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迟子建

时间:2022-09-15 03:13:13

女作家迟子建

2008年11月2日20时,茅盾的故乡乌镇迎来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颁奖典礼。评委牛玉秋女士郑重宣布,黑龙江籍女作家迟子建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获奖。颁奖辞中说:迟子建怀着素有的真挚澄澈的心,进入鄂温克人的生活世界,以温情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与鄂温克族人的坦诚对话,在对话中她表达了对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爱憎分明等等被现代性所遮蔽的人类理想精神的彰扬。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小说具有诗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

这位青年女作家迟子建1964年元宵节出生于黑龙江省漠河县北极村,母亲李晓荣五十年代是漠河乡广播站广播员。父亲迟泽风曾任塔河县永安小学校长,好诗文,因喜欢曹植的《洛神赋》,而曹植字子建,因此给女儿起名迟子建。父亲1985年冬季病逝。丈夫黄世君,原塔河县委书记,后因车祸去世。迟子建的童年是在外祖母的家里度过的。“北极村是我的出生地,是中国最北的小村子。每年有多半的时间被积雪覆盖,我在那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我记得那里房屋的格局,云霞四时的变化、菜园的景致和从村旁静静流过的黑龙江。”在迟子建的记忆中,有姥姥、姥爷、小舅和二姨,有终日守护着院子的一条名叫“傻子”的狗,有一位生了痴呆儿的喜欢穿长裙子的苏联老太太

于是她在写《北极村童话》时充满了幻想,完全没有感觉是在写小说。迟子建1983年开始写作,已发表文学作品500余万字,出版40余部单行本。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洲国》、《鄂尔古纳河右岸》,小说集《逝川》、《雾月牛栏》、《清水洗尘》,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我的世界下雪了》等。她是唯一一位三次获得鲁迅文学奖、两次获得冰心散文奖、一次茅盾文学奖、一次庄重文学奖、一次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的作家。

迟子建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合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现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

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描述了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小说用了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这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和优美的爱情。小说分为《清晨》、《正午》、《黄昏》、《尾声》四个乐章,用精妙的语言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以一曲对弱小民族的挽歌,写出了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悲哀。迟子建曾经引用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被誉为“当代俄罗斯良心”的拉斯普京的话:“这个世界的恶是强大的。但是爱与美更强大”,来昭示这篇小说的主题。

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叙述了女主人公在丈夫车祸去世后独自远行,因山体滑坡,列车中途停靠在一个盛产煤炭和寡妇的小镇乌塘。这使她得以接触社会,听鬼故事、丧歌以及众多奇闻,目睹苦难、不公和死亡。世界上的夜晚是一个人的,也是所有人的,那样的故事是小镇上的,也可能是作者自己的。那时候,迟子建是用写作来疗治自己的心灵创伤的。

小说《洲国》描述洲国时期东北下层人物的生活,写特殊历史时期,小人物的悲欢离合,黑土地的风土人情。,这篇小说的写作动机缘于作者1990年底到日本访问。在东京,有一天晚宴结束,一位两鬓苍苍的日本老人走到迟子建面前,用流利地汉语问:“你从满洲国来?”这位老人在三十年代来过东北,当时是一家新闻通讯社记者,他向作者了解如今东北的情况,想旧地重游。他的话使作者震动,激发了作者的创作欲望。经过七年的搜集材料,1998年4月动笔,1999年12月底完成。

有人问迟子建,“作家的命脉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地说:“想象力”,一个只拥有生活而缺乏想象力的作家,会灿烂一瞬,如流星;而那些拥有丰富想象力的作家,有如一颗恒星,会持久地爆发光芒。

迟子建的小说,有很强的语言功力,她描写人物、景色。形象生动、呼之欲出。例如她描写童年记忆中的一个老哑巴的形象:“在一个偏僻而又冷寂的小镇,一个有缺陷的生命,他们的名字就像秋日蝴蝶的羽翼一样脆弱,渐渐地被风和寒冷给摧折了。没人记得他的本名,大家都叫他老哑巴。他有四五十岁的样了,出奇地黑,出奇地瘦,脖子长长的,那上面的青筋常让我想到是几条蚯蚓横七竖八地匍匐在那里。老哑巴在生产队里喂牲口,一早一晚的,常能听见他铡草的声音,嚎――嚷嚷,那声音像女人用刀刮着新鲜的鱼鳞,又像男人抡着锐利的斧子在劈柴。”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作家丰富的想象力和驾驭语言的能力。

诗评家谢冕在为迟子建小说《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授奖时这样评价:“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

很多人看了迟子建的小说,去大兴安岭旅行,迟子建说:“他们有可能会失望,或者会喜欢那个地方如画的风景,但他们看不到那些山河灵魂里的东西。可是我在那儿,就是那片土地的一个主人,我整个的灵魂和文学的根在那儿。我觉得故乡,它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爱人,我要好生呵护它,它也会呵护我。”

多年来,迟子建的文学行旅到过很多国家,她说:“我在别人的国家走过,觉得自己就是过客。如果在外面陌生的地方不停地走,我会有一种漂泊感,我特别想安静下来,坐在一个角落,一个我熟悉的角落,生活、写作、读书。那是我安宁和幸福的时刻。”

迟子建有句名言:“作家把自己看小了,世界就变大了;把自己看大了,世界就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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