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80后,年代改变不了爱情的纯粹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1980年的电影《庐山恋》,本来是作为旅游片拍摄的,但是后来的制片人、导演和编剧一合计,把它拍成了爱情故事片,然后,它就成了“”后国内首部表现爱情主题的电影,也奉献了新中国首部吻戏。张瑜与郭凯敏只是蜻蜓点水地一吻,在当时却是石破天惊。

新人张瑜凭借这部电影成了第一届金鸡奖和同年百花奖的“双料影后”。 庐山恋电影院每天从早到晚只放映《庐山恋》这一部影片,该片创造了“放映场次最多”“用坏拷贝最多”“单片放映时间最长”等多项世界纪录。

30年后,当年《庐山恋》的主演张瑜执导了《庐山恋2010》,依然讲述爱情故事,但主角却由当年的周筠变成了周筠的女儿耿菲尔――一个典型的“80后”。她的爱情故事比起自己的母亲更为错综复杂,表演尺度也比当年的浅浅一吻要大得多。

什么是2010年的爱情风光?与上个世纪80年代相比,如今“80后”的爱情少了禁忌和限制,多了诱惑和自主。即使学会了像个成年人那样站在前人的经验上,使用心理综合分析去解决问题,也还是容易被最微小的细节一举敲开心扉。也许爱情的伟大就在于其中包含着人类无意识的反叛。

在这个急功近利的年代,谁还会选择纯爱?Hers问到了秦岚、张瑜、李晨在戏外的生活,且听他们内心的答案。

秦岚我还是相信纯粹的爱情

任何时候,所有纯粹的事物都让我们心生感动。特别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当你以为它极为稀缺的时候,它的出现才倍加珍贵。就像在沙漠里发现水源,就像在一个浮躁的时代里找到真正的爱情,就像我们在一个叫“娱乐圈”的地方遇见秦岚这个人。

不是每个演员都会为了名利而疯狂

何为纯粹?“就是单纯的,不含有任何杂质的。”秦岚说。

说这话的时候,秦岚正坐在化妆镜前笑着望着我们。这位事业正处在上升期的女明星眼中,没有丝毫急迫的感觉,那一双乌黑清亮的眸子里,透露的是柔软与安静。一张精致的、东方美人的面孔上,除了写满放松之外,找不到任何因“抢夺”而留下的亢奋状态。席间有一块叫做“名利”的钻石从她眼前闪烁几下,她回应它的方式是:“你很漂亮,但请‘借过’。”

我不相信一个演员在演艺圈里可以号称“我不喜欢名利”,特别是当涉及前一个字“名”的时候。因为就演员这个职业来说,“名”是每个艺人一生都躲不过去的“试金石”。因为你已经站在台前了,你没有办法不把自己擦得更亮,让所有人都认得你这块“金子”。虽然用“名”来判定一切这个逻辑很浑蛋,但这就是演员的尴尬。所以便能解释,为何有这么多人都为它疯狂。

记得上一次采访秦岚是一年多前,正是电影《南京!南京!》全国上映的时候。当时的她还沉浸在“唐太太”的状态里,脸上还刻着“崩溃”与“挣扎”的印记。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她回忆起她是如何投入那个角色的时候,眼神中还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当时就有一种感觉:快了,这丫头离破茧而出不远了。果然,《南京!南京!》之后的秦岚,从各个角度看,都上了一个台阶,不管是演技、气质, 还是人气。这里面的“奥秘”其实很简单:你只为正在做的事物而疯狂,而无视其他,本身你便具备了磁力。“磁力”这东西,就像爱情中的吸引力,永远都比“抓力”“拽力”更强大。更有意思的是,“名利”这东西,有点像恋爱中的对象,有时候你越是做自己,绕着他走,他越缠上你。

Hers:你认为作为一个演员,什么是最重要的?

秦岚:把自己的事做好是最重要的。

Hers:身为演员你有几件事要做?

秦岚:就一件事,演戏。

Hers:你演戏时候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秦岚:我属于特别拼命、不计后果的那类人。如果演好了还行,如果我觉得还不够好,就把自己往“死里”折腾,非得把这角色拿下不可。属于特别较真的一个人。

Hers:你会给自己设立目标吗?比如一定要达到怎样的成功?

