是“毁坏偶像思想最普遍的表现形式，是通过偶像的物质存在来攻击偶像所指事物，因为所指事物要么难以触及，要么通过偶像特别易受伤害”⑤。

三、非宗教的偶像

偶像崇拜最早始于宗教，随后蔓延到现实生活中的人。最常见的是领袖、伟人。从西方古罗马时期，人们就开始不仅为神造像，还为人造像，例如古罗马皇帝盖乌斯·屋大维的雕像。在古埃及，为法老造像更是普遍。在中国，很少为皇帝造像，武则天的形象也是通过佛像来暗示的。虽然有皇帝的画像，但往往不是用来崇拜的。不过，在要诅咒他人的时候，活人的图像则很早就开始使用。在古代，人们以偶人代表某个活人，对其使用针扎、钉刺、火烤等手段，并认为这样被代表的活人也会受到偶人所受的折磨。

近代，在西方文化传入中国后，出现了对领袖图像的大规模崇拜。特别是以像为代表。在期间，像多以雕像、绘画、印刷品、像章出现。如《去安源》曾印刷累计达9亿多张；延安革命纪念馆中展示的大规模照片，展示的不是图片本身，而是图片所展示的偶像们的形象。它们被放在展厅中，提供给参观者崇拜的具体实物。当参观者专程到达这个地点来看这些图片的时候，此时此地为这些图片提供了一个特殊“场”，换句话说，它们处在一个特殊的空间中、氛围中。而且，想要看它们，是参观者抽出休息日，坐着车，冒着风吹日晒，听着解说员的讲解，还时不时地拍几张照片的过程。

今天，中国的年轻人心中的偶像又从领袖人物变为了影视明星。明星海报、写真集成为校门外地摊上的热门物品。除了对影视明星的崇拜，又出现了对动漫游戏角色等虚构人物的崇拜。例如昂流粉、剑心粉、尤娜粉、轻音少女粉等。

结语

偶像崇拜和反偶像崇拜其实都反映了图像在偶像崇拜中的重要性。即使西方有拜占庭时期的反对为神造像和伊斯兰教反对神像的现象。但是，图像在大多数时候都在偶像崇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在今天，由于照片的易于获得，图像的流通也特别方便，图像在偶像崇拜中的使用向更广泛的领域扩展。

注释：

①③莉兹·詹姆斯.眼见为实还是字无虚言：《加洛林书》与拜占庭反偶像运动中图像与文字的较量[A]/安妮·麦克拉纳. 杰弗里·约翰逊，取消图像——反偶像崇拜个案研究[C]. 赵泉泉，张建涌，杨贤宗，译.凤凰出版集团，江苏美术出版社，2009：141，140.

②阿德里安·A.班吉，反偶像的战争：1910—1940墨西哥革命中反偶像运动的意义[A]/安妮·麦克拉纳. 杰弗里·约翰逊，取消图像——反偶像崇拜个案研究[C]. 赵泉泉，张建涌，杨贤宗，译.凤凰出版集团，江苏美术出版社，2009：81.

④芬巴尔·B. 弗勒德.重塑早期印度清真寺中的反偶像运动[A]/ 安妮·麦克拉纳. 杰弗里·约翰逊，取消图像——反偶像崇拜个案研究[C]. 赵泉泉，张建涌，杨贤宗，译.凤凰出版集团，江苏美术出版社，2009：24.

⑤安妮·麦克拉纳.杰弗里·约翰逊.缪斯女神之火[A]/安妮·麦克拉纳. 杰弗里·约翰逊，取消图像——反偶像崇拜个案研究[C]. 赵泉泉，张建涌，杨贤宗，译.凤凰出版集团，江苏美术出版社，2009：5.

作者系西安美术学院2010级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