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匹狼28天游涉新疆

时间:2022-09-18 07:49:15

七月底,由七车十六人临时组成的“七匹狼”重庆越野车队出发向西寻梦。新疆,梦中的天堂,在28天一万二千多公里的行程里,它无时无刻不闪耀着越野一族那FB life的辉煌。

七匹狼聚首德令哈

向西,我那体弱迟缓的化油器老战旗在殿后的老麻雀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老态龙钟地攀上了鄂那山口。景色很快发生变化,绿油油的草甸中的棕钙土逐渐增多,偶尔还能见到疏松的沙土和坚硬的盐土出现,这意味着前方将是浩瀚恐怖的戈壁大漠和剧毒死静的星点盐湖。柴达木,迎面飘来,映入眼帘的一切越来越荒凉凄苦。

开始下山,我慢悠悠地留在后边且走且拍,车载对讲机里传来前方老麻雀的呼叫,要我不要太贪色(摄)了,前方车队说已在离德令哈不远处的巴音河中找到一片玩水的好地方,尽快赶上,好好玩一下水。是的,过德令哈再向前,便是令人神往而恐惧的戈壁沙漠了。到那时,水就像梦一样,只有在飘忽不定的海市蜃楼中才会见到了。

第二天一早筛筛和红牛赶到,七匹狼终于聚齐。很巧,要去穿越与可可西里相连的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的枪和巴不豆也与我们在德令哈相会。

车陷沙尘暴

枪一行最后一次在大柴旦加满燃油后,从鱼卡与我们分道向西进入无人区。而我们向北也很快淹没在了令人窒息的沙尘暴中。翻越闻名已久的阿尔金山山脉当金山口时,没有看见期盼中的玉魂金辉,只有那永远冲不出沙尘暴的重重郁闷。

下午15:00时许,车队突然停下,透过遮天蔽日的沙尘,我看见利益那一向威武的4700沙漠王子竟陷在了沙漠中,四个轮子无助地向外刨着沙子,庞大的车身纹丝不动,沮丧的车主人像泻了气的皮球,很没有面子。很遗憾.巡洋舰的尾部没有配备绞盘。我好不容易才从后箱底部找出牵引铜缆,老麻雀一马当先去施救。小个子庆铃拖大个子陆巡,看上去很不协调,但有人却喜滋滋地举着相机猛拍一通,有点幸灾乐祸。然而,4700毕竟不凡,措上老麻雀的柴油棒槌,轻松退了出来。

车队来到古玉门关,它已被修复如新,还添了不少假古董,如此一来反而没了趣味儿。

次日,车队到达古阳关时,那西出无故人的城关,已在千年的风尘沙暴中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如果没有标志,你还真不知道那个下边有个穿洞(门洞)的巨大土堆是什么。驻车凝视,几多感慨:残垣颓壁,荒丘野冢,有多少幽思离怨风吹散,有多少征伐合欢沙间埋!

沙漠中队友迷失

从敦煌向西,沿消失的疏勒河及其大片沼泽的南沿进入广袤的库木塔格大沙漠,由东向西横穿罗布泊。经过罗布泊的最高峰克孜勒塔格和楼兰古城,再沿孔雀河故道西去库尔勒。这是一个涵盖了许多历史故事的庞大计划,满载给养的车队在重金请来的罗布泊人向导的带领下,列队出发了。据说当年失踪的科学家彭家木就是如此安排的。此刻,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既有兴奋和自信,也有恐惧和忧虑。

出发不久,肚皮那一向体弱多病的六缸“怯懦鸡”再次出纰漏,行进了不到一百公里就出现制动系统漏油。一想起那三菱刹车管漏油出大事的惨样儿,就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经过简单处理后,我把车上的一桶壳牌刹车油塞给了他,他便单车原途返回。看着他面带古怪表情地钻进了车门,我们大家都有一种极坏的预感。

在戈壁沙漠中行车,一取消四驱就会失速,最后连一挡也走不起,因而必须挂着四驱行驶。由于四驱扬起的尘土很大,车距也拉得很远,所以,队伍依车辙为路,靠车载台呼叫联络。

在150公里处,传来殿后车4700急切的叫声:“停下停下,东方不见了!我等了一阵,没看见,呼叫也不回答。”

晚霞余烬,凄风哓嚎。车灯齐放的队伍在黑色的半戈壁半沙漠中停了下来。经过简单商议后,利益驾着4700单车被派回去搜寻。其实,他的车上还有此次闯罗布泊最小的队员,利益的女儿,十一岁的小影子,但没办法,也只有4700最厉害最能胜任此项工作了。留下来的五台车在一个斜坡上列队静候,没有人讲话,只让一个人与利益不间断地保持呼叫通讯,其余的人都焦急地在各自的对讲机边聆听着,紧张的场景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应该拍张纪念照!

