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的失落与追寻

时间:2022-09-08 11:19:31

家园的失落与追寻

【摘要】电影《奥德赛》通过描述奥赛罗漂泊和重返家园的故事,展现给人浓重而强烈的家园意识。

【关键词】《奥赛罗》;家园意识

电影《奥德赛》讲述了奥德赛在特洛伊之战中,用“木马计”攻陷敌城后,不顾海神诅咒毅然返乡,在漫长的漂泊中经受了灵与肉的重重考验:遭海神波塞冬报复,智斗巨怪吕斐摩斯,与基尔克、卡吕普索周旋,孤胆闯冥界……对爱妻的思慕和家乡的眷恋坚定了他返回家园的信念,终在女神雅典娜的帮助下,凭智慧与胆识战胜了恐怖与奸邪,成功返乡的故事。这段漂泊是奥德赛在海上和内心回归家园的双重旅程,是一个几乎被战争摧残了灵魂的人对异化的自我的探寻和向本真的复归。当我们脱去影片变幻莫测、美轮美奂的情节外衣,抵达其精神本质时,不难发现:电影中家园意识浓重而强烈。家对奥德赛而言不再是单纯的物质概念,而已衍化为一股指引他前行,使他坚定意志、不屈不挠的力量。

家园意识,最初由海德格尔提出:“‘家园’意指这样一个空间,它赋予人一个处所,人睢在其中才能有‘在家’之感,因而才能在其命运的本已要素中存在。这一空间乃由完好无损的大地所赠予。大地为民众设置了他们的历史空间”;“按照我们人类经验和历史,一切本质的和伟大的东两都只有从人有个家并且在一个传统中生了根中产生出来”。由此,“家园”是人类生存之本,对人类至关重要。我们可以说,奥德赛是一位怀着乡愁的冲动去追寻诗意“家园”的哲人。电影中的家园意识传达了古希腊神话叙事中希腊人对家园的感知,奥德赛漫长的无家可归暗藏着希腊人对精神皈依问题的漫漫求索,蕴含着古希腊文化的家园意识情结。对电影中的家园意识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理解:

一、漂泊返乡中的挣扎与坚持――由奥德赛的艰辛返乡经历看古希腊家园意识的生动表达

漂泊,从寻觅家园开始。

电影选取了史诗叙述的宏大题材:波澜壮阔的战争景象一展古希腊时代的荣耀与激情,气贯长虹的归乡意志一抒古希腊英雄的壮志与豪情。但当我们把焦点投向奥德赛个人的生命历程时,不难发现,十年的“特洛伊之战”虽是奥德赛所从事的最壮丽的事业,但同时也赋予了他浓郁的乡愁和无法割舍的家园情怀。我们看到了奥德赛历尽艰难险阻的坎坷漂泊,感受到了奥德赛成就伟业与缔造时代荣光途中所经受的磨难煎熬和内心的孤寂落寞,在他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流浪中,他对故乡的遥望和重建家园的信念成为整部电影内在情感的凝聚点。战争摧毁不了奥德赛心中的家园意识,诅咒和预言泯灭不了他对家园的执念,这一切都是他漫漫漂泊的开始。

返乡,在伦理两难和道德考验中涅。

海上的漂泊比战争更为艰险。在神的威力下,英雄荣耀的光芒被无情地缩减,但奥德赛却愈发闪烁出智慧的光芒,他的意志之光从未被削弱。漂泊中奥德赛遭遇了肉体和思想意念的双重折磨,相比于前者,他更挣扎于后者隐性的苦难中,游走于诱惑和心中深藏的家园意识之间。奥德赛最终拒绝了全知与永生的诱惑,拒绝了神明与神性之爱,在伦理道德的考验中涅。

在艾艾埃岛,奥德赛遇到了基尔克,基尔克“殷勤地满足他的任何要求”,虽没给他直接指出回家的路,但却指出了凡人不知的通往冥府的路。在冥府,奥德赛依靠基尔克的指示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从具有神明的全知的基尔克那里获益良多,却也面临“代表着与行动无关的理论知识”的诱惑与返乡的两难选择。在奥古吉埃岛,奥德赛遇到了在死亡的怒涛中拯救了他的卡吕普索,神女“对他一往情深,照应他饮食起居,答应让他长生不死,永远不衰朽”,奥德赛又一次面临永生的诱惑和归家的两难选择。但奥德赛意识到自己作为“王者”的卫国义务与作为“父亲”和“丈夫”的保家义务,他在伦理两难和道德考验中抉择,最终拒绝了神明之爱与神性之惑。

