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艺术探索之旅

时间:2022-08-25 01:31:39

我的艺术探索之旅

我相信人人都怀揣着梦想。这梦想和金钱、地位、权势以及欲念无关,和无时不在的诱惑无关。自从有记忆起,我的每个夜晚几乎都会有梦降临。梦境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梦境常有两种情况,一是熟睡中的人,真实地拥有了梦中之场景;二是现实中的人,祈望着未来,在想像中累积自己的情感和愿望,幻想自己的思索与理想。其实关于梦境,既属于复杂的心理、生理范畴,也是一个深奥的人生哲学难题。因而,弗洛伊德早在1900年就写了《梦的解析》,从人的精神分析的视角,解剖了梦这一无意识的心理现象,把梦看做是人愿望的满足。这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念念不忘的是,那些使人不断寻找自我、觉悟心灵、感知未来的梦境,或者说梦想。

如此看来,无论是哪一种梦境或梦想,都是昭示人自身存在的一扇门或一把开启心灵的钥匙。门的两边,一边是世俗社会,一边是精神领地。如何开启这扇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验和不同方式。

对我而言,文学和艺术,是我生长路上的银钥匙。我的祖籍是山清水秀、具有温泉之都美誉的黔东小城石阡。40年前,我出生在距此数百里的另一个县城松桃。我的名字里有个松字,除了那个特定时代的烙印之外,应该与之有一定关系。今天,松桃在我的记忆里,呈现一片空白,完全是个陌生而神秘的地方――当我还未来得及记事,我们家就迁到离湘西很近的一个公社大兴了。即便是大兴,我并未留下多少深刻的记忆――我曾经在《发现》这篇小说中写到:“今天我翻开中国地图贵州分图,才猛然发现这地方离文学大师沈从文的家乡凤凰县竟那么近,我把大拇指按在地图上,两个地名都沦陷在我的指纹间了。当然那时候我是不可能知道湖南或者凤凰县的,更不知道沈从文为何人。”在这儿长到三岁,父亲就调到武陵山区、乌江之滨的山城思南了。小学的时候,听大人们说起著名的大城市上海有一条马路叫思南路,曾经很是自豪,但直到有一天,我在上海的思南路上散步,也没有考证出此思南与彼思南有何关联。

童年时代记忆的空缺,实际上给了我无限的想像。当然,可能还有一种伤感的成分,或者一种寻找自己身体和心灵起源的成分。那时候我在乌江边看天,总被前面高耸的万石屯山峰和后面的五老峰遮挡了,我像个坐井观天的孩子,经常梦想:“天外天,是什么样呢?”

梦想是朝着两个方向:过去和未来。1987年,我高中毕业考入西安交通大学自动控制专业,我第一次坐上火车远离魂牵梦绕的家乡,经重庆中转来到古都西安。从此开始我漫长的人生寻梦之旅。

大学时代起,我开始描绘自己的梦想。我的诗歌、小说和散文中的大部分,都是写给故乡、写给那片记忆中的留白的。文学艺术上的收获首先给我带来了心灵的慰藉,当然还有畅快淋漓的抒怀感和成就感。那时我还迷上了摄影,是学校学生摄影学会的负责人,拍摄大量关于故乡与异乡的摄影作品,举办了摄影个展。故乡与异乡,成为我文学和艺术创作中最重要的主题词。大学毕业留校,我握紧文学创作和艺术创作的银钥匙,让寻梦之路向远处延伸。不满足于文学的文字表达,我开始尝试用绘画的艺术探寻方式,感知自在的精神世界和情感思维,包括水墨、油画,以及近两年的雕塑创作。我发现,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文学、摄影及造型艺术,都是相通的,一方面都有各自孤寂的秉性和特征,另一方面,它们可以交头接耳,相互转承起合、相互刺激与欣赏,共同给予我精神上的剖析、建构、拓展和启示。在它们的关照下,我不是孤立的一个人。

12年前,贾平凹先生曾书写“得自在”三个大字送我。如今,我调到北京工作已逾十年,仍然将这件作品挂于办公室中,这种境界和氛围常常陪伴着我。上世纪末,《延河》文学月刊发表我的小说专辑,约我写创作谈,我用了《自由的知觉》这个标题。自由的知觉,是我文学和艺术创作的应然状态,是我的精神姿态和艺术实践观。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创作?我说,因为有梦想。涉及到生存方式、精神体验、世界观、人生观等等,可作一篇很长的文章。也有朋友问我,艺术是什么?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尤其是我这样一个理工科背景的所谓知识分子,没有上过专业美术院校,没有进行过专业美术技巧训练,我不愿去奢谈艺术是什么。回想我的艺术探索之路,我的确不知道确切的艺术是什么,但是,我应该大概知道,艺术,不是什么。艺术不是空中楼阁和西洋摆件,不是物质和金钱,不是轻视和嘲笑,不是规章制度和定义,不是潮流和风格,不是某项发明和某个人的专利――是的,这一点很重要,艺术不是某些人的专利,它可以是人间所有爱的倾洒和表达,可以是宽容和真情,可以是哲学与感性,可以是每个人的生命助推器。

如果一定要说艺术是什么――我想,艺术,是一个人在寻梦旅途中心灵感悟所得景象的自然展现,以及他面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情感迸发与精神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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