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清式家具三大名作

[摘要]清代家具以其独有的富丽、豪华、稳重和威严为准则,为达到设计目的,利用各种手法,采用多种材料,多种样式,无所不用其极地装饰家具,形成了独特的清式家具风格。根据产地不同可分为京作家具、苏作家具、广作家具。每个地方制作的家具各代表一个地区的风格、特点,被称为清式家具的三大名作。

[关键词]清式家具 京作 苏作 广作

[中图分类号]J525.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0)08-0062-02

清代家具,经历了近300年的历史,从继承、演变和发展,以至形成自己的独立风格――清式风格。清式家具比明式家具在造型艺术及风格上,首先是用材厚重,家具的总体尺寸较明式宽大,相应的局部尺寸也随之加大;其次是装饰华丽,表现手法主要是镶嵌、雕刻及彩绘等,给人的感觉是稳重、精致、豪华、艳丽,与明式家具的朴素、大方、优美及舒适形成鲜明的对比。其虽不如明式家具设计得那样科学,显得厚重有余,俊秀不足,给人沉闷笨重之感,但从另一方面说,由于清式家具以富丽、豪华、稳重和威严为准则,为达到设计目的,利用各种手法,采用多种材料,多种样式,无所不用其极地装饰家具,所以,清式家具仍不失为中国家具艺术中的优秀作品。

清式家具根据产地不同可分为京作家具、苏作家具、广作家具。每个地方制作的家具各代表一个地区的风格、特点,被称为清式家具的三大名作。①

一、京作家具

京作家具主要指清宫造办处所制的家具。清宫造办处有专门的木作,并且从全国招募优秀的工匠来皇宫进行服役。但在所有的木匠中又以广州的工匠技艺高超,故造办处又单独设置了广木作,木作间全为广州工匠,所制家具均有浓厚的广式风格。其与纯粹的广作家具的最大区别在于选材的不同。由于广木作所使用的优质木料全部来自广州,所费时间、精力、财力相当庞大。因此,造办处在制作一件家具之前,先画样呈览,经皇帝御览后提出修改意见,制成小样。再经皇帝御览后,多会觉得某部分用料过大,会令其改小。长此以往,形成京作家具较广作家具用料小的特点。在造办处普通木作中,多由江南地区优秀工匠组成,其做工趋向苏作。不同的是,他们作制的家具较江南地区用料较大。

从纹饰上看,京作家具较其他地区又独具风格。工匠从皇家收藏的古代玉器、铜器、陶器上吸取到广泛的素材,巧妙地装饰到家具上。就其装饰部位的广泛性,清代尤胜于明代家具。明代家具多限于翘头案的牙板和两腿间镶板的装饰,而清代则在桌案、椅凳、床塌和箱柜上广泛使用纹饰。明代家具多雕刻拐子龙;而清代最常见的要数夔龙纹,还有夔凤纹、兽面纹、雷纹、蟠纹、蝉纹及钩卷云纹等。往往又根据家具造型不同的特点,施以各种不同形态的纹饰,显示出各式古色古香、文静典雅的艺术形象。

二、苏作家具

苏作家具是指以苏州为中心的长江中下游地区所生产的家具。苏州家具形成较早,其中又以明式家具中苏作家具最具代表。明式家具中苏作家具以其造型优美、线条流畅、用料及结构合理、比例尺寸合理等特点以及朴素、大方的格调赢得世人的赞赏。但进入清代以后,社会风气变化,清代苏作家具也开始向烦琐和华而不实的方面转变。

以清代苏作紫檀席心描金扶手椅为例。从外观看,颇为俊秀华丽,但从其用料方面来看,是异常节省。该椅的直腿下端饰回纹马蹄,上部饰小牙头,这在广式家具中通常用一块整料制作。而此椅四条直腿平面以外的所有装饰全部用小块碎料粘贴,包括回纹马蹄部分所需的一小块薄板亦是如此。椅面下的牙条也较为窄薄,座面边框也不宽,中间不用板心,而用藤席,节省了很多木料,椅子上部靠背和扶手采用拐子纹装饰,拐角处用格角榫拼接,这种拼接纹饰连拇指大小的小木块都可以派上用场,足见用料之节俭。②

苏作家具注重装饰,又处处体现节俭意识。床塌椅子类家具的座围,多用小块木料两端做格角榫攒成拐子纹,既有较好的装饰效果,同时也最大程度地节省了木料,使其达到物尽其用的目的。同时座面多用藤心,既有弹性,透气性又好,同时也节省了木料。清代苏式家具的镶嵌和雕刻主要表现在箱柜和屏联上,以普通柜格为例,通常以硬木做成框架,当中起槽镶一块松木或杉木板,然后按漆工艺制成素漆面。漆面阴干后,先在漆面上描绘画稿,再按图案形式用刀挖槽,将事先按图做好的嵌件镶进槽内,用蜡粘牢成为成品。苏作家具的镶嵌材料多用玉石、象牙、螺细和各种彩石。也有相当数量的木雕,并且在各种木雕中又不少采用鸡翅木制做。

