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隔壁有人请欢声轻轻再轻轻

“有些事是在意料之中,又有一些事很出乎意外,这意料之中的胶合着出乎意外的,落进了生活的河流里,泥沙俱下不舍昼夜,三两个星天外,听取男欢女爱声一片……”

偎在余幼安胸前,我左手五指像弹钢琴一样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温柔游走,口中还甚是抒情地轻声吟诵。也不知是我指尖太过缠绵,还是我的念白实在,余幼安竟就笑得喘不过气来,他一边笑着一边埋头将我亲吻,我们终于又翻滚到一起,欢声一片……

这是我和余幼安搬到新居的第一夜,我们不再顾虑隔墙有耳,肆意行欢,将那原始的欢愉像风吹麦浪一遍遍翻涌。

在这之前,我们万万不敢如此任性,因为那时,隔壁有人,我的公婆大人他们就在隔壁。

事情是这样的:

我和余幼安结婚时,因手中积蓄甚少,连首付都不能付得起,只好和他父母住在一起。那是老式住宅,虽说有两个卧室但两个卧室只一墙之隔,隔音效果奇差。当时倒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婚后夫妻生活你侬我侬随心所欲。

有一天,在厨房,婆婆突然悄声和我说:“唉,这人年纪大了,夜里听见一点动静就会突然醒了,再也睡不着了。”如你所料,我是没有想到婆婆醉翁之意不在酒,便笑着附和:“是啊是啊,人上了年纪就是睡觉浅呢。”

婆婆大概意识到我是榆木脑袋,没有办法一点就透,她张口结舌半天终于还是下了“毒口”:“那个……你们夜里或许可以轻声一点……嗯,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我终于明白了她要表达什么,脸登时通红,讷讷无言。认真地说,婆婆提及这事实在出乎我意外,但是,生活不就是由许多意料之中的事和许多出乎意外的事构成的吗?

那天之后,我整整两个星期不许余幼安夜里碰我,但年壮男女谁能天长日久禁欲呢?更难堪的是,欢爱之时,只要余幼安一打开我的身体我就忍不住出声,像无法禁欲一样禁不住声。

余幼安也是为难,他为我想方设法:想叫喊的时候就噙住被角吧。这办法实在低劣,欢爱本是很消耗氧气的一件事,噙了被角更是缺氧了。

“那你咬我吧!”余幼安又想出一个低劣至极的法子。往往一场欢爱后,他的肩头就被我咬得青一块紫一块。这回是他受不了了。

“那么,我们开了电视或者放了音乐吧?”电视或者音乐,声音大了,公婆那厢又被吵到了;声音小了,无济于事,依然能被他们听见。

没辙?那就禁欲!

有天,余幼安兴冲冲的和我说:“我想到办法啦!我们去旅馆开房间吧?”这个色令智昏的笨男人,居家过日子怎能天天去旅馆过夜呢?荷包本来就不丰满,长此以往不就更干瘪了吗?

别无他途,赶紧赚钱买房子搬出去住才是正道。

“实在抱歉,老婆,我不能给你舒适的生活,不能一结婚就为咱们建一个新家,不过请相信我,以后我会好好挣钱的,争取早日买房,那时想怎样就怎样!”

这话真叫我受用。女人爱一个男人很多时候并不在乎他有多少钱财,用多久才可买得一套新房,只要他能用一颗饱含真爱的心将她的耳朵温柔地灌醉。

好吧,我们姑且缩食节衣,并且节欲,好好工作努力挣钱,为了去做个幸福的房奴!

终于,我们拿到了新房的钥匙,忙碌装修,欢喜乔迁。也有邀请公婆一同搬入新居,虽说新房也只有两个卧室,但两室之间隔了一厅,而今建筑设计不比旧时,隔音效果好着呢。婆婆婉拒,她说他们并没有老手老脚到难能自理,还是先住在老屋里吧。其实,个中原因我们心知肚明,因为婆婆说着说着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乔迁第一夜,余幼安兴奋地在我身上像勤劳的农夫一样耕耘,还呐喊呢。我笑着逗他:“嘘!隔壁有人,轻点声,轻点声!”

你猜他说什么?“春风吹,战鼓擂,今宵有酒今宵醉,醉里挑灯看剑,吹角连营欢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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