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春去夏犹清

时间:2022-08-08 07:01:09

作者简介

封义珑,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江西省赣县教育局教研室主任。首届全国中语会学术先锋人物,全国第四届“教改新星”,江西省首届中学语文学科带头人,江西省中小学名师工作室、封义珑幸福语文工作室主持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立夏简介

立夏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七个节气,是夏季的第一个节气,表示孟夏时节的正式开始;太阳到达黄经45度时交立夏节气。斗指东南,维为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故名立夏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立夏,四月节。“立”字解见春。夏,假也。物至此时皆假大也。在天文学上,立夏表示即将告别春天,是夏天的开始。人们习惯上都把立夏当作是温度明显升高,炎暑将临,雷雨增多,农作物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节气。

■立夏谚语

立夏吹东风,田禾收割丰;

立夏吹北风,十个鱼塘九个空;

立夏小满,江河尽满;

四月无立夏,新米粜老米价。

立夏种麻,七股八杈。

立夏前后,种瓜点豆。

立夏天气凉,麦子收得强。

豌豆立了夏,一夜一个杈。

■立夏习俗

古代非常重视立夏的礼俗。在立夏这一天,帝王要率领文武百官到京城南郊举行迎夏仪式,并祭祀炎帝和祝融。君臣一律穿红色礼服,配朱色玉佩,连马匹、车旗都要朱红色的,以表达对丰收的祈求和美好愿望。

近代,民间有尝新和称人之习,此日人们将小麦、大麦穗在火上烤熟,以尝新麦之鲜;或称人之轻重以祈福。旧时的立夏节日中,乡间习惯用赤豆、黄豆、黑豆、青豆、绿豆等五色豆拌白粳米煮成“五色饭”,称为“立夏饭”。用红茶或胡桃壳煮蛋,称为“立夏蛋”,相互以此馈赠。还用彩线编织蛋套,挂在孩子胸前,或挂在帐上。在宁波,立夏的习俗中要吃“脚骨笋”,将乌笋烧煮,每根三四寸长,吃时要拣两根相同粗细的笋一口吃下,说吃了能“脚骨健”。福州流行煮鼎边糊“做夏”。传说明嘉靖年间,戚继光带兵入闽剿倭,老百姓常送粮犒劳戚家军。一天,一股倭寇扑至福州南郊,戚家军紧急集合迎战。情急之下,百姓把肉丝、蚬子、金针菇、木耳、干贝等混煮成高汤,涮米糊于锅边,不消一刻钟,一锅又一锅的鼎边糊就做出来了。众将士吃饱后奋勇上阵,把倭寇消灭在海边。从此人们“做夏”吃鼎边糊,缅怀保家卫国的民族英雄。

■立夏诗歌

立夏日忆京师诸弟

〔唐〕韦应物

改序念芳辰,烦襟倦日永。

夏木已成阴,公门昼恒静。

长风始飘阁,叠云才吐岭。

坐想离居人,还当惜徂景。

立夏

〔宋〕陆 游

赤帜插城扉,东君整驾归。

泥新巢燕闹,花尽蜜蜂稀。

槐柳阴初密,帘栊暑尚微。

日斜汤沐罢,熟练试单衣。

山中立夏用坐客韵

〔宋〕文天祥

归来泉石国,日月共溪翁。

夏气重渊底,春光万象中。

穷吟到云黑,淡饮胜裙红。

一阵弦声好,人间解愠风。

夏 意

〔宋〕苏舜钦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名家笔下的夏天

汪曾祺吃西瓜讲究 连眼睛都是凉的

汪曾祺在《夏天》中写道: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搬一张大竹床放在天井里,横七竖八一躺,浑身爽利,暑气全消。看月华。月华五色晶莹,变幻不定,非常好看。月亮周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圆圈,谓之“风圈”,近几天会刮风。“乌猪子过江了”――黑云漫过天河,要下大雨。

作为“吃主儿”,汪曾祺吃西瓜也是有讲究的:

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余光中经历西欧洲之夏,英国人的灵魂都是雨蕈

余光中从西班牙南端一直旅行到英国的北端,经历了各样的气候,他在《西欧的夏天》中写道:

从台湾的定义讲来,西欧几乎没有夏天。昼蝉夜蛙,汗流浃背,是台湾的夏天。在西欧的大城,七月中旬走在阳光下,只觉得温暖舒适。

巴黎的所谓夏天,像是台北的深夜,早晚上街,凉风袭时,一件毛衣还不足御寒。如果你走到塞纳河边,风力加上水气,更需要一件风衣才行。下午日暖,单衣便够,可是一走到楼影或树荫里,便嫌单衣太薄。七月在巴黎的街上,行人的衣装,从少女的背心短裤到老妪的厚大衣,四季都有。七月在巴黎,几乎天天都是晴天,有时一连数日碧空无云,入夜后天也不黑下来,只变得深洞洞的暗蓝。巴黎附近无山,城中少见高楼,城北的蒙马特也只是一个矮丘,太阳要到九点半才落到地平线上,更显得昼长夜短,有用不完的下午。

再往南行入西班牙,气候就变得干暖。马德里在高台地的中央,七月的午间并不闷热,入夜甚至得穿毛衣。在南部安达露西亚地区及阳光海岸开车,一路又干又热,枯黄的草原,干燥的石堆,大地像一块烙饼,摊在酷蓝的天穹之下,路旁的草丛常因干燥而起火,势颇惊人。可是那是干热,并不令人出汗,和台湾的湿闷不同。

英国则趋于另一极端,显得阴湿,气温也低。我在伦敦的河堤区住了三天,一直是阴天,下着间歇的毛毛雨。即使破晓时露一下朝暾,早餐后天色就阴沉下来了。我想英国人的灵魂都是雨蕈,撑开来就是一把黑伞。与我存走过滑铁卢桥,七月的河风吹来,水气阴阴,令人打一个寒噤,把毛衣的翻领拉起,真有点魂断蓝桥的意味了。

梁衡大赞黄金的夏季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

在梁衡眼里,夏天的色彩是金黄的,他在《夏感》中道:

春之色为冷的绿,如碧波,如嫩竹,贮满希望之情;秋之色为热的赤,如夕阳,如红叶,标志着事物的终极。夏正当春华秋实之间,自然应了这中性的黄色――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正是一个承前启后,生命交替的旺季。你看,麦子刚刚割过,田间那挑着七八片绿叶的棉苗,那朝天举着喇叭筒的高粱、玉米,那在地上匍匐前进的瓜秧,无不迸发出旺盛的活力。这时她们已不是在春风微雨中细滋慢长,而是在暑气的蒸腾下,蓬蓬勃发,向秋的终点做着最后的冲刺。

遗憾的是,历代文人不知写了多少春花秋月,却极少有夏的影子。大概春日融融,秋波澹澹,而夏呢,总是浸在苦涩的汗水里。有闲情逸致的人,自然不喜欢这种紧张的旋律。我却要大声地赞美这个春与秋之间的黄金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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