秦岚:不会。其实我就是喜欢顺着自己的爱好兴趣来,虽然做事很努力,但是不喜欢给自己定目标,因为我不喜欢有压力的生活,一旦很激进地要求自己一定要成功,那必然要盲目了,我就不知道我工作的乐趣是什么了。我就觉得人活着,做的每一件事是你喜欢的,你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这个很重要,至于结果能到哪儿,那个我觉得就是命。所以我目前的状态就是低头走路,走得还挺美,也不羡慕谁。

身为演员,其实我演戏只会“走心”

老一辈的人都记得30年前那部举国轰动的电影《庐山恋》,女主角张瑜在清晨的阳光里朗诵英文的清脆声音,她在庐山里发生的爱情以及让人难忘的笑容,已经带着一代人的记忆成为经典。30年前的“花旦”有一种质朴、清纯、不做作的气质,那种美在如今的时代里已经稀缺了。所以,当《庐山恋》打算拍摄“续集”的时候,这个“一代花旦”的接力棒将交给谁?谁又敢接过这个“接力棒”?

电影《庐山恋2010》中,当年张瑜扮演的周筠,她的女儿已经长大,并且从美国回国定居。这段发生在2010年的故事,讲的是这位名叫耿菲尔的女孩与两个男人之间发生的爱情。“像一瓶红酒该开封了”,已经晋升为导演的张瑜说,并且她为这瓶红酒选择了一位开启它的人,她就是秦岚。

秦岚担纲这部电影的主角,扮演在美国长大的女孩耿菲尔,张瑜以“配角”的身份饰演她的妈妈。也许在外人看来,张瑜将这个角色托付给秦岚,“言外之意”的分量很重,但是“没心没肺”的秦岚,根本没把压力放在心上,她完全凭“天性”扛起了这部电影。

让秦岚印象深刻的一场戏:她在剧中失恋了,但是还想假装坚强,这时候妈妈过来抱住她,结果这一抱,她就不行了,扑到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伤心。这场戏原本张瑜不该哭的,但是她被秦岚的情绪一感染,不由自主地用英文说“Mum is here.”然后满脸是泪。当这场戏过了之后,没几秒钟,张瑜还沉浸在情绪里没出来,秦岚忽然抬起头,一脸惊讶地望着张瑜说:“妈,你怎么都说母语了!”张瑜哭笑不得地说:“这孩子,太逗了,什么叫我就说母语了,你看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演员在生活中可以“作假”,在戏中是绝对作不了假的。从那以后,张瑜才算真正了解了秦岚:这姑娘的直性子和傻气还真是少见。

Hers:我发现你演戏特别“走心”。

秦岚:因为我不会走别的,只会“走心”。我没有学过表演,这方面没有任何的技巧,只能靠自己对角色的感受和理解,靠“走心”来演。

Hers:但是也有个问题,“走心”走多了,也会伤神吧?

秦岚:是的。有段时间我拍戏拍得非常累,每天情绪大起大落的,确实伤神也伤身。所以我就试着想去尝试轻松的角色,这样既可以缓解自己的情绪,也可以不断地去挑战新的东西。作为演员,这是我找到的一个调节自己的方式。

Hers:好演员是需要力量的,你的力量是从哪儿来的?

秦岚:从心里来的。其实就是你生活中的阅历、成长的经历,每走一步,不管是好的坏的,成功的失败的,都会给你的心里留下一些东西,让你心里面的那块基石一点一点地加重,那块基石就是你的力量。

Hers:《庐山恋2010》,你觉得压力最大的地方在哪里?

秦岚:其实接这个角色我没有太大压力,我没有觉得当年这部戏有多轰动,我得怎么演这个角色才能胜任,其实就是自然地去演就好了,反倒是觉得英文对白很吃力,不过最后还是被我克服了。我觉得人是需要不断克服自己的,然后才能发现没有什么是你走不过去的。

Hers:张瑜说有一次你在片场给自己鼓劲的方式让她笑喷了,你做了什么?

秦岚:有一场是冬天拍夏天的戏,那天特别冷,我穿的是裙子,把我冻的,风一吹乱颤,嘴一直在抖,根本控制不了。开拍前,我就站在那儿自言自语,还是用东北话说的:“我死了的心都有!来吧!谁怕谁啊!”其实我就是在跟天气说话,没想到被张瑜听到了,她当场就笑喷了,后来她拍戏都不能看我,否则会笑场。

Hers:拍完这部戏后,你和张瑜的感情怎样?