不久,利益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断断续续,进而完全中断。是否派出第二辆车以维持通讯,我们犹豫起来。如果十分钟以后通讯不能恢复,第二台车就立即出发,而且必须沿利益的车印行进。

最后,辽阔东方终于回来了,他主要靠的是自己的冷静和智慧。迷路不久,他很快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一身冷汗后恢复了镇静,就像走失的孩子要尽快回到最后一次见到妈妈的地方一样,他迅速沿自己的车印奔向车辙密织的地方,进入对讲机信号覆盖范围后便与利益取得了联系。正当第二台搜寻车启动刚要出发时,就传来利益的呼叫声,但听不清,过了一会儿.听清楚了,是利益和东方一块儿回来的,斜坡上立时一片欢腾!

在180公里处,一道望不到边的流动沙丘横梗在前方,向导说有流沙,我们现有的装备无法突破,坚决要求返回,有人不情愿,但也必须听从指挥。那不肯放弃又决心最大的人,居然是辽阔东方,真是出人意料!于是,车队在月光下列队于沙阵前,让车灯打亮浩瀚的金黄色的恐怖沙丘,西面夜空中悬着的月亮,正好在沙丘的上方,一幅好景致。拍完照后,车队掉头后退二十公里扎营。

罗布泊的夜晚寂静清凉,一包五香花生米和一袋五香豆干,再加上几听啤酒,我们像是在孤寂荒遐的月球上腐败了一顿夜宵。大家都不得不承认:人生总会碰到不如意,有时你不得不放弃让你欣喜若狂且酝酿已久的完美计划!

胡杨林中的野炊

本打算取道巴音郭楞再经库车到轮台的,但翻过天山山顶不久,道路因塌方受阻。遂改道由巩乃斯沟绕巴轮台而行。从轮台进入浩瀚恐怖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渡过塔里木河不久,便又数次看到小龙卷风(旋风),随即,越野车队再次被肆虐的沙尘暴吞噬。

不愿意总在著名的沙漠公路上行走的我们,却在沙漠中曾几度迷路,为了防晒,头上老是裹着白毛巾的筛筛总是顽固地认为那多半是假货的俄罗斯望远镜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出路,因而老是拿着它登上车顶搜寻,并总是一无所获。

傍晚时分,车队终于冲进一片胡杨林。这种令人敬仰的古树,已有很多处在“死了千年不倒”的状态中,而那“倒了千年不腐”的遗体,到处都是。我们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世道如此,这片“千年不死”的胡杨树很可能将不久于人世!

在胡杨林保护下的营地里,狗二娃再次展示了他的绝妙野炊厨艺。大漠中的夜幕降临得很快,最后一抹晚霞消退前,大批的沙漠蚊子向我们袭来。好在用来自都市里的化学品对付它们十分奏效。正如我们的预料,一当夜色凝重时,那些白色的蚊子便悄然遁去。两箱啤酒伴着可口的佐酒菜,躺椅中的人们吸着烟、饮着酒、唠着嗑、数着星,无不悠然自得!

孤军误闯罗布泊

“青海湖边集结,博斯腾湖旁解散”,这是本次活动的计划。 车队在博斯腾湖边聚齐。浩瀚的湖水列成横队一次次地涌上岸来,仿佛极力要阻止我们这么快就结束这次新疆的游历活动。

明天,我们七匹狼将按计划各奔东西。而老麻雀、东方和我结队东归,打算一路玩儿着回去,计划去吐鲁番吃葡萄。

次日,我一路拍摄,总是走在最后。麻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出了库米什不久,我便迷了路。车台叫不应,匆忙中我拼命追赶。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砂石路变成了简单的车辙印,太阳跑到了左前方!此时,我却糊里糊涂地做了一个后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弱智判断:继续向前,他们肯定在前头!

然而,前方正是罗布泊。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从西北方向向着罗布泊的核心地带孤军突进。在没有后援、没有向导、没有足够给养和路况不清的情况下,那简直就是自杀!

