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

《公输》一文通过墨子“止楚攻宋”的故事,生动地叙述了墨子为实现自己“非攻”主张,所表现出的艰苦实践和顽强斗争的精神,暴露了公输盘和楚王的阴险狡诈。在这个过程中,墨子语言的逻辑艺术很值得欣赏。

墨子与公输盘、楚王的斗争分三个步骤,在每个步骤里,墨子的语言都具有很强的逻辑性。

在第一个步骤中,墨子先设下圈套,用一个两难推理,使公输陷入进退维谷之地。墨子先用“北方有侮臣者,借子杀之”,回答公输“夫子何命焉为”,又抛出“请献十金”作诱饵,使公输盘陷入两难之中:杀,则见利忘义;不杀则对人不义。无奈中公输盘的一句“吾义固不杀人”正中墨子下怀,有了“吾义固不杀人”这个前提,下面的论述就顺理成章了。逻辑关系可表示为:

吾义固不杀人杀则不义 (大前提)

宋无罪而杀之――不义 (小前提)

杀一人不义,杀多人――更不义

所以,你不守义 (结论)

这一回合,墨子采用了诱敌深入,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使公输盘无话可说。

第二步中,墨子同样采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使楚王理屈词穷。

墨子先用一个假设:有一人“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又问“此为何若人”?诱使楚王说出“必有窃疾”。墨子随即用了一连串颇有夸张意味的三个对比,极言楚国物产丰富,而宋国物产贫乏,从而类推出楚国攻宋和“窃疾”同类,逻辑关系式可表示为:

“必有窃疾也” (大前提)

“王之攻宋与此同类” (小前提)

所以,王有窃疾 (结论)(归纳推理)

第三步中,墨子以作战实力和精彩的论辩使楚王放弃攻宋的企图。文章先用简要笔墨记述了墨子与公输盘演练的攻守战,并以“墨子守圉有余”点明公输已经技穷,在意识到墨子将是攻守的一个极大障碍时,公输随起杀机,墨子敏锐地加以揭穿,并告诉公输盘和楚王:宋已作好充分准备,迫使公输和楚王不致轻举妄动,楚王不得不取消攻宋打算。在这一回合中的“不过欲杀臣”彻底揭穿了公输前面的“吾义固不杀人”的谎言,逻辑式为:

吾义固不杀人 (大前提)

墨子阻止攻宋,杀之 (小前提)

所以――杀人,不义 (结论)

从全文来看,墨子在语言逻辑上采用了先“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的方式,先使对方陷入自己的圈套,再用其原话作前提,推出可笑的结果(归谬法),迫使对方放弃原有打算。

作者单位:湖北省竹山县文峰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