秦岚:非常好,我们现在打电话也经常以“母女”相称。

Hers:作为这个时代的女星,你怎么看张瑜年轻时候的形象?

秦岚:她年轻的时候太美了!是那种特别纯净的美。听说她们那个时代拍电影不化妆,洗完脸就去了,完全的天然。试问现在哪个女演员敢拍电影不化妆呢?

有意思的是,“名利”这东西挺贱,有点像恋爱中的对象,有时候你越是做自己,绕着它走,它越缠上你。

这一代人不如30年前纯粹

物质上的匮乏给人们带来的不安全感,让很多人把简单的爱情变得更复杂、不纯粹。

摄影棚里,有一个细节让我们印象深刻:当秦岚身穿一件颜色鲜艳的小晚装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她那双望着我们的柔和的大眼睛里充满着疑问。潜台词似乎是,“这件衣服是不是过于抢眼了,可不可以换一件低调一些的?”但是看到大家鼓励的眼神,她终于笑了:“好吧,就这一件”。

在大家眼中,这位漂亮的秦小姐是个随和、幽默、受欢迎的好人。如果不是那张出众的容貌过于醒目,你不会以为她是个女演员。大多数女星因为种种原因都不肯放下头顶上的那束光环,但秦岚,她早早地就看穿了那顶容易给人带来满足也容易使人失去清醒的“美丽泡沫”,她选择的是放下那束叫做“明星”的光环,做真实的自己。

光环这等事物,是留给仰望光环的人用的,如果你不希望被仰望,你就会觉得头顶的那件东西碍事。就像我们不喜欢包裹爱情的那些世俗的条件,我们只有拿开它,才能体会爱情的真味。

每当我们提起上世纪80年代的爱情,总是心生感叹。那个时候,人们的思想很单纯,爱得很纯粹。那个时候大家赚的差不多,身份地位也悬殊不大,所以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想到他有多少钱,他是什么身份背景,你爱就是爱了。30年后的今天,也许是因为面对的诱惑太多,也许社会给我们的压力太大,这一代的很多年轻人,在面对爱情时给它附加了太多东西,使爱情变得不再纯粹。

张瑜选择30年后再拍《庐山恋2010》是有她的深意的。30年斗转星移,社会的变化太大,这一代人的价值观、爱情观与上一代人相比,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深思,也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珍藏。“我们这代人的确没有30年前纯粹”,身为这个时代一分子的秦岚说,“但是,我想说这不是全部,它只代表一部分的社会现象,还有很多人仍然为了纯粹的爱情在投入和付出,就像30年前那样。”

结婚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秦岚说的人当然包括她自己,与导演陆川的爱情,让秦岚对爱情的审美及选择毫无保留地浮现在大众面前。其实吸引我们的不是“才子佳人”的完美组合,而是我们在这个时代里又发现一段纯粹的爱情。而我们知道,当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不随波逐流时,我们才能选择纯粹。

一个人在爱情中的抉择是最难的,《庐山恋2010》中的耿菲尔面对两份感情是如何选择的?

最后她的选择希望是个秘密吧,到时看了才知道。可能每个观众都会有自己的感觉,她应该跟谁,但是感情的事情很难说,别人觉得合适,自己觉得穿在脚上不一定舒服。所以,我只能说,她选择了最舒服的那双鞋。

Hers:你认为,爱情最终是一种感性的选择吗?

秦岚:对。其实人内心永远是感性跟理性在斗争,就好像心里有个天使有个恶魔,永远在打架,但是你要相信,人的理性永远会被感性的那一面所击垮,再强的人,“我撑着,我挺理性的”,但是真的遇到了感情的事,最后还是会屈从于感性。

Hers:你怎么看当代年轻人对待爱情的态度?你觉得是什么造成这个现状?

