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写边缘人物,因为女性很边缘

时间:2022-09-07 01:02:31

BQ=《北京青年》周刊Y=严歌苓

BQ: 您塑造了诸多经典的女性形象,为何喜欢将落笔的视角选择为女性?即便是《陆犯焉识》以男人为主角,但是很多令人动容的情节却依然是因为女主角。

Y: 首先我自己是女人,有许多女朋友,女友之间很多时候无话不谈,容易得到她们的故事和细节,也能采取她们看世界的视角。在我的家族里,我祖父去世后,就是我奶奶和我太太(我祖父的继母)把我们家一直撑下来的。再说我觉得女人比男人更感性,更各式各样,(看看《红楼梦》的女性,跟百花谱似的!)而且全世界几千年一直是以男性为主流而架构社会的,女性一直是社会边缘,女性得到当代的地位应该说是近几十年发生的事,而且还有待于改善:比如中国影视界和好莱坞一样,女明星再有票房,男明星总是比女明星片酬高,所以女性还是相对的边缘化。我一直喜欢写比较边缘的人物,因为我觉得自己就很边缘。

BQ:在您塑造的众多女性形象中,您觉得遗憾最少的是哪些?

Y: 应该是《第九个寡妇》的王葡萄、《扶桑》里的扶桑,《白蛇》里的孙丽坤。

BQ:新作《老师好美》的主人公丁佳心,是老师也是母亲,她与两个十七八岁的花样男孩发生禁忌之恋,这个女性的形象您是怎么设定的?通过她您最想传达的是什么?

Y: 这个女教师我基本是受到网络报道原始故事的启迪设计的。这本小说里的三个人物都不是完全正面的人物,更不是英雄人物,但都获得了我的同情。我的同情心是比较宽泛的,这方面我也比较“滥情”,甚至有时觉得被判处死刑的犯人都值得我同情。女教师丁佳心是个有负面因素的人,但我还是能看到她善良付出的美德,她并不比我们平常生活中所见的人们更加负面,只不过她不走运,在一个极致关系(高考班的三角恋、师生恋)中,在一种极致环境(濒临高考)里,酿成了这场大祸,高考就像战争,刹那间把生、死、爱推到一块,相互作用,互为因果。应该说这三个人都是高考高压的牺牲品。我们国家各行各业的职业素质都较缺乏。缺乏职业素质,就缺乏职业尊严,什么人都是姐姐哥哥弟弟妹妹,美女帅哥,这就无形中形成一个家族式的关系网络,任人唯亲,不够尊重一个人在社会上的职业尊严,也不够尊重一个个体生命的独立存在。这样的关系网络庸俗化了所有的职业性关系。师生关系也受这种社会风气影响,潜移默化地失去了应有的理性的非个人化的职业性对位。

BQ:《一个女人的史诗》中的田苏菲,爱情至上,甚至女儿都看出她“爱的太笨”,您觉得飞蛾扑火,拼命去爱是不是太笨?您认同谁更拼命爱,谁就在爱情里输了吗?

Y:我认为在爱情关系中给予多的那个是更幸福的。因为我们长期有一种占便宜不吃亏的心理误区,觉得多得到一点爱就占了便宜。其实爱别人证明你是积极行动者,是主体,在爱的过程中,你产生大量的美丽心理活动,这种美好的心理活动会作用于生活的其他方面。而且我觉得被爱者是被动的,爱情被认为是审美意义的两,那么在审美层面上,就要分审美主体和审美客体,一般来说,一幅画是审美客体,一个欣赏画的人是审美主体,这样看来在爱情这项审美活动里,更多地看到对方的美而去欣赏,去给予爱的那一方不就是“占便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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