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舞蹈艺术的物理分析

有一位美国的芭蕾舞蹈家曾说过：“当你向物理定律挑战时，你就会创造出自由的舞姿与幻象。”并承认他的舞蹈能力得益于对动作的科学探究，可以说，物理知识对于提高舞蹈者的技术是十分有益处的。然而当在舞台上面对观众时，你就必须把控制动作的物理学(如前面说过的舞姿转动惯量或增大旋转的角动量等)想法弃置脑后，这时舞者集中关心的是自己的艺术感觉。

目前，对舞蹈的物理分析，其主要贡献仍停留在对这种创造性艺术的技术部分。舞蹈者虽不能从物理学角度看待自己一身体在众所周知的各种力的影响下遵照物理定律在空间的运动……但他们也不能无视这个方面。

把握舞蹈技术的困难还在于如何运用确切的概念和术语。那么，什么是物理和舞蹈这两门如此不同的学科的共同基点?我们知道，物理不是构筑在准确定义基础上的，为了使这些定义在使用中具有最大的广泛性。我们尽可能使其客观化，使其独立于个别的解释，科学家们可以对某些实验观察持不同意见，但在定义上却有着共同的默契。

在舞蹈领域，人们常以形象化的语言来指导舞者对身体和动作的感受，舞蹈教师尽管可以使用客观的定义性语言，但除非学生能把这些语言转化成形象，否则，教师所传递的信息将是空泛而无意义的。每个学生由于不同的年龄和文化背景，有着不同的知识水平和理解力。不少年轻学生词汇贫乏。教师在讲解动作的感觉时，只使用大家所能接受的语言，以造成思维形象。如在教学生练习“旋转”时，教师的讲解可以有三：一是“感觉你的身体被拧成一根棍儿；二是比较接近物理学概念的“让身体保持垂直轴组合形成”；再就是物理化了的语言“沿着垂直轴最大程度地转动惯量，以减少转速所需的转矩和角动量。”三种方法所传递的信息是一样的，但学生的阅历背景将制约和决定教师采用的讲解方式。习舞者通常依靠三种方法学习或提高一种特定的技巧：一是在基本动作上进行反复试验和调整；二是看有经验的演员准确地示范这个动作；三是靠教师的有效指令。指令常常基于直感。虽然传统的教学法有了很大发展，新的舞蹈教学法是以往所无法比拟的，对特定的姿态、动作或身体结构的物理分析，会使舞蹈教学更为科学和实用。

从上面所举之列“旋转”来进一步说明，教师可以告诉学生让身体在垂直一身的“轴”上尽量伸展，即感觉主力腿用力向下似“扎进地板”。同时用头尽可能地去顶天花板，将身体拉直拉长，归一轴心。在练习中，学生们会发展垂直挺立的身体可以做出漂亮的“旋转技巧”，而软弱的后背或腰部却是这种动作的最大障碍。物理学分析向他们显示，为什么在前一种情况下能导引出好的旋转，这是因为身体结构在这种状态下近似旋转轴，被减少了运动惯量，所以会产生良好的转速。类似这种讲解，不仅帮助演员很快地克服这种难点，而且对审美也不无益处。

舞蹈者凭其力量和灵活掌握的高难技巧，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虚妄的幻象。他依靠娴熟的技巧造成观众视觉上的这种幻象效果，对于舞蹈技巧的力学分析将为舞蹈者和舞蹈教师发展技巧、开拓和创造新的幻象效果奠定坚实的基础。

对观众来说，如果他们不仅能看到舞蹈者在空间创造的幻象，又能了解物理定律对舞蹈者的限制，他就能对舞蹈有更高的鉴赏力。舞蹈动作之所以能够在观众心理造成兴奋和震摄效果，我想不仅在于人体动态形象的优美，还在于舞蹈者看起来似乎不受通常的物理原理的限制，适当的物理知识也有助于观众区分哪些动作较为容易，哪些难以做到，从而由衷地赞叹创造了可以说是奇迹的演员的卓越技艺。

我们现在所提出对舞蹈的物理学分析主要运用的是牛顿力学，如线性、角动量、守恒律等。可以根据动作的性质，把舞蹈的物理学分析划分为若干门类，有的动作主要是身体的垂直和水平面的运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把有关旋转的分析放在一边，只需适用三维空间的浅性方程即可解决，这种分析可使我们理解某些有趣的技巧和幻象的奥秘(这也是我最初靠近和深入舞蹈物理学时的心态)，旋转性的动作很多很复杂，需要不同的探索研究，要根据不同动作所产生不同的运动样式以及它们所需的不同转轴和造成旋转的动力与转距进行分析。应用物理学分析还可以解释不同体型演员动作的不同效应。我们的编导和教师应该知道，个子高矮不同的演员有不同的运动方式。什么是这种现象的物理依据呢?教师应如何避免让个高的演员做他们无法完成的动作?又如何帮助他们来说是异常高难的动作?编导们应如何利用不同体型的演员来达到艺术所需要的效果?是否存在某种物理学因素，使长腿、苗条的舞蹈演员特别适合舞蹈团的编舞?能否为矮个但有才华的演员按照科学的规律，特殊的节奏编排特别的舞步，使他们超越他们高个子同行而造成特异的效果?我想，对舞蹈的物理分析将可以回答许多这类问题。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舞蹈者能通过改变其飞跃中的身体姿态创造出奇异的幻象，舞蹈者在跃起的最高点沿水平线的飘飞远比通常的抛物线更为轻盈，此时舞蹈者的身体似乎摆脱了地心的引力，其飞行轨道很大部分取决于最初的速度。虽然舞蹈者凭技艺可以在空中变换舞姿――以借此创造各种幻象――但舞者无法改变由引力中心制约的飞行轨迹，飞行轨迹也就是舞者跃起的垂直冲力和瞬间的水平速度的反映一势头逐渐减弱的上升冲力，无冲力的瞬间和逐渐加强的下降冲力的过程。由于舞蹈者可把某些水平冲力转到垂直冲力，所以水平跳跃可以高于的垂直跳，这种力转移的最好例子莫过于撑竿跳运动员，他们使用富有弹性的玻璃纤维竿。可以最大限度地把平面冲力转移到垂直冲力上。

如芭蕾舞中的“格朗・热泰”(中国称凌空越)的幻象从物理角度看，可以作如此分析，即开始身体的急速上升，随着接近“最高点”，上升速度越来越慢，最后降为零并开始转为下降速度。实际上人体在空中有一半时间是用在跃起高度的四分之三处，比如舞者“格朗・热泰”跃起的垂直高度为两英尺，他在空中的时间为0.7秒，那么他的身体有0.35秒处于距跃起顶点6英寸的高度范围之内，舞蹈者若能利用这一事实控制其身体，就可创造出强烈的空中形象。虽然舞蹈者身体引力中心在腹部，那时胳膊和腿相对处于低位，如果引力中心“抛物线”轨迹上升过程中，舞者使其腿和胳膊同时向上抬起，身体的引力将上移到胃部或胃部以上，若时机选择得当，舞蹈者的躯体和头部在引力中心沿抛物线轨道接近最高点时，可造成水平飞行的视觉效果，因为观众的视觉是以表演者的头和躯体为基准的，这样，舞蹈者在观众眼中创造了空中短促的水平飞行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