秦岚:我觉得现在很多年轻人在对待爱情上都不够纯粹,比如选择爱人要“有房有车有存款”,比如“非富二代不嫁”,等等。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由这个时代造成的,也许是贫富差距和社会压力给人们带来不安全感,让很多人把简单的爱情变得更复杂、不纯粹了。如果有一天当所有人都富裕起来了,有房有车已经不算什么了,那时候我们又开始回归,那时候我们又开始追求纯粹的爱情。所以,我坚信这个现象只是暂时的,就好像一阵风一样,会吹走的。

然而让人欣慰的是,不是每个演员都会深陷其中,比如聪明的人、冷静的人、简单的人。我不能确定秦岚属于其中的哪一类人,我能确定的是,对于“名利”这块钻石,她非常“拧”地绕了一个弯:“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我现在无暇顾及你。我要演戏,我要跟每个角色去拼命。”

秦岚说自己只有一件事,就是演戏。而作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的事做好。

除了感情到了一定阶段之外,两个人还得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生活能力,以及有足够的责任感,才能支撑起一个家庭。

Hers:你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纯粹吗?

秦岚:可能我是个比较固执的人,我一直都相信纯粹的爱情。在我看来,爱情是一件最不能掺杂质的东西,它是我们的最后一片净土,我们应该去保护它。

Hers:我们来做一个假设,陆川还是陆川,但是他在事业上不成功,你能接受他吗?

秦岚:能啊。其实我不觉得一个事业很成功的男人他什么都很出色,也不能说事业不成功他就不出色,我觉得衡量一个人的优秀标准不能以事业为标准。同样的,陆川吸引我的,跟他这个人有关系,跟他的事业成功没什么关系。

Hers:你能和陆川走到一起,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什么?

秦岚:我觉得互补挺重要的,如果两个人完全相像的话,就不可能互相弥补。但是,如果他有的你没有,你有的他没有,我觉得这是好事,就好像是螺丝和螺母,拧到一起才更结实。另外我觉得两个人在情感上应该是一种相互给予的关系,如果我找到的这个人从精神上给了我一种满足和充盈,同时我也给了他,我们在精神上是互相引领的状态,彼此都能从对方身上获得成长,他们的感情才会坚固。

Hers:和陆川相恋之后,你觉得自己最大的成长在哪里?

秦岚:做事情没那么急了。不是快慢的那个急,是心态上的。他会觉得,我们做事就好像在划船,不是说你要不停地划,就划得很远。有的时候你休息一下,调整一下,那个状态会更好。我以前是一个典型的劳动工作者,要不停地生产劳动才会觉得安全和满足,认识他之后,我学会了一张一弛,并且觉得内心更有力量了。

Hers:陆川最让你感动的地方是什么?

秦岚:就是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站出来说,“有我在”。他让我感觉到一个宽厚的肩膀,让我有很踏实的感觉。

Hers:你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优点是什么?

秦岚:责任感。哪怕他不成熟,只要他有责任感,都是很可靠的。

Hers:在你看来,婚姻是必要的吗?

秦岚:当然是必要的。

Hers:你认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可以走进婚姻了?

秦岚:除了感情到了一定阶段之外,我觉得两个人都要独立,都要有足够的责任感才能支撑起一个家庭。因为我们将来会有孩子,我们都要对家庭、对孩子负责。

Hers:你怎么看中国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观念?

秦岚:老一辈人可能比较认可这个观念,但是现代的很多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男人就一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女人应该打理家里吗,我倒不觉得。我认为现在女人也一样可以追求自己的事业,只要家庭和睦,他们自己觉得幸福,我觉得就很好。

Hers:和上一代人相比,你怎么看这代人对待婚姻的态度?

秦岚:以前的人都有一种“从一而终”的观念,觉得我嫁给这个人,我娶了这个人,我就要对对方一生负责,即便这个婚姻走不下去了,很多人都是在为了一个所谓的名分,为了外界的眼光、压力,委屈着自己做一些事情。但我们这代人不同了,不是我们不注重责任感,而是两个人真过不下去了也不要勉强。如果你们强求在一起,那是更痛苦的。所以,如果发现彼此的感情真的没有了,那我们就放弃,还可以做朋友,我觉得这是很成熟的表现。

Hers:你和陆川目前还没有走进婚姻的原因是?