苏作家具的大件器物还常采用包镶做法,即用杂木作为骨架,外面粘贴硬木薄板。好的包镶家具不经仔细观察或移动,很难看出木质。其中拼缝处理在棱角处,使家具表面木质纹理保持完整,既节省了木料,又不破坏家具本身的整体效果。苏作家具大都油漆饰里,目的在于使穿带避免受潮,保持木料不致变形,同时也有遮丑的作用。

苏作家具镶嵌手法的主要优点是可以充分利用材料,哪怕只要绿豆大小的玉石或螺细碎渣,都不会废弃。苏作家具的装饰题材多取自历代名人画稿,以松、竹、梅、山石、花鸟以及神话故事为主。其次部分采用传统纹饰,如龙凤呈祥,海水江崖等。折枝花卉亦很普遍,大多借其谐音寓意一句吉祥语。局部装饰花纹多以缠枝莲花或缠枝牡丹为主,其中苏式的缠枝莲和广式的西番莲,已成为区别苏式和广式的典型特征。

总之,苏作家具在用料方面和广式家具截然不同。苏式家具以俊美著称,用料较广式家具小得多。由于硬质木材往往很珍贵,苏作家具往往惜金如土,工匠在制作每件家具前,都会对其反复观察、衡量、精细打算,尽可能把木质纹理整洁美丽的部位用在表面。

三、广作家具

由于广州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明末清初,大量西方传教士来华传教,带来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广州成为中国对外贸易和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门户。同时也带动了手工业的繁荣,加之广州是贵重木材的主要产地,南洋各国的优质木材也多由广州进口,制作家具的材料比较充裕,赋予了广式家具独特的艺术风格。

广作家具的特点之一是用料粗大充裕,以北京故宫博物馆收藏的紫檀边座点翠插屏为例,在两侧瓶式立柱上用料粗大充裕的特点最为突出。因此广式家具大多都比较粗壮。为求木性一致,广式家具大多用一种木料制成。通常所见的广式家具,多以紫檀或酸枝,皆为清一色的同一木质,决不搀杂其他木材。而且广式家具不加漆饰,使木质完露,使人一看就一目了然。

广作家具的特点之二是装饰花纹雕刻深峻,刀法圆熟,磨工精细。它的雕刻风格,在一定程度上受西方建筑雕塑的影响,所刻花纹隆起甚高,个别部位近似圆雕。加上磨工精细,使花纹表面莹滑如玉,丝毫不露刀凿痕迹。广作家具的装饰题材和纹饰,也深受西方文化艺术影响,其中以“西番莲”西洋花纹最为典型。这种西洋花纹,通常是一种形似牡丹的花纹,这种花纹线条流畅,变化多样,可以根据不同器物而随意伸展枝条。它的特点是多以一朵或几朵花为中心,向四处伸展,且大多上下左右对称。如果装饰在圆形器物上,其枝叶就多作循环式,各面纹饰衔接巧妙,很难分辨它们的首尾。③广作家具除装饰西洋花纹以外,也有相当数量的传统花纹,例如云纹、蝠纹、风纹和缠枝花卉等,也有中西两种纹饰兼而有之。

清初,为适应对外贸易的发展,广州的各种官营和私营手工业都相继恢复和发展起来,给家具艺术增添色彩,形成与明式家具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这种艺术风格主要表现在雕刻和镶嵌的艺术手法上。镶嵌作品多为插屏、挂屏、箱子和柜子等,原料以象牙、木雕和景泰蓝等为主。广作家具的镶嵌却不见漆,这是区别于其他地区的一个明显特征。内容多以山水风景、树石花卉、鸟兽及反映现实的风土人情等为主题。除此以外,广州还有一种以玻璃油画为装饰材料的家具。以屏风类家具最为常见,它与一般绘画画法不同,是用油彩直接在玻璃的背面作画,而画面却在正面。

四、总结

清代家具作坊以扬州、冀州、惠州为主,形成全国三大制作中心,出现“苏作”“京作”“广作”等不同艺术风格。清代家具是中国古典家具繁荣的最后一个时期,清末由于国力衰弱,加上帝国主义的侵略,国内战争频繁,各项民族手工艺均遭到严重破坏,家具艺术每况愈下,进入衰落时期。但无论如何清式家具还是以其雍容华贵的艺术风格给我们带来了美的享受。

注释:

①叶志远,吴智慧,商宝龙.清代“三作”家具的比较研究[J].家具,2007年,第1期.

②张炳晨.明清宁式家具(一)宁式家具的历史渊源[J].家具,2007年,第1期.

③陈于书.中式传统家具的代表――明、清式家具[J].家具,2001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