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德语,一个误会就是一个提高

时间:2022-08-29 06:03:25

这样的误会在留学生活中实在是不胜枚举,但是每一次的误会都会让我们学到更多陌生而有用的知识。

初学德语的时候,老师曾跟我们说过,德国人处世严谨,一丝不苟。他们的语言和用词,也是一样的严格。最典型的就是德语的单词虽也是拼音文字,但不像英语或其他语种,某个字母会有多种发音,德语的每个字母只有一种发音,所以就算不认识单词,你依然可以朗读一整篇文章;与此相应的是,德语的单词绝大多数只有单一的含义,这一点和法语很相似,因此很多国际法律文书和经济类学术专著都会使用德语和法语,而不用英语撰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德语和法语用词歧义极少、意思表示明确之故。

纵然如此,我在学习德语和实际使用中依然遇到了种种令人啼笑皆非、令我郁闷无奈的误会。这里我就说几个小误会,一来以娱大家一笑,二来也想告诉学习外语的朋友,语言真是千变万化,要熟练掌握实在非一日之功啊……

2005年暑假,我和其他留学生一样,利用假期打工赚钱。当时我找到的是一家肉肠加工厂,初时新鲜,渐渐枯燥。在简单的重复劳动中,自然学不到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俄罗斯工友对我说:“Yuan,Ameise bitte!”我傻了,不是因为我听不懂,而恰恰是因为我听懂了。Ameise这个词在德语里的意思是蚂蚁,难道他叫我抓蚂蚁?难道德国的蚂蚁爱吃肉肠?正在我纳闷的当儿,那位老兄又向我吼了一嗓子:“Hei,man,Ameise hier schnell!”还直做手势,指着我旁边。我向四周看了看,没有蚂蚁啊!这时候德国工头来了,问那个老兄在干吗。老兄就说了事情经过,德国工头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刚才那位老兄,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只听他说:“没事没事,中国小伙子没听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我也马上附和,表示我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工头走到我身边,拉出我身边的一个手动的起重铲车,对我说:“Das ist Ameise。”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德国人俗称起重铲车为蚂蚁啊!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工头对我说,蚂蚁因为其负重的本领和忙忙碌碌、勤勤恳恳的劳作精神,而被德国人所尊敬,因此把工厂里手推起重铲车称为Ameise。

2005年春末,我和朋友一起去大型超市买吃的东西和一些日用品,在回来的车上,大家用中文聊天。就在我们谈兴正浓的时候,有个德国老太太突然问我:“Woher kaufen Sie diese Biene ein?”我一阵纳闷,老太太问我这梨从哪里买的。本来很好解释,但是问题就在于我压根儿今天就没买到梨啊?我就跟老太太说:“我没有买梨啊,您是不是看错了,把我买的牛油果当成生梨了?”谁知老太太却很固执地说:“你明明买了,为什么说我看错了。”我和朋友面面相觑,正不知道怎么才好,老太太已经用手指着塑料袋里的一样东西问我:“这个难道不是吗?”我和朋友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老太太指的赫然是一个灯泡。后来我才知道,在德国,人们把形状长得像梨的那种灯泡就叫做Biene。

上面两个是趣事,但是接下来这个就有点不那么好玩了。我有个朋友去超市买东西,由于误会,被超市的保安误以为偷盗了东西,而在当时我那个朋友德语也不好,对方又先入为主地认定他偷了东西,加之警察随后赶来,把他吓得不轻,对于当时对方说了什么根本没太明白,只是留下了住址、姓名和所在学校,就回家了。本来以为就这样了事,没想到2周以后,他收到当地警察总局寄来的信,要求他阐述当时的情况,以及是否认罪和被告知有聘请委托人或律师的权利。朋友当时就懵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就打电话找我这个学法律的救急。我在问清情况之后,鼓励他说清事实,不能这样给冤枉了。我们填完信,接着去了那家超市,说明了情况后,对方向我们表示已经知道是误会,但是通知警局已经晚了,所以才会收到这封信,请我们不用担心,并表示了歉意。朋友长出一口气,一块大石落地了。但是事情却又横生枝节,一个月后,朋友又收到一封检察院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意思是根据所调查的事实和真相,现在对您Verfahren einstellen。Einstellen这个词我们知道是雇佣、聘请之类的意思,而Verfahren是措施、实施的意思,难道是要对朋友采取措施?

这下朋友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也没有了主张,赶紧把信拿去教授那里,对他说明了情况。他只瞥了一眼那句话,就笑出了声,对我说:“袁,告诉你的朋友,他没事,你难道没看到吗?Verfahren einstellen?”我说我就是不太明白这个词组的意思。教授耐心地说,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撤消啊,也就是不予追究了。一定是当时超市的解释没及时送到,警察局已经立案,送去了检察院提讼,但是最后发现事实真相后,就必须做出相应的回答,以结束这件事情。这也是德国法律和执行程序严谨刻板的地方,但这却使得我和朋友虚惊一场。

我想这样的误会在留学生活中实在是不胜枚举,但是每一次的误会都会让我们学到更多陌生而有用的知识。

张丁丁摘自《世界报》

上一篇:噩梦后的梦想 下一篇:儿子的“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