秦岚:我觉得还是时间调节的问题。如果选择了婚姻,就要兼顾好工作和生活,这个是很难的。在我看来,有了婚姻之后,我会马上生孩子,但那个时候你让我去工作,我会非常想念家里和孩子,我会想宝宝在干吗?他吃饱了没有?他会想我吗?总之,我觉得目前我还兼顾不了这两件事情,等我能把时间调节好的时候,我会走进婚姻的。

朋友就是不能当着别人大口吃饭不注意形象的时候,我可以当着她吃喝。当你快乐的时候有人跟你分享,当你不开心的时候,一个电话,她就会站出来安慰你。

我最希望达到的境界是“轻松”。就是生活中无论你碰到什么状况,都可以很轻松地去面对,不管是生活的、感情的、家庭的、事业的,如果能达到这个境界就好了。

李晨任何爱情都是合理的

从19岁因《十七岁不哭》成名,到《士兵突击》之后一发不可收地成为“军人专业户”,再到《唐山大地震》中“成年方达”,李晨在演艺道路上飞速前行。而在《庐山恋2010》里,李晨又与秦岚演绎了一段浪漫复杂的现代爱情故事。李晨饰演摄影师马缰,个性开朗。

李晨认为,上世纪80年代也好,“80后”也好,人们对真爱的追求、憧憬从来没有变化,所不同的只是表达方式,那个年代更含蓄一些,这个年代则更直白,更主动,人们都可以勇敢地追求真爱。他对爱情有独到的见解,说爱情是付出和收获的结合,是在激素的促生下产生的蝴蝶效应。而在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

任何东西都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情,只要存在,就是合理的。

爱或不爱无关道德

Hers:当初为什么会接拍《庐山恋2010》?是哪些东西吸引了你?

李晨:其实是一个特别巧的机会,我的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张瑜老师想拍这样一部片子,约我过去谈一谈。一听到张瑜这个名字,我就十分激动,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对她很有了解,她当年的《庐山恋》可以说是中国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现在由张瑜老师亲自编剧、亲自执导这个片子,让我对它更有期待。于是我就从很远的地方赶过去,跟张瑜老师谈了大约20分钟,后来又约时间,整整聊了6个小时,聊自己对故事、对角色的看法,大家聊得很投机,导演也觉得演员能沟通,有激情,对拍戏有帮助。聊到第四次,就决定接拍了。

Hers:跟张瑜老师聊了那么久,又在一起拍戏,你对她印象如何?

李晨:她是我心中的明星,一个非常有风度、有魅力的女人。我当时见到她时,就觉得她气质非常棒,风采不减当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惊为天人。

后来跟她合作拍戏,在执导方面,她十分细腻,总是能从女性角度出发给出方向,告诉演员。男孩子该怎样用特定的魅力打动女孩子,该怎样展现男性的气质,我从中受益颇多。

Hers:有没有信心超越郭凯敏老师的表演?

李晨:这个片子不是翻拍,故事与老版《庐山恋》一脉相承但又向前发展。我扮演的角色与郭凯敏老师在30年前扮演的角色并不重合,所以没有可比性。

Hers:《庐山恋》 里,张瑜与郭凯敏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镜头,被称为“新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吻”。而在《庐山恋2010》中,你和秦岚有不少炽热的吻戏,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吻戏增多?

李晨:主要原因还是时代。当年的吻戏之所以设计成蜻蜓点水式的,是由那个时代决定的。那个年代统一思想,统一着装,现在更张扬自我,更强调个性。在这个时代,接吻不再是一件耻辱的事,一件需要回家做的事情。而从前,如果你在大街上接吻,自己就会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会受到别人的非议,现在好得多。《庐山恋2010》演绎的是现代年轻人的爱情表达方式,吻戏多一点很正常。

Hers:当年的《庐山恋》是一个很纯洁浪漫的爱情故事,而《庐山恋2010》里,不仅有三角恋,还有。你觉得是这个时代的人更自我,更没有道德约束吗?还是那个时代禁忌更多?

李晨:我觉得这跟道德约束没有关系,很大原因还是因为时代的缘故,这个时代更为开放和包容。在那个时代,可能对爱情的要求更严厉一些,禁忌更多,而且许多东西不适宜在影视中表现出来。

至于道德约束,我觉得在结婚之前是不存在的,结婚后才有,比如你结了婚,就应该对自己有所约束,但在谈恋爱阶段,在男女朋友阶段是没有的。你爱了,不合适,分手,另寻真情,这是正常的事,跟道德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起码在这部片子里,男女主人公是真的有爱,才有进一步的发展。

Hers:如果能选择,你愿意生活在哪个时代?

