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是…的”句与“了”的语用分析

摘 要：本文主要从对外汉语教学的角度分析现代汉语中“是…的”句和“了”的语用功能的异同。“是…的”句和“了”都可以显示焦点信息。但“是…的”句所显示焦点为已然事件中动词的相关信息。“了”则表示动作或状态的实现，以动作或状态的实现为表达焦点。

关键词：已然 新信息 旧信息 焦点

我们在刘勋宁（1999）中观察到了以下的例句。

（1）系里开了会。 （2） 系里开会表扬了老王。

刘勋宁先生对于例句（1），（2）作了如下的分析：

例句（1）（2）的表达重心都在最后的动词节上。“系里开了会”说的是有“开会”这件事，“系里开会表扬了老王”说的是发生了“系里表扬老王”这件事，“开会”只是表扬的方式。也就是这里的焦点分别为“了”后面的“会”与“老王”。

如果将（1）（2）例句中的“了”换为“的”即：

（3）是系里开的会。 （4）系里是开会表扬的老王。

与例句（1）中焦点在于“会”相比，例句（3）的焦点在于“系”，也就是说焦点发生了转移。同样，与例句（2）中焦点在于“老王”相比，例句（4）的焦点转移为“开会”。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差异呢。以下从新信息，旧信息及焦点的角度分析产生这种差异的原因。

在构造语言学中，对于受话者来说是首次获知的信息为新信息（new information），已经获知的信息为旧信息（old information or given information）。

例句（1）中是将开“会”这件事作为新信息来传达，将（1）中的“了”换为“的”成为例句（3）之后，“开会”这件事成为旧信息，而“开会”的主体“系里”转换为新信息。

为什么例句（1）（2）中的“会”与“老王”是新信息，而例句（3）（4）中的“开会”与“老王”不再是新信息却成了旧信息呢？

为了解释它们以上新旧信息转换的现象，我们通过例句（5）首先来观察在实际的文学作品中“是…的”句与“了”使用条件。

（5）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祥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例句（5）中，“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都是在知道了“老了”这一新信息的前提下，才能对于“死了”的具体时间，方式进行提问。也就是说这里的“了”有为“是…的”句的使用提供前提的作用。

以下我们通过例句来进一步分析“是…的”句与“了”的区别与联系。

（6）我爸爸昨天晚上回来了。

（7）我爸爸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例句（6）（7）都是在向受话者提供“爸爸昨天晚上回来了”的一个信息。但是例句（6）是在向“不知道爸爸已经回来的人”把“爸爸回来了”的事情，作为一个新信息来提供，而例句（7）是在向“已知爸爸回来这件事的人”进一步提供爸爸回来的具体时间是在“昨天晚上”而不是“其他时间”。或者也可以说例句（7）是在知道“爸爸回来了”的前提下才能进行的会话。例句（6）的信息焦点是动作实现之后的状态，而（7）的信息焦点在于动作发生的时间。

（8）我昨天在小李家吃了饺子。

（9）我昨天在小李家吃的饺子。

例句（8）（9）都是在向受话者提供“吃了饺子”的一个信息。但是例句（8）是在向“不知道昨天吃了什么”的情况下，把“饺子”作为一个新信息来提供，而例句（9）是在向“已知昨天吃了饺子”的情况下，提供吃饺子的具体地点是在“小李家”而不是在别处。例句（8）的信息焦点是动作的实现，而（9）的信息焦点在于动作发生的地点。

（10）妈妈买了手机。

（11）妈妈买的手机。

例句（10）（11）都是在向受话者提供“买了手机”的一个信息。但是例句（10）是在向“不知道买了什么”的情况下，把“买了手机”的事情，作为一个新信息来提供，而例句（11）是在向“已知买了手机”的情况下，提供买手机的人是“妈妈”而不是别人。例句（10）的信息焦点是动作的实现，而（11）的信息焦点在于动作的主体。

（12）昨天我给小王写了信。

（13）昨天我给小王写的信。

例句（12）（13）都是在向听话者提供“写了信”的一个信息。但是例句（12）是在向“不知道昨天干了什么”的情况下，把“写信”的事情，作为一个新信息来提供，而例句（13）是在向“已知写了信”的情况下，进一步提供写信的对象是“小王”而不是别人。例句（12）的信息焦点是动作的实现，而（13）的信息焦点在于动作的对象。

以上本文主要从动作发生的时间，地点，动作的主体与对象等方面分析了“是…的”句与“了”在语用上显示焦点的不同。“是…的”句和“了”都可以显示焦点信息。但“是…的”句所显示焦点为已然事件中动作的时间，地点等相关信息。“了”则表示动作的实现或动作实现之后的状态为表达焦点。

参考文献

[1] 刘勋宁，现代汉语的句子构造与词尾“了”的语法位置[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9，3：4-22.

[2] 刘勋宁，现代汉语句尾“了”的语法意义及其与词尾“了”的联系[J].世界汉语教学，1990，2： 80-87.

[3] 吕必松，关于“是……的”结构的几个问题[J].语言教学与研究，1982，4：21-37.

[4] 澤田治美·高見健一.ことばの意味と使用[M]. 東京：鳳書房，2010：211-221.

[5] 高橋彌守彦，“了”と“是……的”の関係について[J].大東文化大学紀要， 2001，37：235-257.

作者简介：董雪娇，朱美英，日本新泻大学现代社会文化研究科，研究生在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