三只野羚之类的动物从我前方驰过,我努力追了一会儿又没了踪影。油箱指针早已过半,但这还没有引起一向自信的我给予足够的重视。四周依旧简单地重复着相同的景色,而且越来越荒凉,车辙印也时有时无。前方的山冈飘在云里,看上去还是一个小时以前那么遥远。直到现在,单车行进的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带有备用油箱,还有十天的饮水和食物,但在戈壁大漠的无人区里,那完全无济于事。可不能再冒险了!仔细研究了地图,根据我此前的行驶方向和里程来看,我肯定自己走错了,而且是误入了罗布泊!仔细考虑后,我认为,现在只有向着正北方向搜寻行进才会找到出路。

一路下来,没有发现任何令人振奋的痕迹,甚至没有任何动物的痕迹。紧张容易使人饥饿,我停车吃了一听八宝粥和两节火腿肠,夫人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不吃不动。又走了一程,左侧的太阳快要进入平射角度了。我把所有的燃油都灌进了油箱,可四周还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夹着稀疏的骆驼刺丛。这次我真的有些惊慌了。

定神思量后,我便熄火贴地聆听。嘿,好像有机器的轰鸣声?拿出那个红玻璃的巨大俄罗斯望远镜登上了车顶。透过望远镜,看见遥远的正北方的天际出现两道扬起的尘烟,仿佛在向西移动。可以肯定,那不是大漠中常见的龙卷风,也不是海市蜃楼的幻景,而是两台行驶中的重载卡车(后来证实,那是罗布泊金矿的卡车)。

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赶到古代墨山国所在地托克逊时,亮起的红灯告诉我,所有的燃油刚好用尽。

哈密:寻觅神树神泉

离湖心三四十公里那寸草不生的酱黑色沼泽阻止了越野车队前进,在71℃的老君丹炉里每待一分钟都要付出巨大的艰辛。可以想像,海拔―155米深处的剧毒湖水里,是不会有任何生命的。从艾丁湖那个地狱般的魔鬼洼地的奇热和剧烈颠簸中回来,每个人都像是遭到一次煎炸脱了一层皮,而此时来到火焰山53℃的温度下,人人都感到身体个分舒适!

踏上回家的路后,再没有其他计划了。但在路边就餐时,偶尔听到开店的老板讲,传说在大戈壁深处有一棵占地近两亩的九龙树和九个泉眼的九龙泉,十分神奇,如同吐鲁番99%的人没见过艾丁湖一样,这里99%的人也没见过那神树神泉。

我和东方立时激动起来,决定去看看。老麻雀有事儿要赶回老巢,先行一步了。我俩驶离公路,在戈壁大漠里四处寻觅,直到第二天下午,寻着一条干涸多年的古老河道走到了尽头,两棵瘦弱的沙枣树灰头土脑地站在端头,像一对荒漠中与世隔绝的老夫妻,伶仃而荒寂,顽强而恩爱。

就在我们失望地向西最后再巡游一圈时,从一道戈壁小裂沟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向我们挥手。很长时间没见到人了,迷雾般的风沙中突然冒出个活东西来,我们差点被口下死。这个满身尘土但眼睛却格外明亮的人,便是自愿到荒漠里独自守护神树的哈萨克。常年的孤独造就了他的坚强与友善,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在西北方的一块巨大洼地里终于找到了那棵沙柳神树。它有九个树枝,每一个枝都粗壮得需要三个人以上才能抱住,那些巨大的枝干全都伏地外伸,很像一棵独立的树。因而老远看上去这棵九龙树更像是一片树林。树边,哈萨克守树人开了一小片地,种着哈密瓜。我们吃着香甜的哈密瓜,又在九龙树西侧半公里的地下找到了传说中的九龙泉。深入地下十几米的巨大缝型深坑里长满了树,九个泉眼就掩藏在树丛深处。泉水喝起来清醇甘洌,沁人心脾。与洼地中的九龙树一样,深坑中的泉和树在远处的戈壁中是根本看不见的,难怪找起来这么困难。

初生的太阳直射前挡.在宽敞平坦的312国道上开车很沉闷。我拿起话筒叫东方看左边戈壁尽头的雪山,也许是游兴未尽吧,我俩一拍即和,都有强烈的冲动,想再上天山玩儿一把。于是两部越野车突然一齐左转弯,再次冲入戈壁,晨辉中扬起的尘埃再现了“大漠孤烟直”的洪荒景象。一个多小时以来,天边的天山似乎还那么远。大漠中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我们像猎人扑向猎物一样冲了过去。一个残败不堪却雄风尤存的古烽火台傲然矗立在眼前,于是满怀敬意地登了上去:四望皆戈壁,浮云郁如盖;九土烽烟渺,桑女依稀怨;豪气欲拔山,人力何其微!

回程路上

三番五次地找理由赖在新疆不走,终于没了借口。

怀着依依不舍,我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那美妙的天堂。一路变换的景色依然美丽,中土文化的气息越来越浓厚,激动高昂的心情却渐渐归于平静。途中回想起这次游涉新疆的全过程,那惊与喜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滑过,突然想起车上还有那甘美的马葡萄,马上取了过来,一边咀嚼着一边悠悠地忆起了这让人魂牵梦绕的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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