李晨:还是这个时代。做演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在不同年代里,体现不同人的生活,以不同时代里的不同人的思想方式活着。我还演过古装戏,演过偶像剧,演过军旅剧,体验过不同的生活,但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愿意生活在现在。现代社会更包容,给了我们更大的空间,更多的选择。

现代人更勇于追求真爱

Hers:上世纪80年代的爱情,和“80后”的爱情有什么异同?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相同的地方又是什么?

李晨:相同之处是对真爱的追求、对真爱的憧憬、爱情的呈现方式,30年前和30年后的今天,一直没有改变,这一点其实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几百年前的爱情故事现在还让人感动,就说明了这一点。

不同之处是在表达方式上,那时比较含蓄,现在比较直白、主动。现代人更勇于追求真爱。

Hers:你认为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晨:爱情是付出和收获的结合,是在激素的促生下产生的蝴蝶效应。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

Hers:婚姻呢?

李晨:我还没有结婚,所以不知道。尽管我自己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还是很迷惘,毕竟没有经历过。

Hers:你理想中的爱人是什么样的?

李晨:最主要的是,她是那种活得很明白的人,她真的活到了大彻大悟的地步。一个人很早就把这些经历了,就真正懂得人生,懂得爱情,懂得自己想要什么,懂得怎样对自己和别人好,这样她自己可以很快乐,在她身边的人也可以很快乐。

Hers:曾经有一部小说叫《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有朋友调侃说,因为两个人相爱,没有上过床,所以就是史上最干净的。而她的观点是,相爱而没有,才是不人性的。你的看法呢?

李晨:我相信任何东西都有它存在的必然性和合理性。有些事情,非当事人很难理解,但我还是比较相信存在即合理。上床与否与干净与否没有必然联系。相爱了,了,这事很正常。但相爱了,没有,也是正常的。

我的看法是,爱情通常是盲目的,但是《山楂树之恋》里的爱情却很理智,他们已经上升到一定高度,是精神层面的恋爱关系,这也是合理的。他们可以把感情与分开,而且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之后就放弃感情,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对方,这让我很感动。

结婚后当然应该对自己有所约束,但在恋爱阶段,爱了一个人,觉得不合适,分手,另寻真情,这跟道德没有什么关系。

对真爱的追求、对真爱的憧憬、爱情的呈现方式,从古至今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现代人比较直白、主动,更勇于追求真爱。

张瑜纯净的爱情永远存在

30年前,由张瑜和郭凯演的电影《庐山恋》红遍全国,男女主角纯情、浪漫的一吻,征服了无数观众,成为中国爱情片的经典之作。

30年后,张瑜执导《庐山恋2010》,并继续饰演《庐山恋》中“周筠”一角。周筠的女儿、一个“80后”女孩子,成了爱情故事的主角。

上世纪80年代的爱情,与现在的“80后”的爱情有什么不同?张瑜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纯净的爱情永远存在,它和真善美在一起,30年不变,60年不变,300年也不会变。

爱情是加法,不是减法

Hers:《庐山恋》被称为新中国第一部吻戏,你能讲讲拍摄时的情景和自己的心情吗?

张瑜:当时压力还是蛮大的,一来是当时的环境比较保守,银幕上还没有出现过吻戏。二来我当时没有男朋友,没谈过恋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而且这段吻戏是剧本上没有的,导演觉得是情感戏嘛,加上一个吻更丰富、更真实,就要求加。我们那个时候服从性比较强,导演要求,就尽力完成。

但还是有点难,因为小郭(郭凯敏)也没有恋爱经验,我们都很紧张,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后来导演就让清场,又说不开摄像机,先试一次再拍,我就硬着头皮吻了一下小郭,是脸颊。但实际上那时摄像机是开着的,就拍上了。不过这种感觉,紧张、羞涩,在当时的情境下也都是很真实的,后来就没办法重复。

在开拍之前,我还特意与小郭沟通,说:“不好意思,我要吻你一下,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是亏了,应该他请我吃饭才对。

Hers: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在那个爱情成为禁忌的年代,首次出现在屏幕上的这个吻,打破了禁忌,所以才让人震撼?这部片子成为经典,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打破了禁忌的吻?

