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刑期满后五年内又故意犯罪是否构成累犯

案情简介：某甲于2011年2月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二年执行。缓刑期间，某甲遵纪守法，经宣告原判刑罚不再执行。2014年4月，某甲又犯寻衅滋事罪，被刑事拘留。某甲的行为是否构成累犯。

分歧意见：

本案中，关于某甲寻衅滋事的犯罪行为是否构成累犯的问题存在不同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根据刑法第六十五条第一款规定：“被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犯罪分子，刑罚执行完毕或者赦免以后，在五年以内再犯应当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之罪的，是累犯”。而本案中，某甲第一次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二年执行，而且缓刑期间，某甲遵纪守法，经宣告原判刑罚不再执行。这里的“不再执行”不同于“执行完毕”。某甲的行为不符合“刑罚执行完毕以后，在五年以内再犯应当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之罪”的法律规定，因此，某甲的行为不构成累犯。

第二种意见认为，缓刑期满即是对犯罪分子缓刑的“执行完毕”，因为在缓刑考验期限内未违反《刑法》第77条的规定，而法律推定其已经接受了教育改造，达到了刑罚的目的，不需要再执行原判刑罚。故此时的“不再执行”实际是通过“缓刑的执行”已经得到了执行，是一种实质意义上的“执行完毕”，与累犯制度所规定的“刑罚执行完毕”的本质是一致的。因此，某甲的行为构成累犯。

评析

笔者同意第二种意见，某甲的行为构成累犯。

一、第一种观点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严格执行法律规定，但实际是对法条的机械理解。全面解读刑法中关于缓刑制度和累犯制度的规定，就可以得出相反的结论。

二、缓刑制度是一项特殊刑罚制度，是人民法院在审判刑事案件中，必须执行的量刑规则，对被判处拘役、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适用缓刑“确实不致再危害社会”情形时，就可以宣告缓刑。《刑法》第七十六条规定“对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在缓刑考验期限内，依法实行社区矫正，如果没有本法第七十七条规定的情形，缓刑考验期满，原判的刑罚就不再执行，并公开予以宣告”，因此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宽泛的监督、考察管理，是对“缓刑”的执行。缓刑期满原判刑罚不再执行，是指原判刑罚已经通过“缓刑”的执行得到了执行，而不是指被告人不构成犯罪而不再执行。

三、累犯制度也是刑法中一种非常重要的刑罚制度，是刑罚裁量中一种从严处罚的刑罚制度，同时也是重要的法定从重处罚情节。累犯肯定是再犯，我国《刑法》之所以以法律条文的形式确定累犯制度，是因为累犯的社会危害性较大，根据罪责刑相一致原则，需要对犯罪嫌疑人从重处罚。

四、犯罪分子在缓刑考验期限内未违反第七十七条的规定，而法律推定其已接受了教育改造，达到了刑罚的目的，不需要再执行原判刑罚。如果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缓刑期满，不再执行原判刑罚后，五年内又因故意犯应当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之罪，则说明该犯罪分子并未认真改造自己，甚至当时“较好”的悔罪表现是为了追求得到缓刑这种较轻的处理而伪装的，其继续犯罪的事实，足以证明其具有较大的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应当以累犯从重予以处罚。

本案某甲第一次犯故意伤害罪，第二次犯寻衅滋事罪，两次犯罪主观上均是故意，说明某甲的主观恶性较强，人身危害性较大，需要对其从重处罚，其行为完全符合国家建立累犯刑罚制度的立法初衷。

综上，缓刑期满后五年内因故意又犯应当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之罪的应当构成累犯。

项城市检察院 王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