归来,由异化的自我向生命的本真状态的复归。

奥德赛的漂泊与回归是一个由自我异化到归复本真的过程,是他在漂泊的精神无根状态下对身份的寻找和认同。面对波吕斐摩斯时,奥德赛自称“nobodv”从而巧妙地死里逃生。这表面看似是奥德赛凭借智慧掩饰自己的身份,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在漂泊初期精神上的无根状态,即在与神怪的接触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流逝,奥德赛逐渐实现了自我控制,抵制住了内心的杂念和怪力乱神的诱惑与胁迫:抵制住了塞壬女妖的诱惑,拒绝了神女的挽留,克服了波塞冬的包袱……在一次次斗争的洗礼中,他愈发坚定了重返家园的信念,在漂泊洗礼中荡涤自己人性上的尘垢,回复了自我本真。

二、神话叙事与家园意识――由《奥德赛》看古希腊家园意识的原始性与复杂性。

从人类文明诞生之初的文学形式――神话开始,人类对于家园的反复歌咏与吟唱中便涌动着人类共通的情感,无论是在家园中体验到的生命圆满还是离家后在外乡啜饮内心颠沛流离的孤独与悲怨,个体总是在“在家”抑或“不在家”的爱与痛中寻找着自己对于生存的源初体验。《奥德赛》作为史诗,具有浓厚的神话色彩;作为人类童年期家园意识的表达,具有鲜明的特性。奥德赛在归乡中表现出了古希腊原始的家园意识,这种家园观主要体现在:奥德赛的回归是在神的统摄下,对故土、国家与外在世界和自然的整合与回归。

w・格雷曾指出,在返乡过程中,奥德赛一共经历了三次“通过仪式”:一是他与昔日的英雄们分离各自回归故乡的分离仪式;二是他在海上漂泊在神怪的非现实世界中的转换仪式;三是他回到伊塔卡故乡的复归仪式。三次仪式无不充斥着神的身影与作用,电影中,临行前奥德赛公然宣布对神的藐视,结果遭海神波塞冬怀恨。在海上漂泊时又因为刺瞎了波塞冬之子波吕斐摩斯而遭波塞冬一路的报复,风神的救助却在同伴打开包袱的刹那被毁灭。还有塞壬女妖、基尔克、卡吕普索的纠缠,赫尔墨斯带来的神谕,回到伊塔卡前女神雅典娜的鼎力相助……奥德赛的漂泊总是与神有着如影随形的关系,他返乡的顺利与否、结果如何都与神息息相关,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奥德赛难以摆脱神控制的事实,可见奥德赛的家园意识中神占据着引导性位置。但奥德赛对神明之爱、神性之惑的断然拒绝与对家园的执着追寻也说明了古希腊人在对神的依赖与崇敬的同时,意识中也有大胆超越神话世界,对人本位、本质展开追寻和探索的理性精神的萌动。对神的崇敬与试探性超越与人之为人的意识的萌芽是古希腊人家园意识两面性的一种表现。

对神的崇敬已经融入古希腊人的心灵,他们不但追寻地理、心灵上的家园,还寻求人神和谐的境界,他们的家园意识包含着肉体与精神的复归,更着重于向诸神同设下的外在生存世界的复归。纵然他们的人本主义思想在萌动,但对人神和谐的追求更为迫切。古希腊人的家园意识具有一定的复杂性,也带有古希腊人处于人类童年时期的无知和无畏,既原始又丰富生动。

奥德赛,荷马笔下傲然挺立的古希腊英雄,在意志与责任的推动下,历经千辛万苦向着心中的家园意识追寻,终回到家乡。看过影片,也许有人觉得奥德修斯也许是孤独的,是痛苦的,但或许这段艰辛的漂泊对他而言是幸福的,充实的。正如屈原所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奥德赛是一个不断求索的人,求索追寻心中失落的家园故土,重建带有古希腊典范意义的家园意识,这既是英雄奥德赛蜕变新生的过程,也是古希腊文明升腾发展的一次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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