张瑜: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这部片子的成功,不只是因为这个吻,否则就无法解释,时间已经过去30年还在放映,还受到当代人的喜爱。《庐山恋》是当时第一部直接反映年轻人的恋爱生活的片子,算是当时的偶像剧,故事很好看,风景很优美,人物形象和表演都很清新动人,表达的感情很真挚,这些都是它得以流传下来的原因。

Hers:但是王小波曾对《庐山恋》提出批评:“男女主人公在庐山上谈恋爱,狂呼滥喊:‘I Iove my motherland⋯⋯’不知别人怎么看,我的感觉是不够妥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张瑜:在庐山上高呼“I Iove my motherland⋯⋯”是当时编剧和导演的决定,我只是个演员,是个执行者,当时并没有太深的思考。不过我觉得,这是比较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的。

《庐山恋》里,“我”是军官的女儿,父亲在美国,对祖国感情很深厚,思乡之情会很自然地流露出来,影响到女儿。而且我们那时教科书上的英文十分政治化,比如说祖国,应该是Homland比较合适,motherland比较政治化。当时的社会环境就是那样的,离开了政治化的语言,大家似乎都不会说话了。谈情说爱时所说的话,也有很多政治语言,这是时代的烙印。演一个时代的戏时,是不能脱离这个时代的。

Hers:那么你觉得上世纪80年代的爱情,与“80后”的爱情相比,有哪些异同?

张瑜:我觉得无论是80年代也好,“80后”也好,爱情的本质总是一样的。纯净的爱情永远存在,它和真善美在一起,30年不变、60年不变,300年也不会变。

如果说有所不同,那就是这个年代的爱情,与过去那个年代相比,少了许多禁忌和限制,多了选择的自由,这是好事。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可选择的太多,也容易让自己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总是在做无谓的、没有意义的尝试。我常对年轻人说,感情是不能玩的,要有真情。

爱情不应该是做加法,而是做减法。它是最后一片净土,每个人都该好好珍惜。

这个年代的爱情与过去那个年代相比,少了许多禁忌和限制,多了选择的自由,但可选择的太多,也容易让自己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社会已经足够宽容,你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你真想要婚姻,那么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也要知道自己能够以及愿意为婚姻付出什么。

每个人的选择都有他的道理

Hers:你理想中的爱人是什么样的?理想中的婚姻呢?

张瑜:什么是理想的爱人,比较难讲。我想起码得有共同语言,要互相理解,彼此欣赏,还有,相互包容,接受对方的缺点和不完美。至于理想的婚姻,个人标准不一样,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答案。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我觉得充满爱意应该是理想婚姻的基础。你们走到一起的基础是相爱,而不是凑合。同时彼此都要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不完美,共同分担压力,共同解决问题。要在不一样中求大同,彼此妥协和包容。婚姻不只是浪漫,还有柴米油盐之类的琐碎事,处理不好这些,是肯定会出问题的。

Hers:现在离婚率比以前要高得多,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张瑜:这一方面说明社会进步了,人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另一方面,也说明现代人结婚、离婚可能都太草率了。结婚时没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只是觉得大家都结了,自己也应该结,稀里糊涂就走进了婚姻。结了婚又后悔,觉得事事不如意,一时冲动就去离。其实维持婚姻、维系感情也是一门学问,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础,需要耐心付出。缺乏这些,婚姻就不稳定。

Hers:你对现在的“剩女”现象怎么看?

张瑜:其实我自己也是“剩女”(笑),我没有结过婚嘛。我想,单身可能也是一种好的状态,每个人走到今天必然有她的道理,比如我,一直工作很忙,到处奔波,生活不安定,也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于是就单身了。但是我没觉得遗憾,这部分缺乏,有那部分作补充,如果让我结了婚,就放弃了更丰富多彩的生活,我可能也不会高兴。而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不结婚,或是结了婚不生孩子都让人很奇怪,现在就可以有多种选择,比如你可以单身,可以结了婚不生孩子,这都没什么,社会已经足够宽容,你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但有些人本来并不想单身,后来却剩下了,那就要考虑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所处的圈子太小,以至于遇不上合适的对象?还是自己眼界太高,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如果你真想要婚姻,那么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时也要知道自己能够以及愿意为婚姻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