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与“闲事”

我们身边不缺“闲人”,也就是说“闲人”到处有。只是“闲人”也分种类。此刻,假如我们也“闲”得无聊,不妨来为“闲人”描个脸谱。譬如我们遇到了某人,问:忙吧?某人答:不忙,我就一“闲人”。其实,某人可能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或者是学者、教授、官员之类,人家哪有闲的时间、闲的理由?自诩“闲人”,只是一种谦逊罢了。这是“闲人”之一;再譬如说,我们又遇到了一个离休的干部或者交了班的大亨之类,唯恐伤害了他,会小心翼翼问:忙吧?那人作答:还真忙,你看我这一院子茂盛的花草!又问:单位的事你就不再过问?那人又答:不是不问,是没工夫。实则“闲人”,自诩劳碌不已,其实是“处江湖之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闲人”之二。这等“闲人”,谓“闲”之楷模,恐怕也不为过。只是能为人“楷模”者,当属人之“极品”,真的“闲人”是无法望其项背的。

我们再描“闲人”脸谱。

真的“闲人”也可分为两类。一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死皮赖脸者。整天巴望天上能掉馅饼,不伸手都能收获;如果老天吝啬也没关系,只要马路上死只鸡也可以,即使是不能食之,围上去围望半日,也能把时日打发。这等“闲人”,属“一穷二白”者,穷是活该,却穷而不“恶”。昏昏沉沉磨光阴,懵懵懂懂过日子,你不难为我,我亦不妨碍你,与人不争,要么和平相处,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谁都可以忽略谁的存在。可是,还有一种“闲人”,我们却是忽略不得,这属于第二类。这类“闲人”的特点是,多少有点地位,多少有点官衔,多少有点人脉,多少有点智商。总之,看上去人模人样,道貌岸然。但是,他却有事不好好做,有饭不好好吃,有话不好好说,非得把活生生的自己弄成一个“闲人”。一个单位,一个团队,养一二个“闲人”不稀罕,问题的复杂性在于,这等“闲人”实难偷得半日“闲”。有道是,闲人说闲事。但是他们不。比方说,他走过看过说过处,处处见“阴风”,处处见“鬼火”,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好人变成了“坏人”,好事变成了“烂事”。因为他人“闲”话不闲,勤奋无比,往往又叫你有口难辩。这类“闲人”不穷,却不穷而“恶”,有时,一个好好的集体,硬是被此类人搅得“崩溃”……

在这里“闲人”说“闲事”,是因为太“闲”的缘故。蛮有讽刺意味的是,许多“忙人”,往往也喜欢做些“闲事”。生活着,我们有时还真被自己倒腾得一片糊涂。

何谓“闲事”?大概就是与己无关,本可高高挂起,视而不见,闻而无味之事。但是,因为是“忙人”,忙成了一习惯,这类人就会在“闲”时心里发慌。慌了,便会去没事找事;慌了,也会把好事做成烂事,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说一个故事。2009年5月6日凌晨,苏州某公寓发生一起命案:一个叫高燕的女孩被人奸杀!高燕何许人?一个相貌出众、与人为善的白领。她平日里和他人既无感情纠纷也无债务纠纷,凶手又为何要下如此毒手?案情大白后,却令人颇感意外:一个闺房密友恋爱了,她开始充当密友的“爱情教官”;恋爱的双方发生误会了,她又开始充当他们的“爱情法官”。问题在于她先是不知不觉中成了一对恋人的“电灯泡”,后又有意无意成了一对恋人的“绊脚石”;问题更在于恋爱是双方的一种独特体验,一种排他情感,是容不得第三者介入的事情,两个人“忙”是正事,第三者“忙”则是“闲事”。“闲事”忙过头了,就会成为祸事。当这对恋人终于劳燕分飞,死亡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凶手残忍,实该无情谴责,但对一些爱管“闲事”又管不了“闲事”的人则是一份警示:别人的事来了,请你走远一些。如此,有时于自己于他人都是一种保护。

凡此种种,“闲人”也好,“忙人”也罢,“闲人”不说闲事,“忙人”不管闲事,生活也许会变得纯粹得多,我们的麻烦也许也会少得多。

(请看本期相关报道:《我们恋爱了,请你走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