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死亡情结之精神分析

时间:2022-08-05 11:36:18

狄金森死亡情结之精神分析

【摘要】艾米莉·狄金森是美国十九世纪著名女诗人。她一生创作了大约1775首诗歌和片段,在这些作品中,诗人对死亡问题异常关注。文章通过精神分析的方法对狄金森死亡态度从恐惧死亡、直面死亡到超越死亡三个阶段进行分析,揭示出诗人对死亡的独特情结,这无疑是诗人对死亡的另一种理解和阐释。

【关键词】狄金森 死亡情结 精神分析

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是美国十九世纪著名的女诗人。她在诗歌创作上是一位天才,然而在生活中,她的世界内省、独立、狭小,她的思想复杂而又矛盾。在这样的背景下狄金森创作了大量诗篇,而死亡是其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在探究死亡这一主题过程中,狄金森对死亡有一种独特情结,面对死亡也经历了几个阶段的心理变化。

惧怕死亡

艾米莉·狄金森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安默斯特镇,这个小镇年轻人死亡率很高,家家户户常有殡葬之事发生。她家的果园靠近公墓,而她门口则是送殡人群必经之处。身边的挚友接二连三的离开对她影响至深,死亡离别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过早地占据了她的心灵。面对死亡,诗人感到了惧怕而又无法摆脱被死亡笼罩的阴影。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人格包含了三个层次,即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以快乐原则为基本的生活原则。然而在诗人的生活中,死亡时常发生,生离死别的痛苦充满了心头。生活的快乐被剥夺,快乐原则为基本生活准则被打破。在生理上,死亡剥夺人的生物存在。亲朋好友的相继离去使狄金森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诗人害怕死亡剥夺了人的生命。她的焦虑和痛苦在诗歌《我担心第一只是更鸟便是这样》中得以充分体现。在这首诗歌中,诗人描写了痛苦的不确定性:春天万物复苏,到处生机盎然,然而随着季节的变化,这些美好的事物不可避免地在冬天来临之时消失,就像死亡的到来一般。诗中人畏惧第一只知更鸟,表明在春天到来前她的丧失之苦,现在她担心春天的美好与活力跟她的苦恼做对比将使她更加痛苦。她担心小鸟的歌声和盛开的花朵将会通过与她所处环境的比较而折磨她。她认为自己的痛苦无人理解,甚至自然界动物和植物对她的痛苦也无动于衷。诗歌反映了诗中人的极大痛苦。她把这种痛苦比作了耶稣受难的故事。①这说明诗中人已经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而诗中人正是狄金森本人。在人的一生中,感到痛苦的事情很多,快乐的确很少。这正是诗人狄金森一生的概括。痛苦有来自肉体也有来自精神的。而精神的痛苦更容易导致人的绝望,甚至走向死亡。这种痛苦是丧失和面对死亡的痛苦。此时狄金森面对死亡产生了惧怕。

如果说生理的本我人格是一种缺乏动机的表现,那么心灵的本我人格则包含有相当丰富的动机。生理的本我人格以生理需要的原则行事,它满足了人们生存、求生的欲望,因此当这种求生的欲望被剥夺时,人们就会感到无助与痛苦。与生理的人格相比较,人的心灵人格则按刺激或心灵的满足原则行事。这里所指的“满足”是指人的生存欲望得到了满足。可以说心灵的本我人格就是高出“存在”需要之上的,是一种精神人格的原始表现。心灵的本我人格也包含有自爱和对象依恋。它既可以表现为充实的自恋,又可表现为失落时的。②自爱的本能在狄金森诗歌《没有人认识这朵玫瑰花》中充分体现出来,“没有人认识这朵玫瑰,一朵小小的玫瑰,凋零是那么容易,仅有一只小鸟会惊异,仅有一阵轻风会叹息。”③也许你要问那朵玫瑰是谁?正是诗人自己。诗人狄金森具有这样自怜自爱的情结,当死亡在身边接二连三地发生时,心理就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害怕死亡是因为它剥夺“我”或“我们”拥有的东西。我们拥有的东西可以是我们的爱人,或是“我们”的前程和未来。当“我们”苦苦经营的一切不再属于我时,理想或信念会因此破灭。所有对死亡的恐惧都离不开“我”,都因“我”而起。④对狄金森来说同样如此,恐惧害怕死亡一直占据诗人的心灵。自爱的倾向正是其死亡情结的一种体现。

直面死亡

然而死亡也是对生命眷恋的另一种表达。狄金森一直挣扎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她对上帝既敬畏又讥讽。对生活如此地热爱却常常遭受生命的阻碍—死亡,这迫使诗人在矛盾和孤寂中思索。面对着充满了生离死别的痛苦现实。诗人同样用诗歌来表达自我,从中寻找安慰。在自我的人格中,现实原则代替了快乐原则。这并不意味着废除快乐原则,只是迫于现实而暂缓实行快乐原则。现实原则还是避苦趋乐的,对于狄金森来说诗歌便是自己最好的安慰。同样在诗歌《剧痛之后有种死板的感觉》中,第一节充满了对丧失和死亡的痛苦,然而在第二节中,诗歌的中心人物充满了活力,并希望理解这种痛苦,然后在附近走一走。在第二节结束时“脚和走路”代表整个受苦者。此时她对艰难困苦的环境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丧失之痛和对死亡的恐惧变得平静。“石英般的满足”是狄金森在诗中最美的隐喻。面对死亡,诗人开始大胆地描述。在诗歌《当我死的时候,我听到苍蝇在嗡嗡叫》(465)中,狄金森对死亡的时刻进行了描述。在诗歌的第一节中,诗人描述了诗歌的背景。她躺在与亲人死别的床上,室内一片沉寂,苍蝇不断地哀鸣。在诗歌的第二节中,诗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她周围亲友的身上:眼睛已经哭干,静待死亡的来临。在第三节中,诗人的目标回到她自身。她在想象立遗嘱,这时一个苍蝇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在最后一节中她发现那个苍蝇时断时续地哀鸣,随后完全失去视觉能力,我双目失明,走向死亡。在这首诗歌中诗人从一个垂死之人的角度详细地描述了死亡过程和体验,对死亡的描写新颖、逼真。这充分地体现了诗人面对死亡时的平静心情。

然而自我在遵循现实原则的同时经受着矛盾的煎熬。面对亲朋好友意外离去痛苦无奈,而面对虚幻的上帝却难以找到解脱的方法。此时诗人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与煎熬,陷入对生命的必然思考。人生是矛盾的,有矛盾就有思考。通过对自我的重新设计来设计自我的生活。这种重新的设计和安排不乏积极的入世思想,也包括了自我不断调整,改造自己的行为。这种设计安排同时带有出世的浪漫。如果我们把诗人的这种出世的浪漫比做一种梦,那就是一种摆脱死亡困扰与束缚的梦,一种追求自由从自然中获得的安慰的梦。她在《要造一片草原》(1755)中写到,“造一片草原,只需一株苜蓿加一只蜜蜂,一株苜蓿,一只蜂,再加上白日梦”。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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